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水倒灌进鼻腔的刹那,苏雨晴的银簪突然熔化成液态。簪头珍珠在幽暗水底折射出祖母年轻时的面容——五十年前的她同样攥着银簪,正将染血的铜铃系在井壁锁链上。
"第三柱香在胃里!"哑女阿椿的腹语刺破水幕。苏雨晴猛然睁眼,发现井底根本不是垂首结构,而是倾斜向下的肠道状腔体。肉壁上密布着会收缩的绒毛,正将她和林默然推向消化腔深处。
林默然用军刀刺入肉壁暂缓滑落,刀刃刮下的组织在紫外线下显现出汉字肌理:"未时三刻忌见血"。话音刚落,头顶传来锁链断裂声,杜九章绑着登山绳坠入井口,怀里的《鲁班经》残页正自动焚烧。
"接住!"风水先生抛出个锈迹斑斑的铜匣。苏雨晴指尖刚触到匣面,那些锈斑突然活过来,变成米粒大的头骨啃噬皮肤。银簪重凝的匕首顺势划开匣盖,五枚刻着生辰八字的牙齿叮当散落。
阿椿的腹语突然转为尖锐铃音。林默然迅速比对牙齿刻痕:"这是1953年那批祭品的乳牙..."话音未落,井壁绒毛突然分泌出酸液,将牙齿腐蚀出蜂窝状孔洞。每个孔洞里都传出不同年代的求救声。
"用血养铃!"杜九章撕下燃烧的《鲁班经》残页封住酸液喷射口。苏雨晴划破掌心将血抹在铜铃上,铃舌竟自动伸长为骨刺,深深扎进肉壁。整口井开始痉挛式收缩,肉壁褶皱里挤出个半木质化的女人——正是七年前失踪的考古队员。
"小心认知污染!"林默然用绷带缠住苏雨晴眼睛,"她左手的木质纹理在模仿你的掌纹!"但为时己晚,那女人开裂的胸腔里掉出本湿漉漉的日记,封皮赫然印着苏雨晴的学号。
翻开泛黄纸页,2018年9月的记录令人毛骨悚然:"导师说祖母参与了活人祭祀,但我偷偷检测过井底头发DNA..."后续字迹被血污覆盖,唯有用银簪划出的刻痕组成新规则:"申时井水可照魂,但需闭左眼"。
阿椿突然发出不属于人类的咆哮,腹语化作层层叠叠的声浪。井底空间应声翻转,三人跌进个布满镜面的溶洞。每面镜子都映出不同的时间线:2045年的林默然正在解剖自己的尸体;1999年的杜九章在焚烧全本《鲁班经》;而当前的苏雨晴,左眼正逐渐变成祖母的浑浊瞳色。
"找到真实镜面!"杜九章抛出罗盘,磁针在镜群中折射出十七个虚影。苏雨晴的银簪突然脱手飞向东南角,刺穿那面印着血手印的镜子。裂纹蔓延的瞬间,镜中浮现五十年前的恐怖仪式——她的祖母被铁链锁在井底,正将六个铜铃塞进祭品腹腔。
林默然突然按住剧烈震颤的镜面:"这些铜铃在模仿心跳频率!"他掏出警用声波仪,屏幕显示的频谱图逐渐组成村庄俯视图。六个红点正在祠堂、染坊、老槐树等位置同步搏动。
溶洞顶部突然塌陷,裹着尸臭的井水倾泻而下。杜九章用最后一张《鲁班经》残页折成纸船,载着三人冲向漩涡中心。在激流撕碎纸船的刹那,苏雨晴看见漩涡眼藏着具水晶棺——里面躺着个戴银镯的婴儿,镯上刻着她真正的生辰八字。
祠堂线冲突升级
当苏雨晴在井底挣扎时,周文远正面临终极抉择。祠堂供桌上的两柱香突然爆燃,香灰在空中凝成血色规则:"补香者需献祭至亲"。
退休教师颤抖着抓起线香,胸口木质纹理己蔓延至咽喉。他忽然撕开衬衫,露出心口处的暗格——里面嵌着张1953年的集体照,泛黄照片显示当年的六个祭品中,有个少女与苏雨晴祖母容貌一致。
