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剑指虎牢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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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剑指虎牢关

 

拓跋嗣也不断地得到好消息。

后秦灭国2年后,刘裕果然篡权建宋。从司马炎受曹魏禅让到八王之乱,从永嘉南渡到司马睿在建康偏安,飘摇了154年的司马晋政权彻底消亡。

刘宋建国2年后,60岁的刘裕寿终正寝。

当世最强的人死了,年轻的拓跋嗣迫不及待的要一雪当年在黄河岸边战败之耻。

深受汉家文化熏陶的崔浩自然站出来反对,趁丧伐国,在汉家的道义上是站不住的。

但这次拓跋嗣并没有听从崔浩的,他不是汉家子弟,汉族的礼法对他没有任何的道义约束,他要做的就是趁着最好的时机,雪耻扩土。

对此,崔浩无可奈何。

拓跋嗣的战略目标十分明确,跨过黄河,把黄河从两国的界河变成北魏的内河。

这样,河南的洛阳、虎牢关、曾经得而后又复失的滑台、山东的青州兖州,都成了用兵目标。

沿着黄河从西向东,洛阳、虎牢关在西,滑台居中,地处于黄河下游的青州兖州在东,对眼前这几块肥肉,从哪个地方下口,拓跋嗣打的极有章法。

以中路突破的战术,首先从中部撕开刘宋的黄河防线。

拓跋嗣令奚斤统率步骑兵二万,渡过黄河,屯驻在滑台之东。另派小股部队袭扰虎牢关的守将毛德祖,截断可能从西边增援滑台的援兵。

为了让奚斤放手围攻滑台,拓跋嗣另安排太子拓跋焘出京,在塞上屯聚军队防备柔然,令安定王拓跋弥和安同留守在京师平城处理大小政务,自已则亲率各部落联军五万南下,大造声势支援奚斤。

有皇帝的瞩目,奚斤自然十分卖力,猛攻滑台一个月终于得偿所愿。刘宋的黄河防线就此被撕开一个缺口。

见中路得手,拓跋嗣督军于冀州,派叔孙建渡过黄河,一鼓作气夺取了山东的青州兖州。

至此,拓跋嗣目光所及的黄河南岸各重点州郡,只剩下西线的洛阳、虎牢关。

对仅剩的西线两地,拓跋嗣丝毫不敢松懈,传递出来的情报,镇守虎牢关的是个硬茬,刘宋政权的毛德祖。

毛德祖绝对是个狠人,当年随着王镇恶进攻后秦时,作为部将的他,气势丝毫不落主将,三战三胜,为消灭姚泓立下赫赫战功。刘裕建立宋政权后,他奉令驻守在虎牢关和洛阳。

洛阳是个风水宝地,洛河和伊水交汇,周围都被群山环着。

西边有崤山,一条通往长安的崤(崤山)函(函谷关)古道从这边蜿蜒向西,是进出长安的必由之路。

南面在嵩山和熊耳山连接处有个小小的缺口,因又在伊水之畔,叫伊阙,战国时期秦国的白起在此斩杀魏韩联军二十四万,后来伊阙改名龙门,大名鼎鼎的龙门石窟就在这。

北面是邙山,邙山不高,是皇帝宗亲的归葬之地,邙山北是黄河,只要守住黄河,想从北面攻取洛阳就是天方夜谭。

东面是嵩山,嵩山和黄河夹缝之间有个闻名天下的雄关——虎牢关。

虎牢关是从东部进入洛阳的咽喉之地,自古兵家必争之地,虎牢关一旦失守,洛阳城就门户洞开。楚汉征战,刘邦和项羽就在周边大战七十,小战四十。唐初时,李世民平定洛阳城内的王世充时,抢先占据虎牢关,切断了割据河北的夏王窦建德援军和王世充的联系,最终以三千玄甲军大破窦建德十万,擒获窦建德,逼降王世充。

