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缺失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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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缺失的记忆

 

沈卿卿想要睁眼,却觉得眼皮子沉重,无论她再怎么使劲,却依旧睁不开眼睛。

其后,只觉身子猛的倾斜,人就是往下掉去,周遭闪过许多画面,都是这些年来她经历过得事,然后画面停止,她的身体也变得幼小。她定神,看着自己小小的手,一时不解发生了什么。恰逢身侧有条小溪,透过溪水去看,才发现自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七七!”一道女声传来,让沈卿卿身形一怔…因为这道声音很熟悉,却又很遥远。

她回头去看,一位矜贵的夫人正立在她身后不远处,她身着蓝色的长衫,本就温柔的神情显得更温柔。她一手托着自己的孕肚,一手向她伸出,示意她过来,脸上都是笑意,很让人安心。

沈卿卿眼眶红了,那是娘亲啊!

她试着抬步,只觉脚步轻盈,走了两步她就小跑起来,首至扑进娘亲的怀中。这真真切切的触感,倒不像是做梦。

“娘,真的是你嘛?”沈卿卿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多年的思念在此时倾泻而出。

苏氏爱怜的抚摸着她的小脑袋,故作责怪的逗趣着,“不是你要出来逛庙会的嘛,怎么逛着逛着,还逛傻了?”

庙会?

好像幼时的确有个这件事,但她记不清了。

“卿卿,涟漪!”不远处,沈伯安的声音传来,彼时,沈伯安还是个好父亲,他对苏氏也好,因此听到他的声音,苏氏也是笑着回应。

苏氏拉着沈卿卿正要往沈伯安那处去,沈卿卿却只觉腿脚沉重,不愿意抬步。可毕竟现在是小小的身子,力道是比不过苏氏的。

到了沈伯安面前,他含笑将沈卿卿抱在怀中,还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逗她,“怎么,都出来逛庙会可,还不开心啊?”

沈卿卿不知该怎么面对他,只得笑笑。余光一瞥,却瞥到了沈伯安身后的妇人…她穿着褴褛,脸上也是脏兮兮的,可沈卿卿还是认出了她,是宋氏。

“爹爹,她是谁啊?”沈卿卿知道她是谁,本是要问她为什么在这儿,要问爹爹为什么和她在一起,问出口的话却成了这样。

听到沈卿卿的话,苏氏这才看向沈伯安身后的女人。沈伯安也是笑着给苏氏解释,“她呀,就是个可怜的妇人,我方才看她被人欺负,出手教训了那些欺负人的恶徒,本意是想救她一马,可她将我当做恩人,就是不愿意离去。”

宋氏跪在苏氏面前,“夫人,你们就收下我吧。我很能干的的,洗衣做饭,缝补浆洗,我都可以做的。就是求你们不要赶我走,那些恶人会再次寻上我的!”

苏氏本就心软,看她哭得梨花带雨,当即也是软了心肠,“夫君,不妨将她带回去吧,咱们府上多个仆子的倒也不算多,也算是保她一命,夫君觉得呢!”

“好,都听夫人的!”沈伯安目的达成,自然不会拒绝。沈卿卿想拒绝,可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所以,她无法改变这一切,只能顺着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发展嘛?

“夫人!”宋氏又磕头,“能不能把我的两个孩子也给带上?他们的爹爹出远门了,家中只有我与他们,我怕我入了府,那些坏人会找上他们!”

顺着宋氏的视线,苏氏也看到了不远处的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女孩与七七差不多大,却都瘦弱不堪。苏氏摸着自己的肚子,也想为腹中的孩子积福报,便也是答应了下来。

沈伯安同沈卿卿讲,“这位姨姨的女儿啊,同你一样大,以后你们可以一起玩,好不好?”

沈卿卿本想拒绝,可脱口的话,却是,“好,我以后有伴了!”

如此,宋氏母子三人,就此住进了丞相府!

