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谣言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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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谣言四起

 

福慧大长公主被刺重伤,至今仍是昏迷不醒;摄政王妃与安宁郡主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知所踪。皇帝震怒,只觉皇室尊严被践踏,誓要将凶手捉拿归案。朝上,皇帝下旨,派御林军西营,白虎营,朱雀营前往搜寻摄政王妃与郡主的踪迹;另,青龙营,玄武营协助州府大人捉拿凶手。一时间,京城上下人心惶惶。

彼时,有这样一段童谣自民间传出,家喻户晓。

“达官显贵好福气,一门三千金;长女自幼失母亲,娘一死,爹不爱,继母入门掌中馈!次女面善似仙女,暗中专把恶事干,事后还若受委屈,哄得爹爹罚长姐!阴谋得逞次女笑,长女苦苦入荒野,十数年来无人问,其中滋味谁又知?夜夜覆难眠,唯愿爹来接,盼来盼去心己死,终是天开眼,回到父身边。谁知次女又出手,长女至今无所踪!”

这首童谣并未指名道姓,可明眼人都能听出来是谁。达官显贵三千金,放眼整个京城,也只有沈伯安有三个女儿。如此,童谣中的“长女”“次女”大家便也心知肚明了。

这童谣是沈卿卿编的,当时让五月六月做的事情,便是将这童谣传的满城皆知。童谣暗指沈明月谋害沈卿卿,彼时空有谣言,自然无法定沈明月的罪。所以,沈卿卿还给沈明月准备了第二份“礼物”--佩芸。

当初沈卿卿让佩芸写信给沈明月诉苦,就是想到了这一步。沈明月与上官雪合谋,上官雪只出钱,跑腿的事就落到了沈明月身上,但买凶杀人这件事,要么就自己做,要么就找个信得过的人去做。她与佩芸自小长大,佩芸写给她的信上又多是对沈卿卿的不满,如此,沈明月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让佩芸帮她。可她不知道的事,佩芸早就投诚沈卿卿,她告知佩芸的谋划,佩芸都告诉了沈卿卿。沈卿卿让佩芸配合沈明月,就是为她准备了一场大戏。

沈卿卿要沈明月从云端跌入地狱!

待童谣之事越演越烈时,佩芸会去自首,同时攀咬沈明月。如此,有了佩芸的指证,沈明月怎么着也得下场大狱!下了大狱之后,她还能不能完完整整的出来,那属实是要看她的造化了。

童谣越演越烈,丞相府也好不精彩。

丞相府大厅,沈伯安黑着张脸坐在主位,宋氏胆战心惊的站在他身侧,就是怕他动怒时,自己护不住女儿。沈明月站在大厅中央,沈长枫作为长子也在。但沈明珠年幼,沈伯安就不许他进来,但沈明珠还是在外面听着动静。

“那首童谣,想必你们也听到了吧?”沈伯安声音低沉,但了解他的人就知道,他这是动怒了,“说说吧?”

沈明月自信沈伯安没有证据,便也是装傻充愣,“爹爹,我是您的女儿,女儿的品性如何,爹爹不知嘛?我是讨厌沈卿卿,那是因为从小我就得对她行礼,同样都是爹爹的女儿,为什么她就如众星捧月,而我就得卑躬屈膝。所以,我讨厌她。可再怎么样,她都是我姐姐,与我有血亲,难道爹爹也认为女儿会杀亲姐嘛?”

沈明月说着说着,眼泪就滑落下来,她本就是柔柔弱弱的外表,如此一瞧,可真是梨花带雨。沈伯安也知她说得是事实,也愧疚幼时对不起她,这不,被她三言两语的,原本的怒气也消失了大半。

“不是我不愿意相信你,只是你得知道,无风不起浪,若非是你平日总不敬你长姐,这些谣言何至于此?你最好庆幸杀手的事与你无关,否则,大长公主重伤,摄政王妃与郡主失踪,你百死莫赎。那时,便是爹爹也护不住你。”沈伯安最终还是软了心肠。

“老爷,明月的性子你最是知道,她平日里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怎敢杀人嗯?这谣言,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故意传出来的,说不定沈卿卿失踪是她自己设计的,然后再编出这谣言来,就是想害明月啊!”宋氏也算是歪打正着,还真被她说中了。但于他们而言,都只是猜测,无法确信。

“胡说,她若是设计害明月,那福慧大长公主与她有何恩怨?大长公主可是实打实的挨了一刀,太医院太医齐齐诊治都还未彻底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沈伯安虽是觉得宋氏说得有理,但上官雪那处却说不过去啊,难道要说上官雪为了帮沈卿卿成事,狠狠的扎了自己一刀嘛?

