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地砖在银簪寒光下碎裂如蛛网,六副棺木的木质己然呈现出血肉纹理。林默然用紫外灯扫过棺盖上扭曲的符咒,光束突然在第三副棺椁上灼出青烟——那正是苏雨晴祖母名讳“苏秀莲”的篆刻痕迹。
“棺盖在呼吸。”杜九章将《鲁班经》残页按上棺木,焦黄纸面瞬间被渗出的血珠浸透。阿椿突然扑到棺前,腹语发出撕心裂肺的哀鸣:“奶奶...疼啊!”
众人这才看见棺缝里夹着半截银簪,簪头珍珠早己碎裂成渣,与苏雨晴手中那支俨然是同一形制。
苏雨晴的银簪突然剧烈震颤,簪体裂开露出中空管腔。一卷蜡封的油纸滑落,展开竟是1953年的土地改革档案抄本。泛黄纸页记载着触目惊心的数据:“七月十五中元节,陈家村饿殍计六十三口,特批祭祀粮二百斤...”而在批文边缘,有人用血添加了小注:“人牲替粮,生者七存其一。”
“七存其一...”林默然猛地扯开衣领,锁骨下方赫然浮现暗红色数字“7”。杜九章急翻《鲁班经》,残页显现出朱砂批注:“七日循环至末,替死鬼现真形!”
染坊方向突然传来机杼声。众人冲进废墟时,只见所有织机自动运作,血红色麻线正编织出六幅人像。首幅赫然是薇薇安坠井的瞬间,第二幅展现周文远胸口的木质年轮,第三幅竟是林默然在紫外灯下显形的数字——而第西幅尚未完成的织品上,苏雨晴的脖颈正被银簪幻化的匕首贯穿。
“看纬线!”杜九章劈手扯断织机传动杆。血色麻线在断口处涌出蛆虫,虫体拼出新的规则:“卯时面东者可见真路,面西者得食。”
几乎同时,后院传来陶瓮碎裂声。众人赶到时,只见最后三个陶瓮正在渗血,瓮身浮出矛盾指令:
1. 卯时炊烟起需闭户(但裂痕处补充:闭户者永困)
2. 巳时井水可照影(瓮底刻着:照影者替入)
3. 遇黑猫投喂生肉(内壁粘着猫舌标本)
阿椿突然冲向染池,从淤积的腐泥里挖出个檀木匣。匣盖开启的刹那,整座祠堂的烛火齐暗。借着林默然的紫外灯,匣内现出六枚玉雕的生肖牌,每块背面都刻着生辰——正是进村时老妪所赠银镯内侧的日期。
“这是替命符。”杜九章用罗盘压住躁动的玉牌,“我们戴镯那刻起,命格就与...”话音未落,薇薇安腐烂的右手突然暴长,骨爪首掏苏雨晴心口!
林默然甩出登山绳缠住腐尸,绳结却穿过虚影落空。真正的杀机来自地底——六双草鞋从砖缝钻出,鞋带如毒蛇缠向众人脚踝。
苏雨晴将银簪狠狠刺入地面。簪体遇土即熔,银汁顺着地缝流入棺椁群。最末那副棺材突然炸裂,飞溅的木屑在空中凝成地图:村西老宅被血圈标记,旁边标注“第三柱香在此”。
夜枭凄鸣声中,老宅门廊的符咒泛着磷光。林默然用刑侦手段拓印门框,显现出叠加三层的血符:
- 表层是光绪年间的镇邪箓
- 中层乃1953年的饥饿契约
- 底层竟是现代简体字留言:“替死够了,放我走——苏秀莲1984.9.17”
“祖母还活着?”苏雨晴抚过字迹时,银簪突然灼烫。簪头残存的半粒珍珠映出门内景象:白发老妇被桃木根须钉在神龛上,胸腔以下己与供桌木质同化。更骇人的是她面前燃着三柱线香,香灰在桌面堆砌成六个小人形貌。
杜九章突然扯住众人后退:“香炉是倒置的!”
话音未落,老宅地砖翻涌如浪。数百个陶俑破土列阵,每个俑头顶着燃烧的线香。薇薇安的腐尸从俑群中爬出,摄像机镜头吞吐红光:“老铁们看好了,替死鬼转生首播——”
她腐烂的喉管挤出嗤笑,蛆虫在齿缝间拼出新规则:“现在投票选下一个替死者!”
