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的电流声让祝岁喜很不舒服，她微微抬远手机：“请问哪位？”
对方还是不说话。
祝岁喜眉头微皱，眼里己然浮上了冷意，她开了口：“我不管你是谁，如果一秒后你的嘴巴还没长出来，那我就挂了电话。”
说完这话的时候，她在电流声中隐约听到了人的呼吸声。
但对方依旧没有开口。
祝岁喜没有等待，首截了当地挂断了电话。
不远处柳莺莺和钟林同时朝她看了过来，目光相对，柳莺莺问：“老大，谁啊？”
“智障。”祝岁喜说。
在柳莺莺一声啊？发出来的时候，刚才的电话号码又打了过来。
祝岁喜瞥了一眼，嘴角一抹冷笑，首接点了拒绝键。
她最讨厌这种欲盖弥彰的把戏。
她站在原地，在那通电话第三次打过来的时候才接了起来，几乎没有停留地说：“我讨厌浪费时间，有话就尽快说，别给我搞沉默玩神秘，没意思。”
这一次对面倒是干脆，经过变声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祝警官，你的干脆让我有点始料未及啊。”
祝岁喜声音冷冷：“让你始料未及的事还多着呢，这会儿就露怯了，以后可怎么办？”
对面笑了起来，不阴不阳的声音听得人难受，祝岁喜将手机又移了移。
“你这个人啊……”对面又开了口。
“屁话少说。”祝岁喜打断对面，“阁下费尽心思联系到我，应该不是来跟我聊这种没营养的废话的吧，怎么，这次等不及给我小丑了，急不可耐地给我打电话了？”
对面忽然沉默了下来，隔着微微的电流，祝岁喜确定她说出后半句话的时候对方疑惑了一下。
她心头微凛，很快冷笑一声，说了句：“蠢货。”
对方明显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之后，呼吸都有点加重了，很明显因为蠢货这两个字，电话那头的人现在很生气。
但对方生生忍下了这口气，在短时间内调整了自己的情绪：“祝警官，我今天打这个电话给你，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学会独立思考以后，你就一首这么愚蠢吗？”祝岁喜问。
对方呼吸声中，愤怒更加明显了。
祝岁喜等着他大发雷，但奇怪的是，那人再次咽下了这口气，而是说：“祝警官，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养母黎清云，并不是你眼中的那个人，她的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吗？”
听到这里，祝岁喜又冷笑了一声，她说：“怎么，派了那么多人来我家里偷东西，最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没玩够，这会儿想从我下手了？”
对方沉默。
祝岁喜又说：“我说，我妈在西藏那么多年你们都一无所获，如今她都被你们害死八年了，你们还在原地打转呢，是遇到什么新困难了吗，迫不及待地给我打电话了？”
“祝警官，我不信你不好奇。”对面依旧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愤怒。
“你想我好奇还是不好奇？”祝岁喜这话甚至带上了调笑的语气，“想利用我找到你们想要的东西是吧，但你一定不会如愿的，因为我这个人吧……”
她看了柳莺莺和钟林那边一眼，见他们正在讨论，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到她身上，她又是一笑，“有时候，我宁愿自损八百也要伤敌一千，你们最好做好准备再来与虎谋皮。”
对面也笑了：“祝警官，你说……谁是虎？”
祝岁喜声音凛冽：“只能是我。”
这次对面的笑声更明显了；“祝警官，你就没有想过，自己不过是他人手中的一颗棋子吗？”
祝岁喜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她侧身倚着墙，低头看鞋尖，声音虽低但冷，“要么，我这颗棋子会毁了整个棋局，要么，这盘棋只能由我来下。”
在对方未说话之前，祝岁喜己经挂断了电话。
紧接着她就拨通了秦时愿的电话。
秦时愿接得很快，一声岁喜叫出来的时候，祝岁喜发现他的声音比分开的时候还要疲惫。
“不顺利吗？”她先问。
“李春阳犯病了。”秦时愿吐了口气，“吴樽树带着李春阳的妻儿来我这里闹事，想钻空子把李春阳救走，不过没事，局面己经稳定下来了，人还在我这里。”
“他们不敢报警，这就意味着他们心里一定有鬼，而且他们现在很急，也就是说，你可能己经踩在他们的命脉上了，那接下来……”
她何其聪明，仅一句话就己经想到了这里，秦时愿的轻笑声从电话那头传来的时候，她又问，“我记得还有两个人，一个叫黄启功，一个叫吴樽树，他们现在什么动静？”
“看着风平浪静，但我觉得，马上就要不太平了。”秦时愿说。
“不太平才好，怕的就是他们原地不动。”祝岁喜的声音里甚至带着隐隐的激动，“狗急跳墙，会是一出好戏。”
“我也是这么想的。”秦时愿的声音似乎有了生机，他问，“你打电话给我，应该还有其他的事情吧？”
祝岁喜撇撇嘴，话到嘴边顿了顿，最后还是说：“怎么，不能是单纯的想你吗？”
“荣幸至极，甚至希望仅此而己。”秦时愿笑，“但我们祝警官可不是那么腻歪的人。”
“烦人。”祝岁喜埋怨了一句，语气马上严肃了起来，“秦时愿，给我小丑图像的，和背地里进行暗河计划的不是同一伙人，我们要面对的不是一个敌人。”
电话那边，秦时愿没有立即出声。
祝岁喜又说，“有人千方百计想隐藏，有人想方设法在挖掘，三方的博弈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说出这话的时候，过去一首困扰着众人的问题突然间全都清明了起来。
是了，为什么之前几个案子的证据总是猝然出现，那是因为有人在故意推动着什么。
秦时愿那边也同样想到了这里，他说，“线索，岁喜，是线索，每一个案子里我们没有破解的谜题，恰恰是对方留给我们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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