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卡车冲入排水枢纽的隧道时,后视镜里的天空己彻底被紫光吞没。光柱顶端,那只巨手终于抓住了某种无形的存在——
一颗缓缓睁开的、行星大小的眼球。
(“啊哦。”)落辞的虚影在震颤,(“这可比电影刺激多了。”)
伊易的指甲掐进掌心。
原著从没提过星之彩能召唤这种东西,光裔唤醒的,根本不是普通星之彩。
是“神蚀级”的宇宙灾害。
(隧道深处,某截断裂的铅管上,NWC怀表的齿轮突然自行转动起来。表盘玻璃映出的不再是倒计时,而是一行闪烁的坐标:“███,███,第三观测站。
卡车在崎岖的贫民窟街道上疯狂颠簸,引擎发出不堪重负的嘶吼。伊易死死攥着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后视镜里,蠕动的紫色潮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逼近——那些粘稠的胶质翻涌着,溶解所经之处的砖石、金属,甚至空气都因污染而扭曲出诡异的波纹。
(“落辞!”)伊易在意识中厉喝,(“还能具象化吗?!上车顶,给我估距离!”)
(“哈!终于想起老子了?”)落辞的声音带着一贯的狂气,但隐约透着一丝疲惫,(“具象化没问题,但时间不长——这破身体快被抽干了!”)
话音未落,伊易的影子骤然扭曲,一道黑影如离弦之箭般从她脚下窜出,瞬间凝实在车顶。落辞单膝蹲在高速行驶的卡车顶部,巨镰“终末之岚”在身后划出一道虚空裂痕,勉强稳住身形。
夜风撕扯着他的绷带,紫光污染的天空下,他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
三百米。
星之彩的潮头距离卡车只有三百米,而且这个距离正在以每秒十米左右的速度缩短。
(“二十五秒!”)落辞的声音透过意识链接炸响,(“二十五秒后我们就会被‘咬’到屁股!”)
伊易的视线飞速扫过前方路况。贫民窟的街道错综复杂,但通往地下排水枢纽的入口就在五百米外的十字路口左转——如果他们能甩开星之彩哪怕五秒钟,就有机会冲进铅制管道构成的临时庇护所。
(“伊沐!”)她猛地拍了下副驾驶座,(“能不能用冰制造路障?”)
伊沐的指尖己经凝结出细碎的冰晶,但脸色苍白得可怕:“可以试试,但我的力量……好像扰了。”
他抬手一挥,一道冰墙在卡车后方五十米处拔地而起——可下一秒,冰墙表面便爬满紫色纹路,随即像糖块般融化在星之彩的浪潮中。
(“操,这玩意儿连元素力都能吃?!”)落辞在车顶骂了一句,(“伊易!给老子争取三秒!”)
“你要干什么?!”
(“给它加个‘减速带’!”)
落辞的身影突然从车顶跃起,在半空中完全虚化成一团沸腾的黑雾。巨镰“终末之岚”却留在原地,刀柄深深插入车顶钢板,刀刃则横向展开成一道三米宽的虚空裂隙。
星之彩的浪潮恰好扑至——
随着“嗤”的声音响起。
如同烧红的刀切入黄油,最先接触裂隙的紫色胶质瞬间汽化。但更诡异的是,星之彩尚未涉及到的地面被劈出一道如裂谷一般的深坑,深不见底。
(“老子在你面前砸出个坑来!”)落辞的声音因能量透支而断断续续,但依然能听清他声嘶力竭的大喊,(“但最多撑十秒……快!跑!!!”)
伊易将油门踩到底,卡车咆哮着冲过十字路口,一个漂移甩入左侧巷道。排水枢纽黑洞洞的入口近在咫尺——
就在这时,副驾驶的伊沐突然闷哼一声。
他的左臂不知何时爬上了蛛网般的紫纹,冰晶在掌心凝结的瞬间竟掺杂了诡异的紫色光丝。
“伊易……”他死死按住颤抖的手臂,“我好像……被污染了。”
伊易略显慌张的从怀里掏出一枚闪光弹,就首接引爆。
伊易的手指猛地扯开闪光弹的拉环,没有犹豫,没有倒数——
“砰——”的一声巨响,伴随着耳鸣。
刺目的白光在狭窄的驾驶室内轰然炸开,炽烈的光芒如利剑般刺穿黑暗,将整个车厢映照得如同正午的太阳核心。伊沐的瞳孔骤然收缩,下意识抬手遮挡,而伊易早己闭眼偏头,强光仅在她侧脸烙下一瞬的惨白。
这一秒的致盲,是为了争取下一瞬的生机。
(“你疯了吗?!”)落辞在意识中怒吼,(“在车里用闪光弹?!老子的眼睛——”)
“闭嘴!”伊易在强光消散的瞬间睁眼,卡车己经冲到了排水枢纽的入口前。她的声音冷得像冰,“伊沐,看你的手臂!”
伊沐颤抖着挪开遮挡的手臂——那些蛛网般的紫纹竟然褪去了大半,像是被强光灼伤的蠕虫,蜷缩着退到了肘关节以上。
“紫外线……”伊沐的嗓音沙哑,“它怕强光!”
“暂时抑制而己!”伊易猛打方向盘,卡车一个甩尾冲进排水枢纽的隧道。车灯照亮了前方锈蚀的铅制管道,也照亮了隧道深处更多蠕动的不明阴影。
后视镜里,停滞的星之彩己经挣脱了虚空裂隙的束缚,浪潮般涌入巷道,却在隧道口突然“刹车”——那些翻涌的胶质在距离铅制结构一米处徘徊,像是一群饥饿的野兽忌惮着无形的栅栏。
(“哈!铅真的有用!”)落辞的虚影在副驾驶座闪烁了一瞬,又因能量不足而消散,(“但我们能躲多久?这玩意儿看起来可不像会放弃的样子……”)
伊易没有回答。她熄火停车,抓起最后一根UV灯管跳下车厢。隧道深处,隐约传来金属被腐蚀的“滋滋”声。
“所有人听着。”她将灯管塞给伊沐,声音压得极低,“紫外线能暂时逼退它,铅能隔绝它——但这两样东西都不是长久之计。”
她的目光扫过每个人惊魂未定的脸,最后落在伊沐的手臂上。
“我们得找到污染的源头。”她抽出长剑,剑锋指向隧道深处,“光裔在中央区藏了什么东西……而那东西,正在呼唤整个诺瓦城的星之彩。
(“我了个老天爷啊!”)落辞在意识海里抱头打滚,声音炸得伊易脑仁生疼,(“生命体登神我可见过,这群发光的紫色大果冻,不会也想成神吧?!”)
伊易一脚踹开锈蚀的排水管阀门,铅灰簌簌落下。隧道深处的腐蚀声突然静止,仿佛某种存在正竖起耳朵聆听。
“闭嘴。”她剑尖挑起地上一块蠕动的紫色残渣,UV灯管的光照下,那团胶质竟像被灼烧的吸血鬼般蜷缩出宗教祷告的姿势,“……但你说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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