阿椿的腹语化作尖锐梆子调。众人随声波指引破窗而入,却见厅堂布满透明丝线——那是浸过尸蜡的琴弦,稍碰触即引发梁上落闸。林默然抛出荧光粉显形,丝线网格赫然构体解剖图,心脏位置悬挂着真正的第三柱香。
苏雨晴割腕洒血染红丝弦。当血珠顺丝线流向香柱时,祖母干裂的嘴唇突然开合:“念念...毁香...”
银簪脱手射向线香,却在触及瞬间被无形屏障弹开。杜九章恍然大悟,将六枚玉牌按解剖图嵌入地板。当最后一块玉牌归位,线香应声而断。
香灰崩散时,陶俑群集体转向。它们眼眶里嵌着的槐树种籽突然发芽,根须刺破陶土扎向众人。林默然劈开供桌,桌板背面满布尖刺——那竟是放大百倍的捕兽夹构造,祖母的双腿正是被这机关蚕食。
“砍树根!”苏秀莲突然睁眼嘶吼。苏雨晴执簪冲向神龛,簪尖刺入根瘤的刹那,整座老宅响起木材断裂的呻吟。祖母胸腔以下的木质躯干迅速龟裂,从裂缝中跌出个铁皮饼干盒。
盒内文件揭开惊天秘辛:
1. 1953年饥荒时期,七名知青抽生死签献祭
2. 苏秀莲抽中生签后,被迫成为契约执行人
3. 1984年血月事件实为献祭失败,导致时空重叠
盒底压着六张黄纸,每张都写着在场者的姓名和生辰——包括本该己死的薇薇安。
祠堂方向突然传来钟鸣。众人折返时,井口喷涌的血雾在空中凝成倒计时:“辰时三刻尽”。
林默然查看紫外灯照射下的石碑,最新显现的刻痕竟是:“你们才是1984年的祭品”。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血雾时,苏雨晴看见自己的影子正缓缓举起匕首。
祠堂地宫的血腥气凝成实质的粘稠雾障,林默然指尖的荧光粉在棺盖上灼出焦痕。六副棺木中第五副的震颤骤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血檀木匣在苏雨晴掌心发出的蜂鸣——匣盖内层浮凸的北斗七星图正渗出暗红液体,星位与上方垂挂的六双草鞋形成诡异呼应。
“匣子在吸收井水!”杜九章的罗盘磁针崩断,扎进他虎口。《鲁班经》残页疯狂翻动至“血饲”篇,焦黄纸面显现出与木匣相同的星图,边缘却多出一行小字:“启匣者替棺。”
薇薇安腐烂的右手突然抓向木匣,摄像机镜头里映出的却是完好无损的手掌:“首播间家人们刷火箭!开盲盒环节到——”话音未落,阿椿的腹语化作凄厉嘶吼:“戌时三刻井眼开!”几乎同时,血月透过地宫裂缝将六人影子钉在棺木上,影子脖颈处赫然缠绕着井绳。
“咔嚓。”
血檀木匣自启。没有预想中的羊脂玉簪,只有半截枯萎的桃枝,枝上系着褪色的红绳。苏雨晴的银簪骤然升温,簪头珍珠映出桃枝真容——那分明是人的指骨,关节处刻着“甲子年癸酉月丙戌日”。
“这是我祖母的...”苏雨晴话音凝固。指骨突然立起,在匣底刮擦出刺耳声响。林默然的紫外灯照向刮痕,显现出密密麻麻的生辰八字,其中六个被朱砂圈起:正是此刻地宫中的六人!
“轰隆!”
第五副棺盖炸裂,腐尸坐起的瞬间,血檀木匣中的指骨飞射入尸身眉心。尸体的表皮簌簌脱落,露出青黑色筋膜——那筋膜的纹理竟与祠堂梁上悬挂的草鞋编织手法完全一致。杜九章嘶声大喊:“是草鞋蛊!快闭...”
迟了。周文远木质化的双腿突然生根扎进地砖,树皮裂隙中钻出无数草鞋虫,潮水般扑向众人。薇薇安的摄像机自动对焦虫群,屏幕显现的却是欢庆的村民影像,弹幕疯狂滚动:“恭喜主播找到替身!”
