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清清猛地一掌拍在桌面上，震得碗碟轻响，眼中闪烁着近乎狂热的战意，“那就杀！杀到他们尸横遍野，闻风丧胆！”
“清清！”
春妮被她这充满血腥气的宣言惊得脸色发白，忧心忡忡地喊出声，随即又怔住，后面劝阻的话堵在喉咙里，不知如何说才好。
“妈，该害怕的是他们！”
清清转头看向母亲，声音冰冷如刃，“我们是为了活命，为了守护这个家！
他们呢？不过是为了一份肮脏的差事！我们有无数种方法，神不知，鬼不觉地送他们去见上帝！”
李前进伸手，宽厚有力的手掌按在女儿略显单薄的肩膀上，“丫头，这件事，急不得。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主动与他们撕破脸皮，正面交恶。”
清清深吸一口气，胸中翻腾的戾气被父亲的手掌和话语压了下去。
她点了点头，理智回笼，深知以个人或家族之力对抗庞大的国家机器，胜算渺茫。
“爸，”她冷静下来，目光锐利地看向父亲，“你刚才的忧虑，真的仅仅是因为探知了中情局的消息吗？”
“怎么，他们还不够分量让你爹我忧虑？”李前进挑眉反问。
“不，”清清嘴角勾起一丝了然的弧度，“以我对你的了解，你骨子里的傲气，恐怕根本没把中情局真正放在眼里。”
她太清楚父亲那深藏不露的锋芒了。
李前进闻言笑了笑，这笑容里带着父亲独有的深沉爱意和守护者的决心——他绝不会让女儿卷入真正的风暴中心。
“如果没有你那天及时的提醒，或许那一颗子弹，已经要了我的命。”
“即使没有我，”清清笃定地说，“白璃也一定察觉到了危险。”
“没错，丫头。”
李前进的目光变得深邃，“但它提醒了我一件事：危险无处不在，如影随形。我必须为你们，为这个家，做好万全的准备。”
清清敏锐地捕捉到父亲话语里一闪而过的保留。
她没有点破，心中却已了然——父亲必然还隐瞒着更深的危机或顾虑，他不说，是为了保护她们。
这份心意，她懂。
“爸，”她换了个思路，试探地问，“那……我们回山里呢？避其锋芒？”
“不。”李前进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的说：“冤有头，债有主。要找我李前进的麻烦，就让他们直接冲着我来！想让我像个懦夫一样躲起来，把危险留给亲人承担？绝无可能！”
清清无奈地叹了口气，像小时候那样，将头轻轻靠在父亲宽厚的肩膀上，语气带着娇嗔和一丝不甘。
“爸，你好不仗义！这么好玩的事，也不想着带带我？”
李前进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傻丫头，你的翅膀早就硬了，该去更广阔的天地翱翔啦！哪能总赖在老爸身边当小尾巴？”
“讨厌！”清清佯装生气地捶了他一下，“我才多大呀！你就急着往外赶我！”
“我的女儿，可是人中龙凤！”
李前进眼中满是自豪，“你的能力，足够为咱们李家开疆拓土了！”
“爸！”一直在旁边安静听着的欣欣，终于找到机会插话，小脸兴奋得发红，“等我大学毕业了，就去帮大姐！”
“好！有志气！”
李前进眉开眼笑，冲她伸出大拇指，“爸看好你哟！”
“爸，还有我！”明哲也赶紧举手表态，“我大学毕业了要去创业！”
“好小子！老爸全力支持！”
李前进朗声道，儿女们的朝气和理想仿佛一道阳光，瞬间驱散了天下第一杀手组织带来的阴霾。
“说说，想做什么？”
“我……”明哲挺起胸膛，眼中闪烁着光芒，“我要造出世界上最快的跑车！”
“哈哈，臭小子！”李前进忍不住笑骂，“还惦记着那事儿呢？”
“母后大人不让买嘛，”明哲耸耸肩，一脸理所当然，“那我只好自己造喽！”
“好！有志气！”
李前进重重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眼神充满鼓励和信任，“爸爸就希望你能坚持自己的理想！等你真造出来了，老爸做你第一个顾客！”
明哲愣住了，他本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父亲如此郑重其事地回应。
这个原本还有些漂浮的梦想，被父亲沉甸甸的信任和期待瞬间锚定，深深扎根在了心里。
客厅里，随着年轻一代的踊跃表态，气氛变得格外热烈欢腾，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然而，在城市的另一端，玛丽医院安静的走廊里，气氛却截然相反。
一个身形干瘦、穿着黑色布衣的老者，正背着手，慢悠悠地踱着步。
惨白的灯光映照着他沟壑纵横的脸，一双狭长的眼睛在阴影下闪烁着毒蛇般阴冷精光。
他像幽灵般在走廊里来来回回走了三遍，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音。
奇怪的是，路过的医生、护士、病人，竟都对他视若无睹，仿佛他只是一个不存在的幻影。
“蛇老，怎么样？”
老者悄无声息地上了停在路边的一辆不起眼的黑色面包车。
车内，一个长相普通、丢进人堆就找不到的中年男人低声问道。
“十三个位置。”
蛇老的声音沙哑低沉，如同枯叶摩擦。他伸出枯瘦的手指，在摊开的医院走廊和诊室地形图上，精准而轻巧地点了十三个位置，每一个点都代表着致命的可能。
中年人点点头，语气平板无波：“据这几天的观察，目标对女人和孩子的警惕性很低。”
蛇老浑浊的眼珠微微转动了一下，缓缓颔首：“让十二装成一个可怜的母亲，找个婴儿进去发动第一击……”
黑色面包车如同融入夜色的水滴，无声无息地启动，很快便消失在茫茫的黑暗之中。
只留下医院走廊冰冷的灯光，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令人心悸的阴冷气息。
翌日九点，JN大厦。
李前进的座驾稳稳停在大厦门前。黄娟挽着他的手臂，并肩昂首步入集团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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