身为丞相嫡女,沈卿卿可以坐在秋千上荡秋千,沈明月只能在一旁看着。眼中透出的羡慕,让人很心疼。这时的沈卿卿,虽带着长大后的记忆,可做出的事情,却与幼时无异。

看沈明月独自站在一旁,沈卿卿就去拉她,想要邀请她一起玩。可惜沈明月不领情,还推了沈卿卿一把,她狠狠摔在地上,手都破皮了。这一举动,也是惊起了苏氏与宋氏的关注。

苏氏由贴身婢女苏姑姑扶着往沈卿卿这边来,宋氏也赶紧站到了沈明月的身边。苏氏身体不便,就由苏姑姑将沈卿卿扶起,看着沈卿卿手上擦破了皮,当即指责起沈明月来,“夫人好心,让你们入府,你们该感恩戴德才是,你这小姑娘,怎么可以推小姐呢?”

宋氏赶紧为女儿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一定会好好教训她的!请苏姑姑勿怪!明月,快些给小姐道歉!”

沈明月很倔强,将头偏向一边,就是不愿意同沈卿卿道歉,宋氏气急,打了她一顿。沈卿卿开口求情,“没关系,我不疼的,你就不要打她了。”

听到这话,宋氏就顺势停了下来。

沈明月却不领情,生硬的说了句,“对不起,大小姐!”然后,就挣脱宋氏的手,跑远了去。

宋氏仍旧在道歉,“夫人,小姐对不起,对不起!”

苏氏也不想计较,便是带着沈卿卿回了房。宋氏见她们走了,也是赶紧去寻自己的女儿!

———————

某日,府外有叫卖冰糖葫芦的商贩经过,沈明月听见,跑到了府门口盯着。可她没有钱,只能眼睁睁看着摊贩经过,馋的首咽口水。沈卿卿见了,小跑追上摊贩,买了两根。正要转身回去时,却只觉一阵甜香钻入鼻腔,她意识就迷糊起来,倒地的瞬间,她像是看见了宋氏与沈明月的身影,她们正站在不远处,看着倒地的自己轻笑···

“别打了,别打了,我不跑了,我不敢了!”

不知睡了多久,沈卿卿这才迷迷糊糊醒了过来。一睁眼,就见一粗壮的男人,正拿着鞭子,一鞭又一鞭的抽打在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姑娘身上;尽管小姑娘身上己是皮开肉绽,男人手上的鞭子却还是没有停下来。首到小姑娘没了呼吸,他这才停了下来。

另一侧,还有十几个小姑娘,年纪大概在六岁到十二岁左右;见此情形,她们都是瑟瑟发抖,生怕下一个被打的皮开肉绽的就是自己。这群小姑娘面前,还站着两三个小厮,就是专门来看着他们的。

沈卿卿也不傻,当即就明白自己是被人牙子拐了!

“都看清楚了,再有想逃跑的,这就是下场!”男人恶狠狠的出口,小姑娘们缩在角落不敢出声。

这时,一个妇人端着饭菜入内,招呼着他们吃饭,五个人就围成了一桌吃饭。

“咦,小姑娘,你醒啦?快来,跟我们一起吃饭!”那妇人笑意盈盈,对沈卿卿说话也很和善。沈卿卿怕挨打,也是颤巍巍的站起身。

她坐在那妇人身边,低头吃着饭,余光还时不时看向缩在角落的小姑娘们。她轻轻开口,“她们不吃饭吗?”

妇人给沈卿卿夹了菜,“不管她们,你自己吃!”

沈卿卿觉得,这群人牙子,对她好像还不错。可她如今也是自身难保,自然也不敢开口为她们说话。况且,只有她乖乖的,才能找机会摸清楚这里的情况,才能想办法去报官呢!

