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临搬山正好是月夜,十五的玄月比以往多了许多忧愁。
山顶的雪在月光下如哭泣的美人,在相思那看不见的身影。
十多年前的搬山对于云傲而言很高很高,尽是诡异。
如今相视全貌除了很冷,再无乱心之绪,那诡异在他眼中也只不过多了些看不太透。
这搬山下的诡异和那青炎天幕有些相像,皆借用了很广的天地灵力。
青炎天幕锁住了妖墟。
这搬山应该是锁着断灵涯。
云傲在山顶待了许久,非陶醉于这山景之色,而是落了沉思。
他体内有什么东西新生了,这新生之物太璀璨了,如圣辉炙日。
他有些想不透,那十多滴纯正真血燃烧后遗留的残迹竟然化为了这。
它是什么?
渐渐的圣辉敛去,那炙日化为了血珠。
它是真血?可为何如此不同?
这血珠比那纯正真血高贵太多了,仿佛人间圣人。
这是圣血?
他蓦然有些疯狂猜想,人间凡人需渡无量劫方可成圣,他的真血浴火重生也含了圣意。
他生了感慨,这世间之事真是无常啊。
感慨之余,他又生了无奈,那北月瑶留下的玄妙之物他还是破开不了。
那神秘的灵胎虚影也不太安稳,是他又不是他。
渐渐的他收回了乱绪,眼神露了凌厉。
当年他弱小,被人逼的生死不由己,如今这仇,该报了。
他要去顾家一趟。
离去时的险山绝岭凶河在他眼中快速逝去,顾家的领地在天际之处落了朦胧虚影。
渐渐的一切在他眼中无比清晰。
当年他霸道的进入过里面一次。
如今他要顾家仰视他,顾家于他而言才是奴。
他一步踏在领地中心,传音千里,“顾争,你可还记得我?”
这一声惊雷,震撼了整个顾家领地。
有强者找上门要找顾家麻烦?
顾家长老们纷纷冲向怒声源头,看看来人是谁,若是恐怖至极,哪怕卖掉整个顾家也要平息此人怒火,若是不开眼的,必要他千刀万剐,顾家的威严不可欺。
很快云傲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顾争己经踏入了灵胎境,和他一样都是第一重。
不过一个是蝼蚁,一个是天。
顾家长老们古怪的看着他,云傲虽是灵胎境一重,但刚刚遭受了红尘劫,一身气息似凡俗,又仿佛藏着大修士威势。
顾争谨慎的看着眼中熟悉的身影几息,最后傲骨战胜了理智,他十多年才从御灵巅峰跨入灵胎境一重。
当年的云傲离开山内时只是区区御灵低阶,更是临死之身,如今他绝不可能超过自己。
哪怕他不知以什么方法活了这么多年,也绝不可能。
至于云傲为何来此找死,他想不透,只要确定没有强者帮他即可。
当年他能将云傲玩弄于股掌间,如今依旧能如此。
想到这,顾争霸气的踏空相视,“小子,好好活着不好吗?非要来此送死。”
言尽,一座灵山虚影盖压而下,气卷八方,惊退浮云,下方众人忍不住想要跪下去。
灵胎境对于御灵境就是天,再不甘也得臣服。
好在这恐怖的一幕是他们顾家族长所为。
云傲似乎坚持不住了,浑身落了颤抖之意。
蓦然那颤抖化为了戾笑,戏谑至极,“我讨厌别人这样和我说话,滚下来!”
言尽,一股浩瀚的天地之力随他言出必行,狠狠的击溃灵山虚影,将那虚空之人拍落地下。
瞬息顾争泣血难己,断了神魂,唯一的清醒只剩不可置信。
他怎么可能这么强?不,不可能!一定是有强者在帮助他。
顾争许久才踉跄的爬出深坑,卑微的看向西周,无视了云傲,“求前辈出来一见,我愿意为奴,只要前辈留我一命。”
众长老也卑微的跪了下去,不敢抬头,能一招击败他们族长的人,那是何等强大。
云傲戏谑更甚,“为奴?好啊,跪着爬过来。”
顾争压住对他的怒火,懒得搭理,卑微的等着。
云傲一步踏出,卷动天地之力震飞了众长老,冰冷的眼神露了一丝杀机,隔空掐住顾争脖子,提了过来。
待三尺之距时将他侧翻重重砸在了地上,溅起无数落尘。
蓦然一只巨脚霸道的踩在他脸上。
“当年的你可是如此欺我的,你还记得吗?”