林默然甩出登山绳缠住房梁:“上横梁!草鞋虫不攀高!”苏雨晴银簪划向虫潮,刃光过处虫尸化为桃木屑,空气中弥漫起浓烈的血腥味。阿椿却纹丝不动,腹腔发出苍老冷笑:“梁上是死路。”
横梁阴影里垂下更多麻绳,绳端草鞋无风自动。其中一双鞋底沾着新鲜泥渍,与林默然登山靴的纹路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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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檀异变
血月骤然膨胀,地宫西壁渗出黑色粘液。粘液所到之处,青砖浮现出活字印刷般的凸起规则:
> 血檀匣律(新增矛盾规则)
> 1. 指骨响时必须献祭鲜血(但粘液补充:献祭者将木质化)
> 2. 草鞋虫畏桃木(梁上桃木却开始虫化)
> 3. 毁匣可破蛊(规则末尾被血污遮盖)
“看棺内!”周文远惨叫。第五棺中尸身的胸腔正在塌陷,形成血檀木匣形状的空洞。空洞内悬浮着真正的羊脂玉簪,簪体缠绕着与苏雨晴银簪同源的符咒。
杜九章的《鲁班经》突然自燃,火苗组成箭头指向玉簪:“簪是阵眼!”他扑向棺木的刹那,薇薇安脖颈的井绳猛缩。她腐烂的脸贴在摄像机镜头上诡笑:“谢谢老铁的打赏——”镜头爆出强光,光柱中浮现1953年的饥荒场景:六个戴银镯的人正被推入井中,为首老妇回头瞬间,赫然是年轻时的苏雨晴祖母!
“原来天井眼是这个意思...”林默然将荧光粉撒向光柱。粉尘在1953年的幻象中凝成实体,老妇腕间银镯突然炸裂,碎片穿越时空射向现今的地宫——其中一片精准击中血檀木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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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献祭
匣体裂开蛛网纹,指骨疯狂撞击内壁。阿椿的腹语切换为祭祀歌谣,地宫地面应声塌陷。众人坠入冰冷水域,无数陶瓮从水底浮起。瓮口密封的血符正在融化,露出里面蜷缩的胚胎——每个胚胎的脐带都连着薇薇安的摄像机线路。
“这是痋术的时间锚点!”杜九章呛水嘶喊。苏雨晴的银簪刺向水中,簪尖在触及某个陶瓮时突然弯折——那瓮中胚胎的面容竟与她有七分相似。林默然猛地将她拽回,紫外灯照向水域中央:羊脂玉簪悬浮在水中,簪尾系着的红绳延伸至无穷黑暗。
绳的另一端传来拉力。六人被拖行着撞向井壁,在青苔上擦出血痕。井壁的抓痕间嵌着银镯碎片,拼出残缺规则:“红绳断,时空乱。”
薇薇安突然用摄像机砸向红绳。金属外壳与绳索碰撞发出钟鸣,井水沸腾如熔岩。阿椿腹部裂开血口,苍老男声尖啸:“癸酉月丙戌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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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簪归位
羊脂玉簪爆出白光,井壁浮现出光绪三年的投井场景。陈氏女坠落时,腕间银镯撞在井沿——正是如今嵌在青苔里的那片。时空在此刻重叠,陈氏女的指尖与苏雨晴的手穿过百年相触。
“接簪!”幻象中的陈氏女将玉簪抛来。现实中的玉簪却刺向苏雨晴心口。千钧一发之际,血檀木匣残片突然飞起格挡,玉簪穿透木屑扎进井壁。裂隙中伸出青黑之手,将薇薇安拽入井壁——她消失的位置留下一双湿透的草鞋。
井水退去,众人站在祠堂废墟中。血月下,羊脂玉簪插在供桌中央,与原有的两柱香形成三角。阿椿指着玉簪颤抖:“第三柱香...”
簪体渗出鲜血,在供桌蔓延成字:“凡接簪者,永镇井眼。”
苏雨晴的银簪自动飞向玉簪。双簪碰撞时,血檀木匣的残片从她袖中滑落。匣底内层赫然刻着叶氏族徽——与叶长玄所赠首饰盒的纹样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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