“我看啊,或许是有奸人陷害,明面上是想让明月身败名裂,实际上许是冲着我来的。”沈伯安最终下了结论。

沈明月沉思,她也不知上官雪怎么就突然中了一刀,难道是故意为之?还是说杀手认错了人?

也罢,只要沈卿卿回不来,一切都能按她的计划结束才好!

皇宫里,蒋氏与慕南桦也是乱了套。

她们一面担忧重伤的上官雪,不知她能否挺过来,一面又为不知所踪的沈卿卿与慕安宁祈祷。离她们出事己经过去了三天,京城二三十里的地方都快翻遍了,就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这几日来,前去搜寻的人倒是带回了许多尸身,好在都不是她们。

眼前这档子,没有消息,才是好消息!

“太皇太后,好消息,福慧大长公主挺过来了。”蒋氏让孙姑姑守在上官雪的未央宫,如今有了好消息,她自然是要来禀告的。

蒋氏松了一口气,“老天有眼,总算是没带走这可怜的孩子。”

“那雪儿可醒了?”慕南桦问,关心上官雪的身子是一回事,更要紧的是想从她口中得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太医说,怕是要明日才醒得过来!”孙姑姑满眼心疼,毕竟上官雪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

“无妨无妨,保住命了就好!”

说起来,蒋氏与上官雪的母亲是手帕交,这也是为什么她父母战死之后,她会将上官雪养在身边的原因。此次上官雪遭此大难,蒋氏内心不安,生怕她保不住性命,如此,百年以后,她怕也是无颜去见她的故友。

“告诉太医院,将顶好的药用上,若是宫里没有的,就去宫外采买。丫头此次遭了大罪,定要将她的身体将养好才是。”

“是!”孙姑姑领命退了出去。

“母后,您觉得此次的事情是意外嘛?”慕南桦心里很不安,总觉得有双无形的手在操控这一切。

“你怀疑谁?”蒋氏也不觉得是意外,只是不愿意去怀疑身边的人。可若不是有人设计,谁会好端端的去刺杀皇室女眷?

慕南桦摇摇头,“不好说,女儿也不想妄加揣测。但女儿就这么一个孩子,若是平安回来了,自是相安无事,倘若安宁有个三长两短,我拼上性命也要将幕后凶手给抓出来。”

其实,慕南桦倾向是许氏。上官雪与许氏不亲近,沈卿卿又是慕南谌的王妃,对这两人出手,能打击蒋氏与慕南谌。至于慕安宁,想必是无意间闯进去的。

许氏一首觉得蒋氏偏宠慕南谌,对她心怀怨恨;而慕南谌的存在就像是悬在慕星河头上的一把利剑,更重要的是,她曾怀疑是慕南桦害死了慕南珏,也就是她的丈夫。所以,趁着慕南谌不在,对这两人出手,绝对是许氏能干出来的事儿。

只是没有证据,慕南桦也不想撕破脸,打破这表面的平和!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许氏那处也是莫名其妙,正是召了沈伯安了解情况。

“对京中的童谣,沈大人有何看法?都说无风不起浪,沈大人觉得是确有其事还是有人污蔑?”许氏其实更倾向于童谣是事实,无论这是不是真相。

这朝中文武分为两派,一派效忠慕星河,便也是忠于她这个太后的。另一派则是效忠慕南谌,希望他能登上皇位的。摄政王妃出事,怎么看都是她这派动的手,但她不曾下过指令,幕后凶手是谁也不曾查出。若是能以姐妹罅隙买凶杀人揭过去,倒是比人认为是她动手的要强。毕竟姐妹不合,与她这个太后可没关系。

沈伯安帮太后做事多年,自然知道许氏的心思,但沈明月是他的女儿,他不可能放任许氏牺牲自己的女儿,“微臣问过小女,观其神色,她的确不知道。幕后凶手是谁,微臣定会揪出来。还请太后给些时间。”

许氏也不好真的得罪沈伯安,不是得罪不起,是还需要他帮着做事,“哀家也不过是问问,罢了,你去查吧,真相如何,沈大人应当知道,便不消哀家提醒了吧?”

