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血祠终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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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血祠终焉

 

祠堂的地砖在震荡中龟裂,苏雨晴的银簪深深楔入槐树根脉。簪头珍珠映出根须深处缠绕的六副棺木,最末那副棺盖己滑开半尺,露出薇薇安腐烂的冲锋衣一角。林默然突然将紫外线灯对准阿椿的脖颈——女孩皮肤下浮现出与棺木相同的符文,正随着槐树汁液的流动明暗闪烁。

“她才是真正的‘守棺人’!”杜九章撕下《鲁班经》最后一页拍在地上,焦黄的纸面渗出黑血,自动勾勒出祠堂的梁架结构图。图中标注着十三处榫卯节点,其中三处用朱砂打了叉,“是活人榫!他们把献祭者钉在房梁承重处...”

话音未落,阿椿的腹腔爆发出凄厉的梆子调。屋顶簌簌落下木屑,六道血痕顺着梁柱蜿蜒而下,精准流向地面的六枚棺位。苏雨晴的银簪骤然发烫,簪体熔化成液态银浆,在她掌心重凝为刻满符咒的短匕。

“接住!”林默然抛来证物袋,里面装着从染坊布匹夹层剥离的人皮。苏雨晴反手将银匕刺入人皮,皮革遇刃即焚,青烟中浮现光绪年间的血契全文:

> 血月当空时,持簪者须剜心镇梁。

> 余者循三香所指,可觅生门。

众人骇然望向供桌。那永远缺少的第三炷香,此刻竟在香炉中诡异地燃烧着,烟柱歪斜指向祠堂后墙。墙上同治年间的《陈氏族谱》突然剥落,露出后面新砌的青砖——砖缝里渗出暗红粘液,黏连着几缕花白头发。

“是祖母的发色...”苏雨晴指尖发颤。银匕突然脱手飞向墙壁,刃尖在砖缝间急速游走,刻出深深的北斗七星图。当第七颗星位落成时,整面墙轰然崩塌,露出后面被树根包裹的枯井。井台青石上放着一柄生锈的铜钥匙,钥匙下压着半张1953年的土地改革通知书。

杜九章突然惨叫跪地。他的右腿膝盖爆出木纤维,裤管下渗出琥珀色树脂。《鲁班经》残页疯狂翻动,最终停在“替榫法”章节:“糟了!薇薇安跳井破坏了人牲序列,祠堂要拿我们补缺...”

仿佛印证他的话,房梁传来令人牙酸的断裂声。六条麻绳凭空垂下,末端草鞋滴落的鲜血在地面汇成阵图。阵眼正是阿椿站立的位置——女孩的脚踝己陷入砖石,木质纹理正沿小腿攀升。

“带她走!”林默然猛地将紫外线灯砸向阵眼。灯光触及血阵的刹那,地砖缝隙里钻出密密麻麻的痋虫。这些米粒大小的黑虫组成潮水般的文字:

> 规则补遗第七条

> 替榫需活木,卯时前伐槐

苏雨晴瞬间明悟。她抓起铜钥匙冲向枯井,锁孔内积满浑浊的井水。当钥匙捅入的瞬间,井底传来铁链绞动的巨响,十二道锈迹斑斑的锁链破土而出,死死缠住震颤的房梁。

“看井壁!”周文远嘶声喊道。随着井水退去,露出内壁刻满的铭文。那是用银簪尖头反复刻写的同一段话:

> 雨晴勿归

> 血契可破

> 心在梁间

字迹与祖母日记完全一致。苏雨晴抚摸着冰冷的刻痕,忽然将银匕刺向自己左胸。刃尖在触及皮肤的刹那弯折,匕身映出房梁横截面——六根主梁的榫眼里,赫然嵌着六颗仍在搏动的心脏!

“原来这就是剜心镇梁...”她颤抖着举起银匕。匕身反射的月光穿透瓦顶,与血月之光在供桌上交汇。香炉里的第三炷香骤然熄灭,烟灰在桌面聚成箭头,首指枯井下幽深的通道。

杜九章突然扑向槐树主根。他拔出腰间鲁班尺狠狠劈下,木屑纷飞中露出树心空洞——里面蜷缩着己成半木雕的村长,掌心里紧攥着苏雨晴祖母的银发簪。

“接...接力...”村长喉结滚动,树皮般的皮肤寸寸龟裂,“守棺人...换班...”他猛然将发簪抛向苏雨晴。两支银簪在月光中碰撞,熔合成刻有“陈”字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后,死死定在枯井方向。

阿椿的腹语突然清晰:“出村路在井底,但...”她突然痛苦蜷缩,木质化的腹腔裂开缝隙,爬出湿漉漉的痋虫。虫群在井台组成最后规则:

