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协议书到了宋宴迟手中，他一字一字看完。
她什么都不要。
连同那张，他补给她生活费的银行卡也一并退还回来。
只一个诉求。
离婚。
宋宴迟看了多久，宋父就等了多久。
直到欣赏够了儿子的自作孽，他慈父般开口，“你不想和唐家联姻，不勉强你，你大哥这会儿正在唐家求婚。”
“经董事会一致通过，他将担任集团行政总裁，负责对接集团外的关系维护。”
“以后，你们兄弟二人要同心协力，守望相助，将集团发展壮大。”
“……”
不知宋宴迟听进多少，他沉着脸离开老宅。
宋父望着他的背影，“你说，那混小子去哪儿了？”
管家道，“您提拔大少爷，二少爷定是有了危机感，回集团连夜部署。”
“呵。”
宋父冷笑，“你当他还是三年前那个心狠手辣、不折手段，连亲老子都敢绑的活阎王？”
“这人啊……有了软肋，就变了。”
“去，给姜赢打电话。”
“年纪轻轻，不好好工作，谈什么恋爱。”
-
宋宴迟回去他和唐酒的婚房，姜赢已经等着了。
“总算把你盼出来了。”姜赢把宋宴迟手机给他，“电充满了。”
兄弟的默契，在这一刻达到巅峰。
宋宴迟果然摁下唐酒的号码。
只是，
在拨出去的刹那，却停下。
姜赢故意问，“呆了几天小黑屋，手机密码忘了？”
宋宴迟疲倦地往沙发后面靠，“说说。”
姜赢了解他的心思，“她状态不错，回剧组拍戏了。”
“救她的人还在查，消息被抹的很干净，又抢在我们前头截了人，对方是有点儿能耐在身上的。”
宋宴迟眸光一片冷然。
他眉心皱起。
姜赢话音一转，“不过很快会有结果。”
他勾唇，笃定的语气，“发现了杨威那老狐狸的踪迹。”
“杨威。”
宋宴迟抬起眼。
不知是因为能解开困惑的期待，还是因为能亲自报复，又或者，是因为其他。
他捻着佛珠，眼里某种隐晦的光芒一寸寸漫开。
姜赢递来一沓文件，“许意给你下药，拍下视频，人证人物齐全。”
他观察宋宴迟的表情。
他眸色又冷几分。
姜赢没有追问他怎么处置许意，继续汇报，“最新消息，许意答应宋承旭的求婚，再见面，你得喊她大嫂。”
“……”
剩下半摞文件，是姜赢代他处理的集团要紧事务。
“都在这儿了，你慢慢看，我回去补觉了。”姜赢打个大大的哈欠，展展腰，把时间留给宋宴迟自己。
房里安静下来。
宋宴迟的视线停留在唐酒的手机号码上，摁下去。
‘嘟嘟’的声音，不停重复。
她没接。
宋宴迟没放弃，继续打。
她曾经，也一次次耐心地等他接电话，等他回家。
最后，都落了空。
原来，那时的她，是这样的心情……
期待。
落空。
失望。
难过。
……
电话猝不及防地被接起。
宋宴迟满腔腹稿，卡顿住了。
最后，只沙哑地说了句，“你还活着，真好。”
“离婚协议收到了吗？”
“……嗯。”
“你哪天有空？我们去民政局办理手续。”
“……”
半支烟烧到了尽头，快要烫到手指，宋宴迟都没知觉。
前端一截烟灰，将落不落的。
与他一样。
舍不得落场。
唐酒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看看手机，还在通话中。
她说，“那后天吧，我没戏份。”
挂了电话，隔着层青白色烟气，对上秦域略带审视的目光。
她靠回沙发，跟着伸长了一条腿，漫不经心地用脚尖儿勾住他浴巾。
半扯不扯的，“在看我笑话？”
秦域捏捏她粉软的指尖，笑容散漫，“他生日，你离婚，挺特别的生日礼物。”
？
后天，是宋宴迟生日吗？
没注意。
反正，都无所谓了。
唐酒继续玩他浴巾，“你们组明天出外景，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都看不到你了……”
“所以？”
他看着她，挑眉。
唐酒唇角轻扬，“通宵吗弟弟？”
……
这一晚。
他们相拥，他们失控。
她深陷进他宽阔的臂弯里。
震颤，喘息。
凌晨四点，方才息事。
没睡一会儿，床头手机的嗡震声响起。
唐酒半梦半醒地睁眼。
身边落了空。
不远处，一道颀长的身影正背对着她穿衣服。
外景在隔壁省，长途跋涉，他穿了条舒适的休闲裤，正展开黑色长T往头上套。随着动作，后背显出紧实的肌肉轮廓，从后脊骨开出一条深深的沟壑。
他的肌肉线条很漂亮，不是用蛋白粉堆砌出来凸凸小山丘，却每一寸都充满力量感，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秦域穿好衣服回头，见她醒了。
像只慵懒的猫儿趴床上，半眯着眼瞧他。
十二月份的天气供了暖，纤长白皙的双腿夹着薄被，露出一快小三角盖在腰上。
背上大片大片的肌肤露在外面，新的旧的吻痕交替。
发出信号。
秦域几度挪开视线，又几度被吸引着，抬脚走过去。
刚到床边，唐酒就朝他伸出一条腿。
脚尖儿对准他，软叽叽地哼，“酸。”
他一腿屈着，半跪在床边。
一手捏过她纤细的脚踝，不轻不重地给她按摩。
这是一段时间情事后，她一点点调教出来的，舒适的力道，让唐酒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地问，“要走？”
“嗯。”
他靠过来，鼻尖对着她的，轻轻蹭了蹭，“你八点开工，闹钟给你调好了，再睡会儿。”
“亲。”
她大半个身子都陷进梦里，撒娇的本能反应还在。
秦域鼻息微重，笑着亲亲她嘴唇，“乖，我走了。”
唐酒懒洋洋地抬起手臂，勾住他脖颈，抱了他一下。
“照顾好自己。”
迷迷糊糊走完仪式，就放任自己的身体全部沉睡。
仪式感有。
但不多。
脖子被她搂着，停在这么一个不尴不尬的位置。
秦域轻笑了声，“小妖精。”
动作轻柔地拉开环着他脖子的手臂，将被子拉起来，掩上她肩头。
停在她耳畔，朝她吹了口气，“我走了。”
睡梦中，她皱了下眉。
秦域眼底泛起笑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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