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死人山两人首奔青云地界,九霄宗便在那里。
有诗曾言青云首上见九霄,那青云指的便是青云地界,而那九霄就是九霄宗了。
也不知此诗是有缘之人醉酒误入青云梦境所得,还是那九霄宗弟子误了心所留。
当初楚青青便是寻着这一丝线索才得了修行之缘。
如今两人一个是失了灵种散了法,一个是伤了灵基等魂灭。
渐渐的楚青青发现了他的异常,云傲的修为又跌落了一重。
云傲也不再瞒着她,告诉她一切,但瞒了自己死亡的期限。
一月苦行他们终于出了阎国,青云地界不属于任何一国,它在不可知之地,相传是上古修士开辟所致。
去那儿需要阵法接引,而这接引之地倒是寻常了,它在一处凡俗国土中,此国名唤上青国,相传是九霄宗外门弟子所建,只为方便九霄宗弟子出行。
这上青国离阎国倒不远,只有区区数万里,出了阎国,两人自由了许多,一路无聊,云傲问起了那日楚青青失去灵种散功的故事。
那是一个雨夜,楚青青刚刚以御灵三重斩杀一只为祸渔民的鱼妖,在山中遇到一个神秘的酒栈。
楚青青虽年纪不大,却极其贪杯,只要看到酒就移不开步子,哪怕明知那酒栈有古怪她还是进去了。
一是刚好可以避雨,二是那栈主是个白发苍苍的瘦弱老头,她虽然没有灵眼,但也有自己的识人秘法,她未看出什么异常,更让她放下戒心的是那酒真的好香。
那酒,老人自称是猴儿酒,人酿不出来,也没几人敢喝,更没几人有资格让他以此酒相待。
楚青青哪里在意这些,她早己喝的有些糊涂,只剩胡乱夸赞。
喝着喝着她便睡着了,似乎做了个梦,在那梦里老人问了她几句话。
“妖何无辜,人何幸!”
“妖有妖法,人有人法,错不在妖!”
“小丫头你管了老夫之事,喝了此酒,是福是祸全看你的命数了。”
梦醒后,酒栈消失了,她的一身修为也没了,她知道自己遇到了大妖,虽怨恨但更多是庆幸自己没有丢了小命。
她寻着残留记忆,猜想那大妖是猿妖,因为猿妖都好捉弄他人,那应该就是自己活着的原因。
从那以后她便戒了酒,哪怕在飞日城她也没破此誓言,不然怕是早己死在里面了,哪里还能看见云傲。
云傲听到这,怅然一叹,这外面的世界水也很深,轻易不得参与。
许是老天也听到了这个故事,有些生气,不满意的落了雨。
好在山中多遮雨之物,两人紧紧的靠在一起躲着,气息瞬息有了一丝涟漪。
这雨也大了一些,天色落了极暗,仿佛有大灾要降临。
轰然一道九天玄雷,游入低空,震的山林迷魂,一座诡异的酒栈蓦然落入两人眼中。
楚青青傻了,那家伙跟过来了,那酒栈她认得,因为这家伙连栈名都没改。
酒中人三个大字,似天生地养,狂傲不羁,却藏了无尽落寞。
楚青青失神的吐出三个字,“就是它!”
云傲谨慎的以灵眼相视,未察觉什么异常,那酒栈就是普普通通的凡俗之物,可它却在孤山中,这便是最大的异常。
云傲虽胆大却不傻,此栈若真是楚青青所言之物,自己看不出来,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那栈主十分强大。
云傲小心的跟着楚青青迎雨安静离开了,蓦然酒栈迎客灯亮了,那光虽暗弱随风飘摇,但却照的两人看不清前路。
那栈主不想他们离开,既如此,两人只得压住心惊无奈的靠近。
待到一丈之距,那紧闭的半腐朽之门蓦然开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瞌睡的坐着。
云傲先一步来到门口,伸手抚住那栈门,用力一推,竟然无法推动,那门似乎很沉。
他不信,瞬息全力而动,那门依旧未动一丝,这?
老人趣意的睁开了眼睛,“小家伙,别试了,这门你推不动的。”
云傲收回心神,徐徐一礼,“前辈留下我们是为了什么?”
楚青青害怕的不行,乱了语,“前辈,我错了。”
老人生了三分气,“小丫头,上次我好心请你进来躲雨,你贪喝了老夫的美酒,还未留下酒钱。”
楚青青快哭了,半分害怕,半分窘迫,似乎被人看出她身上一块灵晶都没有。
云傲忍住笑意看着那梨花带雨的窘态,此时的楚青青仿佛就是小竹子,这一路上楚青青在他眼中是三分调皮七分聪慧。
如今难得见到她这七分温柔三分呆的样子。
云傲再次一礼,“前辈,莫吓唬她了。”
老人高看了云傲一眼,咳了咳,“算了算了,骗人一点意思都没有,还不如我的那些小家伙好玩。”
楚青青蓦然灵巧一笑,“哈哈,我骗到你了,你个怪老头,姑奶奶可是记仇的,我打不过你,但能骗到你。”
老人脸色有些发黑,云傲轻轻捂住那红唇,咳了咳,“孩子病了,喜欢说胡话。”
楚青青剧烈挣扎,嗯声气呼呼,终是弱了下来,狠狠咬了他一口,崩疼了自己牙。
最后她认了输,看着老人不情不愿道了歉,就是这个糟老头害得她丢了修为,如今还逼着自己口服。
老人愧然咳了咳,“小丫头,此事也怪老夫,上次老夫走的急,忘记给你化灵果了。”
言尽,老人一掌摊开化出一颗九色灵果,状如星月。
楚青青的呼吸瞬息急促,难以自己。
待到那果子真到了自己手上,她才相信一切不是梦,可她更多的是古怪,这老头为何害自己,又帮自己。
云傲猜到了什么,试探开了口,“前辈那日是要救她?”
老人点了点头,“那日我路过那里发觉有妖作乱,正想出手,却被这丫头抢先了,本想罚罚她,没想到有人在她身上下了阴手。”
“你们人族还是那么让人害怕。”
云傲古怪的看着老人,“前辈是?”
老人叹了一息,记忆深邃,似乎活了很久,“我不是妖,也不是人,只是一缕真灵。”
老人摆下数坛猴儿酒,讲了一个故事。
很久以前一位书生在山中迷了路,饥饿将死,是一群猴子以猴儿酒救了他,那酒是他这辈子喝过最美味,最温暖的。
从那以后,书生留在了山中,他本是凡俗一落选孤人,如今却有愚猴惜他命。
人啊,智多灾,不如做那愚笨之人,可得安生。
他看破了一切,每日痴迷酿酒,那一夜他的酒己然超脱了猴儿酒,天外下着小雨,他大喜奉酒请诸猴品尝。
看到的却是满地猴尸,原来那群愚猴为了替他寻找酿酒之物,误闯了蛇妖领地,遭此横祸。
蛇妖未离开,凶狠血腥的看着他,巨大的身子如山盘旋,书生没有恐惧,他的双眼只有迷茫和愧然,为何愚猴无好报?难道就是因为它们是妖兽,死的应该是他这个人,一切都错了。
他一指蓦然指去,无尽玄光于指尖绽放,那巨蛇来不及反应便化为飞灰,原来他这些年不仅酒艺入了道,无意中更是结了酒灵胎。
他葬下了诸愚猴,取出自己的酒灵胎,将那些残留的愚猴气息融入其中,以残身建了一座酒栈相伴。
不知多少年过去,那山中只剩一座腐朽的酒栈与一坛酒,一夜大雨,那酒坛中走出一位白发老者入了那酒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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