"原来我也是祭品..."周文远惨笑着将线香插入香炉。供桌下的六副棺材同时炸开,五具尸体爬向不同方位,唯剩那具刻着苏雨晴名字的空棺开始渗出鲜血。
祠堂梁柱突然浮现无数眼睛,薇薇安腐烂的尸体从房梁倒垂而下,摄像机镜头里播放着颠覆认知的画面——当前的周文远正站在1953年的献祭现场,亲手将少女推入井中。
"认知污染是双向的!"林默然的声音从井口传来。他拽着绳索荡进祠堂,紫外灯照亮梁柱上的隐藏文字:"见到未来自己立即闭气七秒"。话音刚落,另一个浑身湿透的林默然破窗而入,两人同时举枪对准彼此眉心。
阿椿的腹语在混乱中炸响,祠堂地砖应声翻转。众人跌进个装满铜铃的墓室,每只铃铛都拴着截指骨。周文远突然扑向中央最大的骨铃,却被铃舌刺穿手掌。鲜血激活的铃铛表面显现出新规则:"亥时敲铃可回溯时间,但会遗失部分器官"。
当苏雨晴带着水晶棺从井底冲出时,正看见林默然扣动扳机。子弹穿过两个时空的自己,击中周文远手中的骨铃。霎时间所有铜铃齐鸣,祠堂如倒放影片般重组,最终定格在祖母即将被推入井口的瞬间。
"填井的不是陈氏女!"苏雨晴的银簪刺破水晶棺,婴儿哭声与祖母的尖叫重叠。井底锁链应声断裂,五十年前的祭品们化作青烟消散,而当前的六人组开始从指尖褪去木质化纹理...
井底涌出的血水漫过脚踝时,苏雨晴的银簪突然发出蜂鸣。簪头珍珠映出林默然后背浮现的暗纹——那竟是祠堂棺木上缺失的第三柱香形咒印。"你什么时候..."她话音未断,整个染坊突然180度倒转,浸泡在染池里的陶瓮全部悬浮空中,瓮口对准众人喷射出黑色丝状物。
林默然拽着苏雨晴撞破窗棂,碎木在脸上划出血痕。视网膜残留的影像里,杜九章被黑丝缠成茧状,《鲁班经》残页正在他口中燃烧。阿椿的腹语化作尖锐哨音,穿透雨幕与远处老槐树的年轮共振。
"去土地庙!"周文远突然挣脱木质化束缚,腐朽的右手插入自己胸腔,扯出团跳动的槐花,"第三柱香在..."话音未落,他整个头颅裂成六瓣,每片脑叶都刻着不同年份的日期。薇薇安腐烂的左手趁机抓住苏雨晴脚踝,摄像机镜头里映出未来画面——银簪正插在林默然心口。
染坊外墙浮现血字规则:
申时需面朝西方吞服香灰(但此刻日晷投影指向东北)
遇见双瞳者要赠送银镯(众人腕间银镯突然收紧)
听到蛙鸣必须赤足行走(地面积水正在结晶化)
林默然突然扯开衣襟,胸口咒印与血月同步脉动:"我们都被替换过。"他举起刑侦记录仪,七天前的监控画面显示六人早在进村那晚就溺毙在碑林水洼。苏雨晴的银簪应声折断,簪芯流出水银状液体,在空中拼成1953年的献祭名单——六个名字正对应着在场众人。
土地庙轰然坍塌时,神像手中的桃木剑自动飞入苏雨晴掌心。剑身浮现祖母年轻时的面容:"雨晴,填井眼的是..."幻象被突然袭来的黑丝切断。阿椿突然用腹语尖叫出献祭歌谣的末段,每句歌词都使血月膨胀一分。
当林默然胸口的咒印完全显现时,井底升起六盏白灯笼。每盏灯罩上都浮现着众人的生辰八字,而灯芯竟是还在跳动的活人心脏。苏雨晴突然意识到银镯内侧的日期并非1984年,而是倒计时——当血月吞噬最后一丝银光时,井底的百年怨气将完成终极替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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