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旧影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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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旧影新生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苏雨晴被窗外麻雀的啁啾声唤醒。她揉了揉眼睛,发现枕边放着一枚泛黄的老式银簪——那是上周从老家阁楼里找到的祖母遗物。簪头的珍珠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晕彩,恍惚间似乎映出某种奇特的纹路。

厨房里飘来煎蛋的香气,林默然正系着围裙在灶台前忙碌。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回地说道:"冰箱里有鲜榨的橙汁,面包机还有三分钟就好。"自从上个月那场离奇的古镇之旅后,这位素来冷峻的刑侦专家开始学着下厨,说是要弥补这些年错过的烟火气。

"今天要去文物局吗?"苏雨晴拉开餐椅坐下,顺手把银簪别在了发髻上。林默然端着煎蛋转身时突然顿住,平底锅里的荷包蛋边缘微微焦糊。"簪子..."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刚才是不是闪了道蓝光?"

两人同时望向玄关处的穿衣镜。镜中的银簪确实泛着不自然的幽光,更诡异的是镜面右下角浮现出几滴水渍状的痕迹,渐渐凝结成模糊的楷体字:申时三刻。这个在古镇频繁出现的神秘时辰,此刻竟出现在他们新装修的公寓里。

"我去拿紫外线灯。"林默然解围裙的动作带着职业性的利落,但苏雨晴注意到他左手小指在轻微颤抖——那是上次在古槐树下被树根缠伤的后遗症。当她伸手触碰镜面时,簪头珍珠突然滚落,在地板上弹跳着滚向书房。

珍珠停在书房角落的老樟木箱前,这是上周刚从乡下运来的祖母嫁妆。箱锁早己锈蚀,此刻却泛着崭新的铜光。林默然戴上现场勘查用的乳胶手套,轻轻掀起箱盖,霉味中混着一股奇特的槐花香。箱底静静躺着一本裹在蓝布里的账册,封皮上用朱砂写着"陈氏女簿"。

"这是..."苏雨晴的指尖刚触到账册,窗外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他们从阳台看见楼下停着辆破旧的面包车,车身上褪色的"民俗研究所"字样正在晨雾中渗出血珠般的露水。驾驶座上的老人抬头望来,浑浊的左眼覆盖着木质纹理的翳膜。

林默然立即拨通了刑侦队同事的电话:"老吴,帮我查辆车..."话音未落,楼下的面包车突然播放起唢呐版的《目连救母》,尖锐的乐声让整栋楼的汽车警报器集体嘶鸣。等他们冲下楼时,只剩地上一滩粘稠的槐树汁液,中间泡着半张1953年的粮票。

回到书房翻开账册,泛黄的纸页间滑落六张黑白照片。每张都拍摄于不同年代的祠堂前,却诡异地出现了相同的六人合影。在最早的那张泛银照片上,年轻的祖母穿着蓝布衫,手腕银镯的款式与苏雨晴此刻戴着的完全相同。

"第七页被撕掉了。"林默然用镊子夹起残留的纸茬,在放大镜下可见细小的齿痕。苏雨晴突然按住太阳穴,簪子留下的发髻针眼隐隐作痛。她眼前闪过某个雨夜的画面:祖母跪在染缸前,正将某本册子浸入血色液体...

午后去文物局的路上,地铁玻璃窗反射的倒影始终慢半拍。当苏雨晴转头时,车窗里的"她"仍在低头翻阅账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个倒影突然用祖母年轻时的神情,对着她做了个"嘘"的手势。

"需要介入调查了。"林默然在文物局档案室调出1953年的救灾档案,其中某页的边角粘着槐树叶片标本。档案记载当年陈家村饿殍遍野,却特别注明"保留祭祀器物若干",审批签名处盖着与账册相同的阴阳鱼骑缝章。

傍晚回家的公交车上,苏雨晴发现手机相册里多了张模糊的照片。画面里是自家书房,樟木箱敞开的角度与现实不同,箱边站着个穿蓝布衫的模糊人影。照片拍摄时间显示为三天后,GPS坐标却定位在三百公里外的陈家村祠堂。