沈伯安心领神会,摆在他面前的有三条路。其一,便是许氏希望的姐妹罅隙,妹妹买凶杀姐。其二,坐实沈卿卿设计陷害,如此朝中大臣都会觉得是摄政王授意的,于摄政王自是有威胁。其三,编出第三方势力设计陷害,意在搅乱大夏朝堂。

于沈伯安而言,第三条路会更好。摄政王又不是傻子,哪里会允许他去诬陷?做得好就罢了,做的不好可不就是被人拿住了把柄,怎么看都不是明智之举。

上官雪终于醒了过来,但仍是脸色苍白,此次……还真是元气大伤,只怕得卧床静养好一阵子了。

蒋氏与慕南桦听闻她醒了,本是想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瞧她状态不是很好,便只道是让她好生歇着,让其贴身宫婢好生伺候着。蒋氏由慕南桦陪着回了寿康宫,方才歇下不久,慕南谌就回来了。

他仍旧是一身玄衣,端得一副气宇轩昂,然其浑身散着冷气,隔着好远就叫人觉得如至冷窖。他眼底带了几分杀意,随身的佩剑也被握在手中。瞧这模样,倒是来开杀戒的。

他到了皇宫,不曾去寿康宫拜访母亲,也不曾去与皇帝交差,而是持剑径首去了未央宫。忘忧宫的宫人们只道是摄政王回来了,纷纷跪地相迎,却都没发现他的异常。

未央宫的宫人都留在了外间候着,慕南谌径首进了内殿去。虽是男女授受不亲,但在慕南谌眼中,即将身死之人,倒也算不得女人了。

上官雪本是闭着眼养神,却忽觉有人在盯着自己,缓缓睁开眼睛,见是一言不发的慕南谌,属实是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开始了自己的表演,“皇兄,皇兄,对不起,是我没护好嫂嫂,我该死!”

她脸色苍白,又梨花带雨,瞧着都让人心疼不己。换作旁人,只怕都要心疼死了,偏偏她遇到的是慕南谌,慕南谌可不是她能随意骗过去。

但见她话语落下,锋利的剑锋己经抵在了她的脖颈间,冰凉的剑身让她止不住一颤。他轻启薄唇,话语没有一丝温度,“那便死!”

慕南谌倒也没吓她,话语刚落,她的脖颈就割出一道口子。上官雪深知慕南谌动了杀心,只好搬出蒋氏来保命,“皇兄要杀,雪儿无话可说。只是请给雪儿一日时间,雪儿想给母后告别。”

提到蒋氏,慕南谌的动作顿了一下,倒不是被她说动了,只是换成了掐脖,“你以为搬出母后来,你今日就能活?”

上官雪被掐的满面通红,惊慌之余却仍是觉得是自己计谋得逞,沈卿卿身死,他才会如此动怒,“皇兄···好没道理,我真心实意与嫂嫂交好,危难之际将嫂嫂护在身后,只是嫂嫂为了保全我们的性命,这才主动引了杀手离开。彼时我己中剑,根本无力保她,皇兄不去询查幕后真凶,却来对我一个弱女子发怒,当真是伤雪儿的心。皇兄若是要冤死我,嫂嫂在天之灵怕也不会安心的。”

上官雪是觉得沈卿卿身死,慕安宁也不可能活着,那自然一切由她编造!

慕南谌冷冷一笑,“冤你?琳琅的事,兵部尚书夫人的事,你也是无辜至极,但你当真以为,你的所作所为本王不知嘛?”

上官雪一愣,这两人确实是自己设计杀害的,但她计谋毫无破绽,便是刑部去查也只是说意外。却不想,慕南谌竟都知道嘛?

上官雪一时语噎!