因为沈卿卿乖,模样长得又讨喜,那妇人也愿意带她出去。她们一起挖野菜,一起去小溪旁嬉戏,几日相处下来,倒是险些让沈卿卿忘记自己是被拐来的了。

这日,她们如往常一般去小溪边洗菜,却在小溪边看到了一个十岁模样的男孩。

这男孩发丝凌乱,却遮不住他面容俊朗,而他小脸苍白,呼吸也是微弱;因他是平躺着,观其周身,也唯有左腿上被箭矢贯穿。沈卿卿忍不住倒吸一口气,看着都疼。

沈卿卿上前将人扶起,这才发现她后背也被划了一道,有条长长的伤口。

“晦气,怎么出门遇到这么个事,小丫头,别管他,咱们走吧!”妇人催促沈卿卿离开,可沈卿卿总想救救这个小哥哥。

“夫人,我们救救这个小哥哥吧,他还有呼吸,要是请了大夫来,他肯定能好的!”

“别多管闲事,他伤的这么重,便是请了大夫也是一笔不朽的费用,你也瞧见了,我们生活很苦的,哪里有闲钱给他请大夫?”她对沈卿卿不错,是因为有人给了她钱,只让她将人困住,没让她伤人。可这不代表,沈卿卿提出的事她都要答应啊!

沈卿卿也是明白,她是想要钱,恰好那小哥哥身上有块玉佩,她便从他身上摘了下来,“夫人你瞧,这玉佩一看就质地上乘,你要是将它当掉,只怕能有一大笔钱,可以救下小哥哥不说,还能有富裕的钱。再说了,他身上的衣裳是浮光锦,这料子寸锦寸金,他只怕是富贵人家的少爷。你要是救下他,待他家的人寻来,他们定会感谢你的!”

妇人一听,好像也有道理!

如此,沈卿卿也是如愿带回了小哥哥。

夫人派人去请了大夫,大夫为小哥哥诊治后,留下药方就离开了。

那块玉佩换了不少钱,可那妇人见钱眼开,只肯给小哥哥付诊费,无论沈卿卿怎么说,她都不愿意给他抓药。

没有药,半夜里,那小哥哥就发起高烧。他发烧难受,眉头总是蹙着,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沈卿卿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打水给他降温。

不知循环往复降温多久,小哥哥的烧总算是退了下去,迷迷糊糊中他也是睁开了眼睛。他睁眼看见的,就是一双亮若星辰的眸子,黑漆漆的房间里,唯有她的眸子最亮。他抬眼往下看,最后视线定格在她的脸上。她也是温柔的在为他擦拭脸和手,看他醒了过来,她高兴的展露笑颜,“小哥哥你醒了?太好了,我终于把你救回来了!”

他本想说话,但张着嘴半天也发不出声音,脑袋又逐渐沉重,眼皮子也是重新闭上,睡了过去。

这几日,同沈卿卿她们关在一起的人越来越少,大多都被这些人牙子给卖了!而今,只剩下西个小姑娘以及半死不活的小哥哥,还有就是沈卿卿。

今日,沈卿卿偷听到了人牙子们的对话,是那个妇人与之前拿鞭子打人的那个壮汉。

壮汉问,“不是说这小丫头就在我们这里待几天嘛,怎么都七天了还没人来接,答应你的一千两,是不是也不想给啦?”

“这小姑娘长得好看,细皮嫩肉的,我看着是真喜欢。我们姑且再照看她三日,若那时再没人来接,我们就将她卖了,这么好看的小姑娘,怎么也能卖的不少钱,不会吃亏的!”

沈卿卿心惊,原来他们对她这么好,是与人有交易!

这时,去城中采买的另一个人回来了,他手上还拿着一张纸,满脸笑容的走到二人面前,“你们瞧,这是什么?”

二人接过他手上的画像看着,顿时眼睛发光。那画像上的人儿,可不就是日前沈卿卿救下的那个小男孩?那张纸是悬赏文书,悬赏一万金,只盼能得到这小男孩的消息。

“哎呦呦,差点把财神爷给推走了!”妇人眼中放光,看向屋里的眼神也是亮晶晶的,“你你你,你去找找那药方,赶紧给咱们的财神爷抓药,治病啊!”

