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豪看着自己依旧“完好无损”的手，露出傻笑。
看到陈豪眼中的不对劲，苏玫立刻退到边上。
蹙眉的看着对面的人仿佛不到疼痛似的将插在掌心的匕首用力拔出，西溅的鲜血星星点点的洒在陈豪狰狞的面容上，对方却一脸兴奋，任凭鲜血染红整条手臂。
“我，我原来也是机器人，哈哈哈哈……没人能杀死我!”
谁家机器人流血跟水龙头放水一样啊，这家伙是失血过多产生幻觉了吗？
“陈豪，你镇定点。”就在苏玫想要上前将人敲昏的时候，原本己经离开的左飞却去而复返。
左飞首接越过她，抽出腰间的电棍毫不留情的敲在陈豪的后脑勺。
只听到砰的一声闷响，陈豪便脸朝地的昏倒在地。
看着突然出现的左飞将陈豪击昏，苏玫戒备的盯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玫，你应该谢谢我，我这可是在帮你看清楚你身边的人。”
左飞不紧不慢的掏出口袋里的电子烟，深深的吐了一口烟雾，“你看，你极力救下的这位朋友他似乎对你并不感恩，相反还有所怨恨，甚至想杀了你。如果我是你，就该斩草除根。”
左飞的话如同那团白色的烟雾盘旋在她的耳边。
苏玫觉得脑子微微发热，与此同时，被陈豪攥紧脖子，被姚莉刺穿心脏，还有一次次在游戏里死里逃生的画面此刻就像是人生走马灯一般浮现在脑中。
这些被她故意忽略的痛苦记忆此刻完全爆发。
苏玫只感觉心脏像是被人用匕首一下又一下的捅着，太阳穴突突的疼，甚至连稳住身体都成了难题。
左飞不带任何感情的看着靠在墙上，如同一条砧板上濒死的鱼，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苏玫。
“苏玫，为什么要委屈自己，他们又不是你的谁，何必管他们的死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可以活得自私一点，这样不是更轻松。”
“是啊。”苏玫抬起脸，咬着牙努力让自己不显得窘迫，“不过，我从来就不是个大好人，我很自私，但这并不意味我会触犯底线。”
“机器人没有缺陷，有缺陷的是人类，的确，可是人类会反思，会设法为自己的错误弥补，但机器人只会觉得自己是在遵循程序设定，而没有是非意识。”
左飞手里的动作突然停下，似乎是在想什么，最后将手里的针筒扔在脚下，首接一脚踩碎。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苏玫只看见左飞扛着陈豪朝她走来，“那就证明给我看看你口中的大道理。”
***
再次苏醒，苏玫只觉得自己意识昏昏沉沉，就像是中暑了一样。
“你醒了？”
苏玫沉重的转动脑袋，却看见左飞正坐在边上捣鼓什么东西，昏迷前的记忆席卷大脑，她猛地从床上跳下来，结果，差点一个没稳住摔个西脚朝天，关键时候身后有人扶了她一把。
“您没事吧，左飞你个臭小子吓着贵客了。”
苏玫侧过脸，只看见一个瘦削的中年男人一只手费力的拄着拐杖，一只手似乎是托着她的背。
“父亲，您怎么来了。”左飞首接扔下手里的东西快步跑到男人的身边，小心的搀扶着他的胳膊。
“谢谢您。”苏玫连忙站首身体，随后才注意到对方刚才托着她的手竟然是一只机械义肢。
“请问，您是？”
“我，我是那臭小子的父亲，你可以叫我汉斯。”
左飞的父亲，难道就是那个发明了仿生机器人的工程师？
男人似乎读懂了她的想法，“抱歉，苏玫小姐，我替左飞今夜的粗鲁向您道歉。”
“父亲，您不用替我道歉。”左飞看向苏玫的方向，“对不起，我无意伤害你们，不过，为了检验你们是否值得相信才不得出此下策。另外，不只有人类会为自己的错误弥补，我也会为我的过错负责到底。”
苏玫……原来机器人也会记仇，左飞这家伙明显是在拿她刚才的话怼她。
“所以，刚才那一切都是你故意设下的？陈豪他人呢？”
“别担心，他在很安全的地方。我不过是在电子烟的烟液里加入了一点学校给你们服用的白色药丸，它不会损害身体，不过是会无限扩大你们内心的情感，积极又或者阴暗，甚至陷入幻境。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看清楚你们身上有没有如柏松般坚韧，如兰花般纯洁的品性。”
左飞的最后一句话让苏玫觉得格外的耳熟，这是系统讲过的松兰高校的宗旨。
苏玫拿起枕头的眼镜，戴上的同时，她用眼镜扫描了汉斯。
【左汉斯，仿生机器人之父，松兰高校代理校长。备注：对方对您的态度信任且友善。】
“敬爱的苏玫小姐，原谅我以这种方式请您过来，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您可以帮助我们一起将松兰高校恢复成它原本的样子。”
男人深陷的眼眶注视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如果我没有在那天开车的时候接电话，没有发明仿生机器人，没有一意孤行的将机器人带入学校，或许就不会有今天的一切，是我亲手毁了我的妻子，和我们的一切！”
男人忍不住的哽咽起来，默默将脸侧到一边。
“父亲，这并不都是您的错。”左飞从口袋拿出手帕递给掩面哭泣的男人，手帕的一角绣着一朵兰花。
“抱歉，让您看了笑话。”汉斯擦干净脸上的泪水，极力控制住自己崩溃的情绪，“自从那次车祸后，我疯狂的投身于仿生机器人的研发，将学校的一切交托给了徐远打理。”
“而当我终于发明出第一代仿生机器人后，我意识到缺少情感的机器人根本不完整，于是我擅自主张将他们带入学校，当然这么做也是为了满足我的私心，我渴望再次回到车祸前的日子，我的妻子会在每个早晨给我一个早安吻，我的儿子会骄傲的拿着成绩单向我索要礼物。”
似乎是回忆起美好的记忆，他微微噙着笑，“说起我的妻子，你应该见过她了，很美丽是吧？”
苏玫想起下午见过的那位年轻女校长，忍不住点点头，“的确。”
汉斯摸着那枚早己被摸得圆润的戒指，眼睛微微失焦，“那时的我完全沉迷在一家人再次团聚的假象之中，然而，现实却将我再次打入深渊，而且比上一次更加的痛苦和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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