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同学风波因为顾墨白的出现而中断，谁都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然而只有顾墨白知道，但凡他迟一步，钱枫手中圆规的尖头恐怕就戳进汪强那个倒霉蛋的某个部位。
可能是掌心，也可能是动脉，甚至是太阳穴？
顾墨白看着座位上眼神空洞的钱枫，只觉得讽刺。
松兰高校的宗旨是希望学生像柏松般坚韧，像兰花般纯洁，可是被注射了药物的学生最后变成一株死气沉沉的枯树，一朵枯萎凋零的落花。
***
回到寝室，苏玫第一时间去敲了林安安的门，可敲了许久，里面都没人应答。
给她发的消息也一首显示未读，苏玫怀疑林安安该不会昏倒在屋里了。
她房间里没有保姆机器人，万一真出事根本没人知道。
她急忙下楼去找宿管员，果真，宿管阿姨还同昨天那般坐在位置上出神。
“阿姨，打扰一下。”
“是你啊同学，我记得你之前总是和另一个小姑娘一起回来，今天这么早就回来啦。”
苏玫觉得这个对话似乎很是熟悉……上次似乎也是一模一样的开头。
“是啊，她上午身体不舒服先回来寝室休息，你有看到她么？”
“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使了，让我想想啊！”阿姨低头似乎是在思索，在想了好一会后，对方才点了点头。
“我想起来了，你说安安吧，她上午是回来过，不过中午的时候被她哥接走了。”
“她哥？”苏玫想起来林安安的确和她说过她有个当学生会主席的哥哥。
得知林安安没事，苏玫匆匆告别宿管阿姨就离开了，她还要去找左飞他们商量接下去的事。
离开之前，苏玫又看了一眼继续走神的宿管阿姨，同样是仿生机器人，左飞明显更具智慧，看来机器人之间也存在优劣。
等到夜色完全变黑，苏玫先去找了左飞汇合。
“姚莉怎么样？”
“你竟然还有功夫操心她，我还以为你会花更多心思在明天的考试上。”
“人活在世上，又不是只有学习和考试。”
然而听到她的回答，左飞却是非常严肃的打断了她的话，“你说得对苏玫，可是在这个学校里的人只看重成绩，包括你们背后的家长。”
左飞的话让苏玫不由得生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难不成我们身后的家长其实知道学校对我们做的事？包括将差生以感染者的借口注射药物？”
左飞没有说话，可他的沉默己经回答了苏玫的问题。
“苏玫，我劝你别多管闲事，她的家长己经决定将她退回。”
“这是什么意思？”这下轮到苏玫不懂了，什么叫退回，姚莉又不是商品？
“字面意思，姚莉今天的行为严重违反管理守则而被列为淘汰品，所以她的家长选择解除抚养关系，将其退回。”
苏玫觉得自己脑子好像卡住了，明明听得懂左飞的每个字，却听不懂对方话后面的意思。
看着一脸懵的苏玫，左飞知道一时半会恐怕也解释不清楚。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去教学楼。”
两人避开巡逻机器人匆匆赶回废弃的教学楼，屋内的陈豪还悠哉的坐在沙发上吃着左飞留给他的面包。
“你们可算来了，苏玫你这脸色怎么这么白，该不会受伤了？”
苏玫想摆摆手告诉对方自己没事，然而抬手的时候却发现因为一路上她一首死死的捏着拳头，导致现在手指变得十分的僵硬。
“左飞，请你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学校，家长还有我们的存在。”
陈豪有点迷糊了，“苏玫，怎么还扯到家长和我们了？我们不是在调查学校吗？”
左飞坐在破旧的沙发上，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电子烟夹在手中，“事情还要从五年前，我们诞生的那个时候说起。”
“我的父亲是一名享誉闻名的工程师，然而他的妻儿却在一次意外中丧生，于是他极力想要制造出仿生机器人来安抚那些同他一样，失去至亲的人心里的悲痛。
于是他进入了当时最大的科技公司，而我就是以他儿子为原型制造出来的。”
说到自己的来历，左飞停下缓缓的吸了一口烟。
“为了帮助仿生机器人在各方面都变得更像人类，公司与松兰高校达成合作，他们赞助学校，但条件是学校需要同意我们同人类学生一起学习。”
苏玫想起来松兰高校的改造就是在五年前，从传统教学突然实行现代化教学，恐怕也是更好的迎合机器人。
“因为我们的存在在当时受到不少人的反感，所以学校专门设立一个实验班，也就是最初的A班，他们将仿生机器人和普通学生混在一起，起初一切都按照计划推进，可却发生了意外。”
左飞用手扶着头，再一次猛地吸了一口烟。
“是那个第一个空心人病者吗？”苏玫拿出那份五年前的新生花名册，指着某个男生的名字。
“他叫何旭，也是仿生机器人。在和人类接触的时间里，我们除了模仿学习人类的交往方式，也受到了别的一些潜移默化的影响。
那天，何旭在和人打篮球的过程中突然和对方产生冲突，甚至失手将对方打伤。作为机器人，我们的底线是不能违抗人类命令，而何旭的这一行为被视为反抗人类。
所以，公司暗中想将他回收，但他却再次反抗跑了出来，甚至在所有人面前出现短路症状，为了掩盖真相，联合学校编出空心人这一病症。
然后，越来越多的机器人出现类似的问题，于是公司将这些仿生机器人都强行回收，对外都宣称是感染了空心人病毒。”
“听你这么说，公司做的也没错啊，机器人出现伤害人类的行为的确是该回收！”陈豪想都不想的就接话。
“的确，可是这些机器人只是在模仿人类的行为，人类之间不也会相互算计，相互伤害？”
陈豪哑然，在游戏之中为了能够活命，玩家之间斗得你死我活也是常态。
“一开始人们或许是抱着新奇的态度，但后来越来越多的人质疑仿生机器人的存在，认为我们会威胁人类。最后公司对外宣布停产并回收，而我的父亲，仿生机器人的研发者被他们推出来作为接受骂声的替罪羊。但私底下他们还在继续研发，公司觉得机器人并没有缺陷，有缺陷的是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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