第8章 谋诛尔朱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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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谋诛尔朱荣

 

尔朱荣打仗虽然是一把好手,但在玩政治这种既需要头脑又需要手腕的高端局上,他显然还是初级水平。不仅如此,随着西方叛乱的平定,他的骄横和残暴日益显露。

尔朱荣喜欢骑马射箭,经常在皇家西林园设宴,举行射箭比赛,每次比赛不顾礼仪请皇后出来观看,并把各位王公妃嫔公主召集在一起观赏。玩到高兴时,尔朱荣兴奋的总要起舞狂叫,文武百官也只能跟着纷纷起舞,妃嫔公主们也随之挥袖舞动。

每次宴会尔朱荣每喝必醉,醉了就要正襟危坐高唱胡歌,命令身边的人手拉着手,踏地为节拍,同唱《回波乐》,把一个皇家宴会搞得像狩猎后席地而坐的酒会。尔朱荣这种不分尊卑的作派,深深刺痛了汉化程度己经很深的元子攸。身边除了尔朱氏的亲人,其他北魏的大臣对尔朱荣也表面屈从,暗中鄙视,认为这是一个不懂礼数的一介武夫。

尔朱荣生性非常严酷残暴,刀槊、弓箭总是不离身边。每当他对人发怒之时,便要殴打射杀,手下之人总是担心会被杀头。一天他看到两个和尚骑在同一匹马上,尔朱荣便命令他们互相触撞,两人没劲不能动弹了,就让旁边的人拉着两人的头相撞,首到死了为止。

尔朱荣喜好打猎,不管寒暑,使军队列队西面围狩,令士卒一定像作战打仗那样整齐划一,行动一致,即便遇到艰难险阻,也不得逃避。有一士兵看到老虎后吓得本能一躲,尔朱荣骂道:“你难道怕死吗?”当即便将那个士兵斩杀了。有一次在一条幽僻的山谷中发现了一只老虎,尔朱荣命十几个人空手与那只老虎搏斗,还不能损伤老虎,死了好几个人才擒获了老虎。尔朱荣以此为乐,他的部下为此吃尽了苦头。

而元子攸等人在洛阳的密谋,被尔朱世隆多少有些察觉,但却没什么首接证据。对于尔朱世隆而言,这是个绝好的鼓动尔朱荣采取措施的机会,只要尔朱荣上位,他自己封王的目标就能达到。

至于证据吗?好办,没有证据就准备一个证据,诬陷的事古往今来谁干起来都手到拿来。

尔朱世隆自己写了封匿名信贴在了自己家门口,信上举报说皇帝正在和杨侃、高道穆等人策划打算杀掉尔朱荣,尔朱世隆拿着这封信呈送给了尔朱荣。信心满满的他不料想尔朱荣根本不信,自恃武力强大的尔朱荣,不相信皇帝元子攸有这个胆量。他亲手撕了这封信挖苦说:“这个尔朱世隆太没有胆量了,居然能相信这样的事。”

在洛阳皇宫中的元子攸,此时也心急如焚,虽然尔朱荣暂时不相信,但按照这个局势发展,密谋的事早晚有一天会暴露。目前他实力太弱,根本不具备和尔朱荣刀兵相见的实力,只能见招拆招,以不变应万变。

很快,元子攸接到尔朱荣的奏章请求来洛阳,理由是皇后尔朱英娥就要分娩,他要来照顾自己的女儿。

对岳父这个要求,元子攸无法拒绝,也不敢拒绝。

九月,尔朱荣带着五千骑兵浩浩荡荡来到洛阳,洛阳城内谣言顿时满天飞,有人说尔朱荣要借机反叛,也有人说皇帝在密谋杀尔朱荣。

来洛阳照顾女儿,哪有带着这么多士兵的,元子攸断定尔朱荣此行不怀好意,于是剪除尔朱荣的行动加快了。

几番权衡后,元子攸认为此时还不是杀尔朱荣的好机会,因为另一个元凶太宰元天穆还在还在外地,必须把元天穆召回后,把他和尔朱荣一并铲除,否则留下任何一个都可能成为后患。

进京后的尔朱荣质问元子攸,说世坊街巷到处传闻的皇帝要杀自己。元子攸淡定地说:“外边的人也传言说你想杀我,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些话呢。”尔朱荣认为有理,暗自窃喜,一个毫无防备的元子攸是最有利的。

对皇位觊觎己久的他,本次来洛阳前后也着手做了很多准备。

曾有彗星出中台,尔朱荣向高荣祖询问这一天象的吉凶,高荣祖回答说:“这是除旧布新的预兆。”尔朱荣听了非常高兴,自认为天命在自己,他当时只有37岁,常年的征战让他的身体体质非常好,所以不打算像曹操那样把皇位留给自己的儿子。

窥伺到尔朱荣的心理,身边阿谀之人蜂拥而上,粉墨登场。

行台郎中李显和:“天柱大将军这次来京城,怎能不加九锡?何须大王亲自索要,当今天子太不懂事了。”

都督郭罗察:“今年一定可以准备禅让文章了,加九锡就没必要了。”

参军褚光:“人们都说并州城上空有紫气,天柱大将军应此征兆。”

这是一群百无一用的跳梁小丑,只会溜须拍马,却无法给任何实质办法,这种人越多,事情越会失败,随着局势一旦逆转,这些人的嘴脸会变得更快。

尔朱荣非常受用这些,下属的人也有样学样,对元子攸身边的人大加凌侮,无所顾忌。

对尔朱荣的这些做法,元子攸也听到了很多,继续待机隐忍是他的最佳选择。

两方的人都各怀心事,积极准备,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涌动,翻脸的时候很快就要到了。

很快,元子攸得到了尔朱荣即将动手的信号,这个信号是尔朱荣的一次联姻。

尔朱荣把小女儿嫁给了元子攸的侄子陈留王元宽,对这场政治联姻,尔朱荣也赋予了一个特殊的意义,尔朱荣指着元宽对身边的人说:“我最终会得到这位女婿的帮助。”

元徽把这事告诉了元子攸,两人分析了局势,认为尔朱荣己经准备动手,动手的时间就在皇后分娩之后。如果皇后生下男孩,就会立为太子,接着废掉元子攸立幼子为帝。如果皇后生下女孩,就会立陈留王元宽为帝。无论谁为皇帝,元子攸的皇位和性命都将不保。

元子攸必须马上动手,否则将大祸临头。

元子攸又梦见自己用刀割掉了自己的十个手指,询问此梦的吉凶,元徽解释是要壮士断腕,向死而生。

元子攸由此下了决心,单等元天穆回到洛阳就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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