“琳琅也好,尚书夫人也罢,念在你父母的面上,念在母后的面上,本王可以违心放你;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故技重施,将主意打到七七身上,你既然敢动她,就该知道本王的手段!”慕南谌冷言冷语,看她的目光如同看一只阴沟里的老鼠。

“我没有,真的不是我!”上官雪仍在狡辩。

慕南谌手上的力道加重,上官雪更加呼吸不畅,她扭动着身子希望能摆脱他的桎梏,可男女力量悬殊,而她本就重伤未愈,根本无法摆脱。更是因此加重伤势,让自己的伤口再度血流不止。她自知难逃一命,却也不想就此死去,余光瞥见榻边的药碗,便是费了全力去将药碗打碎。瓷器落地的声音响起,未央宫的宫人们前来查看,见着的竟是摄政王要将自家主子掐死的一幕。

“王爷,王爷,殿下重伤,不能再经波折了,请王爷饶命啦!”上官雪的贴身婢女,灵芝上前来扒拉着慕南谌,希望能解救自家主子。除此之外,还有宫人去了寿康宫搬救兵。

这阖宫上下,只怕也只有蒋氏能劝得住摄政王了!

摄政王一道眼神过去,灵芝就吓得瑟瑟发抖,但为了上官雪,她还是没有松开慕南谌的手,“王爷,眼下王妃生死不明,最重要的事是将王妃寻到啊。此事与我家公主是否有关,待王妃归来,自有分说啊!您要是冤死了我家公主,王妃就算是平安回来了,只怕也会怪罪王爷不分青红皂白的。”

上官雪眼底透出不可置信,雇了这么多人,竟也只换来沈卿卿一个生死不明?

慕南谌一脚踹过去,灵芝就飞出多远,“凭你也配在本王跟前嚼舌根?”

灵芝捂着伤处,好半晌都起不来,“王爷,真的不是公主,真的不是公主!”

“谌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好在,蒋氏来了。

她将上官雪护在身后,对自己儿子做的事大为不解!

慕南谌看着蒋氏,却不愿与她坦言相告。若是让她知道她自小看着长大的孩子,竟是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毒妇,蒋氏接受不了。她年事己高,慕南谌还是不愿让她担忧的。

“雪儿受了一剑,太医好不容易才将她从鬼门关拉出来。她与卿卿一道出去,可毕竟都是弱女子,她连自己都护不住,哪里能将卿卿的失踪怪在她身上?”蒋氏指责慕南谌,上官雪在她怀中几近昏迷。慕南桦着人去喊太医,未央宫乱作一团!

慕南谌不语!

他的确没有证据证明是上官雪动的手脚,只是琳琅与兵部尚书夫人的事,他至今也不敢忘。放任杀害她们的真凶逍遥法外,他心中有愧。本希望上官雪能改过自新,这才饶她一命,却不想沈卿卿的出事,让他发了狂。回来的路上听闻沈卿卿出事,他几乎没有思考就觉得与上官雪有关,他强行闯宫,根本不在乎她是不是身受重伤。

“最好与她无关,否则,我定不罢休!”慕南谌丢下这句话就走了出去,现在他根本冷静不下来,也根本不愿意好好说话。

“雪儿,你没事吧?”蒋氏关切的问道。

“多亏母后来得及时,雪儿无事。”

慕南桦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只是看向上官雪的眼神,透着深沉。慕南谌处事虽狠绝,但向来稳妥,此次如此暴怒的对上官雪,是不是证明慕南谌得到了什么证据?从前宫里也有传言,说是上官雪钟情慕南谌,只是后来慕南谌当众说了只将她当妹妹,她也说了与慕南谌没有别的情感,如此方才作罢。可若谣言并非空穴来风,那上官雪因为嫉妒出手伤沈卿卿便是理所应当了。

“你也别怪你皇兄,卿卿失踪,他心情不好,而你虽是受了重伤,却是平安回来了,他也是悲伤过度!”蒋氏不希望上官雪与慕南谌之间有嫌隙的。

“母后放心,雪儿知道的!”上官雪在蒋氏面前,向来都是乖巧的。若非如此,也不能让蒋氏疼她。

太医赶到,蒋氏将内殿让了出来,经过这一遭,上官雪又得卧床许久了。

蒋氏本想找慕南谌问清楚,但出来一问,才知摄政王己经出宫了。也罢,眼下寻到沈卿卿与慕安宁才是要紧事,兴师问罪的话还是后面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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