当夜暴雨突至,阳台的晾衣架在风中发出类似骨铃的碰撞声。林默然检修电路时,在配电箱后发现了个潮湿的纸人,上面用香灰写着苏雨晴的生辰八字。更诡异的是纸人左手位置,别着根用槐树枝削成的简易发簪。

凌晨三点,苏雨晴被书房的异响惊醒。推开虚掩的门,她看见樟木箱的锁扣正在自动开合,箱盖每次掀起都露出更多内容物——先是件沾着树汁的蓝布衫,然后是印着唇印的搪瓷缸,最后竟出现了那本本该在箱中的"陈氏女簿"。

林默然举着战术手电冲进来时,账册正在无风自动,最终停在被撕毁的第七页位置。残缺处浮现出新鲜的墨迹,勾勒出六个人形轮廓。当闪电照亮房间的瞬间,他们看清其中两个人形的面容,正是镜中见过的祖母和那个独眼老人。

雨停时分,银簪从苏雨晴发间自行脱落,笔首插在账册的阴阳鱼图案上。珍珠滚到最后一页,显露出用隐形墨水写就的家训:"凡我陈氏女,须守三不原则:不见铜钱渗血,不闻子时猫笑,不答寅夜叩门..."

晨光再次降临,公寓里弥漫着雨后特有的潮湿气息。林默然在厨房煮咖啡时,发现橱柜角落躺着半块霉变的米糕,霉斑形状与古镇祠堂供品完全相同。而苏雨晴对着浴室镜子梳头时,惊觉自己左耳后出现了淡青色的年轮纹路——就像周文远当初木质化的初期症状。

血井底部的青铜镜面突然剧烈震颤,苏雨晴的银簪在掌心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滴落在镜中陈氏女尸的眉心,那具沉眠百年的尸首猛然睁眼——瞳孔里映出的不是井壁,而是祠堂供桌上那根始终空缺的第三柱香。

林默然拽着井绳的手突然僵首,他看见自己倒影正从镜中伸出手臂,刑侦制服袖口别着2045年的警徽编号。井水在此刻沸腾,无数银镯从水底浮起,每个内侧都刻着相同的日期:甲子年癸酉月丙戌日。

"这是献祭闭环..."杜九章的《鲁班经》残页突然自燃,灰烬在空中组成六道轮回图。阿椿的腹语首次发出完整句子:"镜渊吃掉的从来不是活人,是时间本身。"

染坊废墟的地砖开始塌陷,露出下面由人骨砌成的巨大日晷。晷针阴影正指向薇薇安腐烂的左手——那截木质化的无名指突然生根发芽,嫩枝上挂着七张黄裱纸,每张都写着矛盾的规则:

1. 血月升起时要首视镜面(纸背用朱砂批注:首视者将永困镜渊)

2. 听到哭声必须立即应和(但第三条补充:应和声会招来哭丧棒)

3. 找到的替身必须亲手埋葬(否则会成为下一个守棺人)

周文远残存的半张人脸突然抽搐,他木质化的声带挤出最后警告:"陈氏女...不是第一个..."话音未落,井底传来锁链断裂的巨响,十二具缠着红线绳的童尸浮出水面,每具心口都钉着桃木钉——正是苏雨晴银簪的材质。

当第一缕月光透过尸群指缝时,整个荒村的地面开始透明化。林默然用战术匕首划开土层,发现下方三米处竟是祠堂的飞檐斗拱——1953年、2025年与光绪三年的建筑正在量子叠加态中互相吞噬。阿椿突然撕开衣襟,她心口的年轮纹身里嵌着半块铜镜残片,此刻正与井底的青铜镜产生共振。

"原来我们才是祭品。"苏雨晴的银簪突然熔化成液态,在空中勾勒出完整的血契内容:每甲子必须献祭六个时空的同一批活人,才能维持镜渊稳定。而真正被困住的,是当年为镇压饥荒厉鬼而自愿投身血井的风水先生——杜九章的前世。

祠堂方向传来十三声钟响,六具草鞋悬尸突然坠落井中。水面浮现出终极规则:唯有镜中人替现实者赴死,轮回方可终结。林默然的警徽在此刻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黄铜怀表——指针正逆时针飞转,表盘刻着所有受害者的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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