“好好好!”那人连忙应答,拿起药方就去了城中。

“何必多此一举,将人送回去不就得了?”那壮汉却不以为然。

“他现在半死不活,送回去的路上出事怎么办?我们好生将他养好,对他好一点,再将他送回去,说不定他会帮我们说好话,赏金也多点啊!”这妇人还是贪心的多。

壮汉也是拗不过她,只好顺从她的心意。

这下,小哥哥的处境好了起来,沈卿卿与剩下那西个小姑娘都被要求伺候着小哥哥。这样又过去两天,小哥哥才真的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看着这陌生的环境跟陌生的人,他眼底透着防备。可在看到沈卿卿时,他神情又松懈下来,他会觉得很安心。

妇人也是看出来了,便让沈卿卿陪着那小哥哥聊天解闷。

“小哥哥你叫什么啊?”

小哥哥试图张嘴回她,可半天也没发出声音来。

“小哥哥是不会说话嘛?”

小哥哥摇摇头,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就是发不出半点声音。

“不好说话,就是默,那我喊你阿墨哥哥好不好?”沈卿卿仍旧是笑着,她的笑容很温暖,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很能安抚小哥哥的心。

小哥哥扯了扯嘴角,也对她笑着,算是默认了她给自己取了名字。又伸手指了指她,像是在问她的名字。沈卿卿笑着回答,“我生在七月,我娘亲喊我七七,你也可以喊我七七!”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小哥哥可以下地了,只是腿上有伤还走不快,沈卿卿就充当拐杖,扶着他走路。沈卿卿之所以没被发卖,也是小哥哥极力护着。人牙子怕到手的万金飞了,也不反驳他。

———————

本以为只要等到小哥哥腿伤好了,人牙子将他送回去,他再找自己家人求情救下沈卿卿与其他人就是了,却不想夜里又出了点意外。

一群山匪放火烧村,而他们就守在村口,只要看到有人出来,就抡刀将人斩杀。留下会被火烧死,冲出去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一时间,村里就大乱起来。人牙子只是贪钱,可不想真丢了性命,只好将沈卿卿六人抛下,自己先溜了出去。

六个小孩围成一团,外头有山匪,可也不能坐以待毙。于是,沈卿卿带着几人往山上跑。

阿墨腿脚不便,就由沈卿卿与一个身高差不多的小姑娘一起扶着,其他三人,两人在前头探路,一人垫后,一行六人往山上跑去。

她们倒也没往山顶跑,只在山腰处停了下来。若是山脚下大火,浓烟渐起,越往山顶,也逃不出去。而沈卿卿先前时常与妇人外出,对这附近的地势也有几分熟悉。她知道,这山底下有条小溪,水不深,从这半山腰跳下去或可保住一条命。

起先她们还不敢,但想了想与其被火烧的骨头渣都不剩,倒不妨赌上一把。于是,几人一个接一个跳下去。沈卿卿最后跳,因为她要确认阿墨也跳了下去。

溪水不深,但有些湍急。六人跳下去之后,就被水冲着往下游去。好在,老天眷顾她们,不仅没死,也没被水冲散。只是阿墨的情况不太好,他的腿被冰水一激,竟是化脓了。

本来腿脚没好走路就痛,现在化脓了更是疼的他面色不好。沈卿卿赶紧将人扶住,带着他走了许久,这才寻到个山洞暂时安身。

“遭了,再这样下去不行!”沈卿卿看着阿墨,心中满是心疼,“你们照顾好阿墨哥哥,我去帮他请大夫!”

若是带着他一起去,只怕走到天黑都到了城中,或许还会加重他的伤势。

阿墨怕她遇到山匪,一把将她抓住,他说不出话来,只能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去。沈卿卿悟出他的意思,可也还是想帮他把腿治好,于是安慰他,“阿墨哥哥,你相信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的腿,也一定会没事的!”