对这个必须争夺的军事要地,拓跋嗣派出了自已的最强战队。

北魏以名将奚斤、北魏黑将军于栗、以及之后赶到叔孙建,组成了攻击阵营,对阵守城方宋将毛德祖,双方就此拉开了二百多天的虎牢关争夺战。

第一阶段,奚斤率军猛攻东郡,东郡太守王景度向毛德祖求救,毛德祖派翟广等率领兵三千前去救援。翟广所驻守的土楼,很快被魏军攻破,奚斤乘胜逼近虎牢关。关键时刻,毛德祖压住阵脚,率兵伺机反攻,多次击败魏军,奚斤的攻势被暂时遏制,止步于虎牢关下不能前进半步。

第二阶段,拓跋嗣见正面攻势成果不佳,再派黑将军于栗率领三千人屯驻黄河北岸,打算绕过虎牢关,先夺取洛阳旁边的金墉城,进而占领洛阳。毛德祖也看破拓跋嗣的意图,派遣振威将军窦晃等沿黄河南岸布防抵抗。于栗棋高一招,趁窦晃的黄河防线尚未稳固,突然渡过黄河发起攻击,大破窦晃,于栗乘胜越过邙山占领金墉城。见金墉城失,驻守洛阳的河南太守王涓之弃城南逃,北魏顺势夺取了洛阳,这样虎牢关内的毛德祖被彻底孤立。

到了第三阶段,拓跋嗣决心一劳永逸的解决掉毛德祖。魏大将奚斤、公孙表等合兵围困虎牢关。毛德祖派人在虎牢城内挖掘了六条地道,地道从城内直通魏军的包围圈外,再招募敢死队四百人,由范道基率领从地道爬出去袭击魏军的后背。注意力全在虎牢关的北魏军士,不料想敌军从背后杀出,不知所措,被范道基斩杀数百,范道基焚毁魏军攻城的器械,退回城中。

为掐断毛德祖南撤的道路,奚斤和公孙表商量,由公孙表继续围攻虎牢关,奚斤率兵三千人,进攻虎牢关南边的颍川(河南禹州地区),颍川太守李元德效仿洛阳的王涓之,直接放弃守城败逃。夺取颍川后,奚斤发挥连续作战的精神,不做休整掉头北上,非常巧合又打了一场胜仗。

探知魏军已经分兵,毛德祖趁机率兵出城与公孙表大战。公孙表极富谋略,面对毛德祖的进攻从容应对,双方从早晨打到傍晚,不分胜负。公孙表的勉力坚持,终于等到奚斤带兵从颍川得胜而回,二人合力反击毛德祖,毛德祖终于大败,损失士卒一千多人,这些兵力的损失让本来就兵力单薄毛德祖不堪重负,彻底放弃了出城作战想法,只能凭借着坚固的城防和魏军周旋。

与毛德祖恰恰相反,财大气粗的拓跋嗣,见前线战局进展缓慢,于是又派出一万余人,渡过黄河南下支援奚斤,这种富裕仗的打法让毛德祖看着眼馋又压力山大。

面对协力合作的奚斤和公孙表通,毛德祖毫无胜算,苦思良久后,使出一条离间计,让二人反目,以达到削弱对手的目的。

毛德祖和公孙表也算是旧相识,时常有信函往来互致问候,聊家庭孩子的生活琐事,聊些对时局的看法,偶尔就文艺文学发表见解,即便两军对垒厮杀,两人的书信往来没有中断。毛德祖公务似乎十分繁忙,写给到公孙表的信函,难免有写错的地方,涂涂抹抹,看起来十分不雅观,公孙表也不介意。两人书信往来不可避免引发各种流言蜚语,公孙表也不是无权谋的人,深感危险,于是每次接到毛德祖的信,都会呈给奚斤看。奚斤打仗是一把好手,文化水平实在不高,看着涂涂改改的书信,实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加上听到各种谣言,内部疑虑不已,自已不能单独处理,只能把事情原原本本汇报给拓跋嗣。拓跋嗣本来对公孙表就有介怀,加上周边人挑唆,不查之下派人深夜入公孙表的军帐,把公孙表绞死。

这个反间计几乎就是200年前曹操拆散韩遂马超联军的翻版,所用的手段也都差不多,只要多看看书,就能轻松识破。拓跋嗣可不是不读书的武夫,很难说是拓跋嗣到底是中计还是借此机会除掉公孙表。总之,毛德祖的目的达成了,借敌之手除去一个劲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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