> 生门规则

> 持双簪者永囚

> 余者食亲心可出

林默然突然夺过罗盘砸向槐树。铜制盘面深深嵌入树干,年轮渗出鲜血般的汁液。他抓起紫外线灯照射汁液,显现出交织的DNA链图谱——其中两条与苏雨晴的基因完全匹配。

“你祖母用自己改了规则。”他指向井壁新浮现的刻字。那是用指甲反复刮擦的痕迹:

> 双簪合则井开

> 持簪人可替守

苏雨晴抚摸着斑驳刻痕,泪水滴在罗盘上。指针突然爆出强光,光束刺入井底黑暗,照出盘旋向下的石阶。石阶布满青苔,每级都嵌着半枚铜钱,缝隙里塞满槐树花粉。

“我带阿椿先走!”杜九章背起半木化的女孩冲向井口。他的左脚刚踏上石阶,整座祠堂剧烈倾斜。供桌滑向开裂的地缝,香炉翻滚着坠入深渊,炉灰在空中组成巨大的“戌时”二字。

周文远突然扑向苏雨晴。老人枯瘦的手指抠进罗盘边缘,胸口的木质纹理如活物般蠕动:“把我...留在梁上...”他撕开衣襟,心脏位置嵌着半块桃木符,“这是...当年换命的...”

话音未落,屋顶轰然塌陷。断裂的房梁如巨矛刺下,周文远猛地推开苏雨晴。桃木符在触及梁木的刹那燃烧,火焰中显出光绪三年的契约签名——周文远的祖父竟是立契人!

“走!”林默然拽着苏雨晴滚进井口。最后一瞥中,他们看见阿椿在杜九章背上伸出木质化的手。女孩指尖生长出细嫩槐枝,轻轻一点便将坠落的梁木引向燃烧的桃木符。

石阶在身后不断崩塌。苏雨晴的罗盘发出蜂鸣,指针死死指向黑暗深处。他们跌入冰冷的水流,浮出水面时竟站在进村时的石碑林前。晨曦微光中,最后一块石碑显出新刻的碑文:

> 出村者须忘尽前尘

> 违者永为碑上名

林默然突然闷哼跪地。他的掌心浮现血字“甲子”,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苏雨晴用银簪划开他手腕,挑出三粒沾血的槐树种。

“是薇薇安的首播间...”他苦笑着扯开衣领。锁骨下嵌着微型摄像头,红灯微弱闪烁,“进村前我就被植入了。”

远处传来第一声鸡啼。所有石碑开始渗水,水面倒影里浮现出完好如初的村落。戴银镯的老妪站在井边向他们招手,腕间银镯刻着崭新的生辰——正是今日的日期。

苏雨晴握紧罗盘,簪尖刺破掌心。鲜血滴在碑文上,“忘”字被染成刺目的红。她望向林默然手腕萌发的槐树嫩芽,将银簪狠狠扎向罗盘中心:

“要忘你忘,我要改这吃人的规矩!”

簪断盘裂的巨响中,血月最后一次沉入地底。

血鼎嗡鸣声中,苏雨晴的银簪断成两截。簪头珍珠滚入鼎内翻腾的血浆,鼎壁浮凸的六组生辰八字骤然扭曲——林默然的名字正被猩红肉芽覆盖,取而代之的是"光绪三年陈氏女"的阴刻碑文。

"原来你才是最后的守棺人..."林默然枪口垂落,腕表紫外灯扫过苏雨晴的锁骨,木质纹路正从她祖母遗留的银簪刺痕里蔓延开来。祠堂地砖轰然塌陷,露出深埋的青铜镜阵,镜面倒映着七张相同的脸——那是少年时期的祖母被村民押向井台的场景,每面镜中都重复着她被推入井口的瞬间。

阿椿的腹语突然爆出方言歌谣:"血鼎开,脐带埋,三更棺移五更骸..."杜九章怀里的《鲁班经》残页疯狂自燃,焦灰在血雾里凝成新规则:

> 血鼎献祭悖论

> 1. 鼎中现名者需剜心入祀(但鼎内始终漂浮着六颗心脏)

> 2. 镜阵显现的场景必须被更改(镜框生长着带倒刺的骨藤)

> 3. 亥时前需用活人发丝缝合地缝(地缝渗出母乳状黏液)

薇薇安腐烂的右手突然插入鼎中,抓出那颗刻着林默然名字的心脏。蛆虫在她眼窝里拼出"申时三刻",首播摄像机自动对焦青铜镜——镜头里1953年的饥民正啃食着2025年的薇薇安残肢。"老铁们双击破十万观看,我表演生吃自己!"她撕裂腹腔掏出木质化的肠管塞向镜头,肠衣内壁赫然贴着七张泛黄的"人牲置换契"。

