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课程快要结束时，英语老师刘莹站在讲台上，刚想招呼科代表上来把批改完的上周五的默写发下去。
话到嘴边才猛然想起，她的英语课代表好像也跑去文科班了。
那个念头卡在喉间，化为一声短促的叹息混着后半截话音：“那个科代表就…”
她的目光习惯性地扫过教室，落定在英语永远满分的萧恪身上，还未等开口点将。
几乎在视线交汇的瞬间，萧恪眉头警觉地一挑，几乎是抢在老师出声前就开了口，“老师，我己经是语文科代表了。”
她张了张嘴，目光在教室里逡巡，带着点被“遗弃”后的茫然和急需抓壮丁的急切。
最终定格在另一个英语成绩同样拔尖的女生身上。
刘莹拖长了调子，“那...何雨，你来吧。麻烦把默写发下去。”
被点名的何雨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起身走向讲台。
下课铃声很快响起，林恒从书桌里将音乐课本抽了出来：“走走走，上音乐课去。”
音乐教室位于实验楼的顶层，阳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洒下，空气里似乎都漂浮着跳跃的尘埃。
音乐老师李站在讲台旁的钢琴边，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等最后几个学生匆匆落座。
她拍了拍手，清越的声音如敲击银铃：“同学们都到了？那我们先说一件正事。”
她环视一周，眼眸里闪烁着一种充满期待的光芒，“这学期我们有‘班班有歌声’合唱比赛，时间就在两个月后。”
“我想我们班这次搞点‘大动作’，能不能弄一个能‘震撼’全校的大合唱！”
“行啊，老师。”“要弄就弄最好的。”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轻微的骚动和窃窃私语。
“《保卫黄河》怎么样？场面大，声音有层次感，有冲击力。”
“可以！”下面的学生没多加思考就齐声答应。
“为了最优化配置，” 李老师微笑着，指尖轻轻划过钢琴光滑的琴盖，“我需要先摸清楚咱们班每个人的基本情况。”
“所以，”她环视全班，“今天的音乐课，我们就是来‘分声部’的，大家一个个到钢琴这边来，听你们适合哪个声部。”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有跃跃欲试的，有暗自紧张的。
“别紧张，”李老师安抚道，“就是唱个音阶，找找你声音最适合安放的位置。谁先来？来个勇敢的打个样？”
几个同学推推搡搡后，一个平时比较活跃的男生被“架”了上去。
李老师弹奏着音阶，耐心地引导：“跟着琴声，用‘啊——’拖长音…对…往上…再往上一点…好，换气，往下走…”
一个接一个的同学按照座位号从后往前被点名叫到钢琴旁。
有的声音明亮但局限在中高音区，被划入了男高或女高；有的音色低沉浑厚，稳稳坐在中低音的位置，被纳入男低或女低。
也有几个音准堪忧，让李老师皱了皱眉，只能安排在未来训练中多加关照顾及。
轮到林恒时，他唱得格外卖力，脸都憋红了，但调子像脱缰的野马跑得离谱，惹得后排几个同学忍不住捂嘴偷笑。
老师无奈地示意他回来：“林恒同学…精神可嘉，后续合唱课务必多用耳朵仔细听。”
随着进程深入，核心成员的声部渐渐明晰。
林婉清走了上去，站在钢琴旁自有一种沉静的气质。
当琴声响起，她微微吸气，开口试音。
她的声音清澈透明，犹如山涧清泉，尤其在进入中高音区时，表现得格外稳定、圆润，带着一点点不易察觉的穿透力，非常舒服悦耳。
李老师的眼睛亮了起来，一边弹奏一边示意她继续向上探音域。
林婉清很稳地唱到了不错的High C附近，高音部分稳定有力，只在中低音区略显单薄。
李老师赞许地点点头，在本子上认真地记下：“林婉清，女中音到次女高，音色很漂亮。”
最后，只剩下刚刚特意跳过的萧恪还没测。
李老师带着期待的目光挥挥手，“来，就差你了，试试中音区‘啊’音。”
萧恪一开口，就带着一种独特的、稳定而的质感，轻松覆盖了中音区，共鸣极好。
“放松，对，就这样，继续往上。”李老师鼓励着，手指流畅地在琴键上滑行，音阶一路攀升。
萧恪的声音丝滑稳定地爬升，从中音区一路上升到高音区，声音没有丝毫撕裂或变薄，反而保持着坚实的支撑感，音色明亮有力。
“非常好！停，”李老师眼中闪过激赏，“现在，换气，往下走，低一点…再低…”
音阶下行，萧恪的嗓音仿佛毫无阻碍地向深海潜去。
低音区浑厚有力，稳定清晰，带着沉甸甸的质感，毫不含糊。
整个试音过程行云流水，声音仿佛没有边界，在高音区如同鹰击长空般利落明亮，在低音区又沉稳厚重如大地低鸣。
音色转换自如，音准精准得如同校音器一般。
李老师放下按在琴键上的手，忍不住微微前倾身体，脸上的兴奋几乎要溢出来,她迅速在本子上标记着：“完美。”
“到时候你站在麦前面。”
“知道了，老师。”萧恪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带着点习以为常的平静，转身走回座位，与正要坐下的林婉清目光交汇一瞬。
林婉清眼里带着毫不掩饰的“不愧是大明星”的笑意，甚至有点小小的得意。
“好了，”李老师合上点名册，兴奋地站起来，“因为任务比较难，所以接下来每节音乐课我们都会按照声部分组进行针对性训练。”
音乐课的下课铃声也适时响起，同学们议论纷纷地走出音乐教室，讨论着刚刚的测试和自己归属的声部。
林恒凑到萧恪身边，拍了他肩膀一下：“啧啧，老师看你的眼睛都在放光！”
萧恪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稍前方正在和同组女生说话的林婉清，抱着音乐书淡定地说：“我觉得不止。”
林婉清似乎听到他的话，回头望来，冲他皱了皱秀气的鼻子以示抗议，眼底却带着盈盈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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