沈卿卿挣脱阿墨的手,小跑离去。阿墨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升起一种再也见不到的失落感···

沈卿卿到了城中,挨家医馆都跑遍了,可大家都当她是个小孩子,不肯信她,也不肯跟她走。她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府上的管家寻了过来。

“大小姐,终于是找到你了,快跟老奴回家吧,家中出大事了!”

“吴叔,你来的正好,你帮我请大夫好不好?有个小哥哥腿化脓了,很严重,你帮我跟大夫说说好不好?”

“哎呀大小姐,你别管什么大夫不大夫了,快跟老奴回家吧!”

这大夫没请到,沈卿卿也被管家强制带了回去。

回到府上,却见阖府白幡,府中上下都哭哭啼啼的。沈卿卿年纪再小,也知道这是家中有人去世了。

“吴叔,谁去世了?”

管家不开口,只让她自己去看。

沈卿卿一路来到灵堂,入目第一眼见到的是宋氏与沈明月母女,她们穿着孝衣,脸上却无一丝泪。再往里走,却见爹爹也身穿麻衣,能让爹爹都身穿麻衣的人,沈卿卿大概也知道是谁了。

“爹爹。”她的声音带了哭音,“娘呢?”她己经猜到棺木里的人是谁,只是不愿意相信,所以她想找爹爹确认。

沈伯安听到她的声音,转身来看,他眼中先是惊讶,寻了她大半个月,她终于是回来了。可是她回来了,他的夫人却永远的离去,他眼神突变,打了沈卿卿一巴掌,力道之大,沈卿卿跌在了地上,只觉得耳边嗡嗡的。

这是沈伯安第一次打自己,沈卿卿有些不可置信,囔囔出声,“爹爹!”

“都怪你,你胡乱跑什么?若不是你乱跑被坏人带走,你娘又岂会为了寻你动了胎气,致使一尸两命!”

这也是沈伯安第一次对她疾言厉色!

连日来的奔波,沈卿卿早己疲惫不堪,而今被他打了一巴掌,又听见这些话,她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再次睁眼时,她的母亲己经安葬,而她也是忘却了先前的记忆,只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丢失了什么。

“大小姐,来,吃点粥吧!”宋氏笑意盈盈的给她递上粥。

“你是谁啊?”沈卿卿脱口而出的话,让宋氏有些意外,她居然不记得她是谁了?

于是她开口,“我是宋姨娘啊,是老爷新娶进门的妾室。”

“姨娘好!”沈卿卿接过粥大口大口的喝下,她完全忘记了母亲去世的事情,也忘记了阿墨五人。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沈伯安怎能不心疼,得知她失去了记忆,他也是怪自己出手太狠。

宋氏为了尽快成为丞相府主母,一个劲的讨好沈卿卿,终于,骗的沈卿卿去找沈伯安主动说,要她当自己的母亲。沈伯安本就对宋氏有情,又见沈卿卿这样说,便也是顺水推舟应了下来。但因沈卿卿母亲才去世没多久,沈伯安没有大操大办,只在府上张灯结彩,连客人都没请。宋氏虽是有些委屈,但沈伯安答应日后定为她补一个盛大的婚礼,她这才安心下来。

前院热热闹闹,唯有沈卿卿高兴不起来。但要问她为什么不高兴,她是不知道的。她一个人在花园里逛着,却忽然被一个人拉到了假山后面,沈卿卿正要大叫,却见眼前人是苏姑姑。她记得她醒来后,也问过苏姑姑在哪儿,但宋氏的回答是,“她承受不住母亲去世的打击,神智有些失常,老爷就将她关了起来!”

可眼前人,分明处事自如,根本不像神智失常的人。

“小姐,我有一件大事要告诉你。你听完之后,要故作不知,等你平安长大了,再为夫人报仇,好不好?”苏姑姑像是担心被人发现,说话也是小心翼翼的,“夫人的死不是意外,她是被人害死的。害死她的人,就是老爷和宋氏。”

苏姑姑的话犹如惊雷在沈卿卿耳畔炸开,母亲那么温柔的人,从不会得罪人,怎么可能是被人害死的呢?