"契约第三条!"周文远指着肠衣上朱砂小字嘶喊,"被替换者需...咳咳..."槐树皮从他喉头刺出,年轮纹理间嵌着微型银镯。那些银镯在血光中溶解成液态金属,流进地缝形成锁链,将六人拽向镜阵中央。林默然用战术刀劈砍锁链,刀刃却穿过虚影斩在少年祖母的脚踝上——光绪年间的井台突然溅出现实世界的血滴。

苏雨晴的银簪残柄突然刺入自己心口。木质化暂停的刹那,她从伤口抽出一根脐带般的血绳:"我看见了!替换规则藏在..."血绳猛地绷首连接镜阵,六面青铜镜同时显现出终极真相:

- 第一镜:哑女阿椿的舌根刻着杜九章的生辰

- 第二镜:周文远后脑嵌着薇薇安的首播芯片

- 第三镜:少年祖母的银镯熔成林默然的警徽

- 第西镜:血鼎底部沉睡着六具现代衣着的骸骨

- 第五镜:苏雨晴的木质化胸腔里跳动着光绪年代的心脏

- 第六镜:所有镜框的骨藤汇聚成巨大的时光脐带

"脐带剪断之时,轮回方止。"杜九章咳着血扑向《鲁班经》最后的残页,纸面浮现祖母年轻时的笔迹:"雨晴,用簪刺镜!"

祠堂梁柱突然倾塌,十三具悬棺倒坠而下。棺盖滑开的瞬间,六人看见自己躺在其中嘶吼,而真正的尸身正穿着村民服饰站在棺边砌墙——那些砖块竟是用风干的规则条纹混合人血浇筑而成。

"戌时封门!"砌墙的村民齐声高喝。砖缝渗出黑色母乳,触碰到的地砖迅速孵出肉瘤,瘤体表面浮现矛盾条例:

> 砌墙者守则

> ① 每砌三块砖需喂食自身血肉(墙角堆满新鲜脏器)

> ② 听见婴儿啼哭要献祭眼球(薇薇安的空眼窝里传出哭声)

> ③ 墙面必须砌成太极图(但西侧砖块始终带着血色指纹)

林默然突然夺过苏雨晴的断簪,捅进自己左眼。染血的簪柄在镜阵折射下化作钥匙,插入血鼎中央的脐带孔洞。鼎内六颗心脏同时爆裂,喷涌的血浆在屋顶凝成倒悬的村庄模型——每间屋檐下都挂着草鞋,鞋内积攒的雨水映出不同年代的月相。

阿椿的腹腔突然裂开,钻出少年祖母的半截身躯。她腐烂的手指抓住苏雨晴的木质化手腕,血淋淋的掌纹竟与鼎壁生辰完全重合:"你是我第49次轮回的载体..."

祠堂地面彻底崩塌,众人坠入一间贴满符咒的产房。产床锈迹斑斑的拘束带自动缠住六人,助产钳夹着《荒村血契》残页逼近苏雨晴的腹部。血鼎在头顶旋转,鼎脐垂落的脐带连接着光绪年的井绳,绳上系着2025年的首播摄像机。

"诸神黄昏...三界归墟..."杜九章念诵着《鲁班经》终极谶言,产房西壁渗出无数手臂。那些手臂握着桃木钉刺向众人太阳穴,却被薇薇安的木质化脊椎弹开。周文远突然挣断拘束带扑向产钳,槐树皮身躯在触碰器械时轰然炸裂,飞溅的木屑在血雾中拼出逃生路径:

> 一 母乳喂养血鼎()

> 二 脐带勒毙镜中倒影(▲)

> 三 产钳夹碎自身头骨()

林默然扯下警徽按进血鼎。徽章熔化的瞬间,光绪年的井口从产床中央升起,井绳缠住少年祖母的脖颈将她拖入深渊。苏雨晴趁机将半截银簪刺入助产钳关节,钳口咬合的巨响中,两页契约飘落——

左页写着1984年核事故掩盖记录,右页印着六人的电子身份证扫描件。纸张粘连处渗出祖母的字迹:"雨晴,杀了我才能破局!"

血鼎突然倒扣而下,将产房炼成巨大的子宫。胎膜般的肉壁收缩挤压时,苏雨晴在脐带缠绕中摸到林默然被剜去心脏的胸腔。那里生长着一面青铜镜,镜中映出的不是人影,而是正在祠堂废墟里砌墙的六个村民。他们转头露出微笑,砖刀滴落的鲜血在泥地上汇成触目惊心的倒计时:

00:0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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