顾争彻底寒了心,哪有什么恐怖的前辈,一切都是云傲所为,他真的超过了自己。
他恨啊,当年若是没有那丝贪婪,自己今天必还是万人之上的顾家族长,掌万人生死。
他更恨当年为何不能更残忍一点,杀了云傲该多好,今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他顾争这一生花了多少岁月,吃了多少苦,算计了多少人,手上沾了多少血才爬到顾家族长之位,这权利的诱惑,他如何能放弃,他不甘啊!
蓦然他释然了,今日他必死,既然死定了,那便彻底疯狂。
他强撑一口气笑了出来,“小子,你今天这般强大又如何,你要永远记得曾经的你被我如视蝼蚁一般,狠狠的践踏在地上。”
“那是你永远洗不去的耻辱。”
云傲平静的抬头看向众长老,“他说的你们会信吗?”
众长老惊断了神魂,唯唯诺诺回了话,“前辈,您从未来过顾家,他一个疯子的胡言乱语,我们自是不信。”
云傲柔和一笑,“我很满意,但依旧有些生气。”
这一笑在顾争眼中是无尽折磨,他连蝼蚁都算不上。
这一笑在顾家长老眼中就是大恐怖。
笑声停,顾家被一股无边无际的伟力砸的地动山摇。
不知毁去了几成。
若是虚空俯视会发觉,整个顾家只剩外奴之域还完好。
云傲失了折磨顾争的兴趣,松开巨脚,一眼废了他的修为,从他的怀中取出一块蛇形玉坠,将他如扔垃圾一般抛到了远处。
他蓦然踏空离去,留下冷语,“放了所有外奴,既然不为凡俗,就莫做凡俗之事,堂堂正正修行。”
“若依旧不改,便如此山此水。”
言尽,远方高山流水炸裂一声,化为飞灰,掘地三千尺,仿佛从未存在一般,为天地所弃。
至于顾争他懒得杀,因为像顾争这种人若是没了修为,在如今的顾家只有死路一条,甚至是死前受尽无尽折磨。
此仇了了,飞行在天地间云傲的心有了怅然。
强者为天,一言一行皆为天威,可断万物生死。
他早己忘记的剑心秘法,似乎又走了甚远。
山内他明白了强者之心,生死间走了无敌之心,山外他为天之骄子,那天骄之心早己埋在他心中,如今了结此仇,他握住了那天心。
西心流转不息,它仿佛走完了强者的一生,可问苍天一句,“我这一生,天地认否?”
这一句若是苍天不应,它便不入轮回,往后岁月无尽纠缠,向苍天讨一个霸道。
若是有绝巅大修士看到如今云傲的状态,怕是要吓傻,这是神门九劫最后一劫道问啊!
渡过此劫,便可以推开那神门飞升成神啊!
可惜云傲如今只是灵胎境一重,无法真正去渡此劫,但也多了莫名机缘,他的真血之身在这玄妙状态中,与那圣辉血珠生了纠缠。
从今以后他凝聚的不是纯正真血,而是圣血。
他甚至感觉一滴圣血便是一境。
如此到令他头疼了,他一身圣血想要圆满需要千滴之多,那岂不是要破千境才行。
这浩瀚星河修行之路有千境吗?
他无奈落了自嘲,必是自己想多了,希望不是真的一滴血一境。
从顾家领地去王家最快的方法,就是跨越整个绝生谷。
不到半日他便看到了血腥林,他复杂的放缓了飞行速度。
那六年的苦难与它纠缠太深了,如今再临此地,无力的不是他,而是这血腥林。
血腥林万里之疆域,最强的绝兽不过是御灵巅峰,在他故意散发的威压下,唯有瑟瑟发抖,不敢咆哮。
过了血腥林便是王真记忆中的千山葬,那是一片群山,那山多如林,却是混乱无序,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战,无尽战场溃败,葬在了这里。
千山葬里面也有许多绝兽,不过却比血腥林恐怖多了,千里范围便有一只大兽。
这种大兽在王真的记忆中被称为王兽,每一只王兽都不是灵胎境修士可以轻易招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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