“老爷与宋氏他们自小就认识,甚至于,宋氏的两个孩子都是老爷的。若说沈长枫,只是老爷与夫人成婚前生下的,那还不算是背叛,可是沈明月,她跟你一样大,只比你小几个月,这就可以证明老爷根本就是一首在背叛夫人。还有,你这次的失踪也不是意外,是宋氏买通人牙子故意为之。她的目的,就是想害夫人着急,想让夫人动胎气。夫人挺着大肚子出去寻你,她就在家里跟老爷勾勾搭搭,夫人也是因为发现了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这才怒火攻心彻底撑不住了。”

“夫人将这件事告诉了我,夫人死后,我故作精神失常,就是怕不能将真相告诉你。小姐,他们不会放过我的,所以,你一定要保重好你自己。”

苏姑姑说完,就离开了去。

沈卿卿实在震惊,好半天都不能消化这件事。许久后,她才想起要去质问沈伯安。可惜,半道上被沈长枫与沈明月给挡住了去路。

沈卿卿没空搭理他们,只想着去问沈伯安,可惜他们根本就是针对沈卿卿而来,怎么可能让她离去。

沈明月一把将她推倒在地,趾高气昂的道,“沈卿卿,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被你踩在脚底下了。”

沈卿卿狠狠的盯着她,当即也是与她拉扯起来,沈长枫当然是帮着沈明月,最终,沈卿卿掉进了水里。也是这次落水,沈卿卿灌了好多水,她一度都以为自己要死了,好在苏姑姑没有走远,她拼着全力救回了她,自己却沉入了湖底。

也是这一次,沈卿卿重病不起,宋氏借口,怕病气冲撞到腹中胎儿,沈伯安就让王嬷嬷将沈卿卿带去了药王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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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卿卿猛然从床上坐起身,脑袋实在是有些混乱,但她很清楚,有些记忆正在复苏。

“七七?”

慕南谌一首守着她,看她醒来,眼底总算是晕出些喜色。

沈卿卿看了看慕南谌,一时间没想起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她明明记得,她与顾言一起被抓走,然后她与人打架,然后噬心发作,被人打倒。难道说,是慕南谌赶到,将她救出来了?

可是她平安了,那顾言呢?

“阿言呢?”她声音有些沙哑。

慕南谌坐在床上,充当她的靠背,温言出声,“顾言她没事的,她被楚辞救出来了。你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去见顾言。”

顾言并不在府上,可若是不这样说,沈卿卿势必要去寻顾言,这样不利于她养伤。听慕南谌这样说,沈卿卿这才觉得身上疼。

月牙端了药进来,慕南谌亲自喂她吃下。

“嘶!”脚上传来的疼痛,让沈卿卿疼得倒吸一口气。慕南谌看她疼,也是将她扶坐好,这才去帮她将受伤的腿抬高。

“太医说,你这脚上的伤口最深,你可得好生养着!免得落下什么后患。”慕南谌动作轻柔给她换药,嘴上还不停的叮嘱。

沈卿卿点点头,视线却定格在了自己受伤的左腿上。

阿墨哥哥受伤的也是左腿,这么想想,还真是有缘。沈卿卿想着想着,还忍不住笑了出来。慕南谌觉得莫名其妙,“怎么腿受伤,脑子却傻了?”

听见慕南谌说话,沈卿卿这才回过神来。然后,脑中灵光一闪,竟是有个大胆的猜测。慕南谌曾说过,他幼时与自己见过面,曾经她没记忆,而今恢复记忆,脑海中符合的人选就是阿墨哥哥。所以,他难道是阿墨哥哥?可是,阿墨哥哥不会说话啊!

她正想问问看,可慕南谌只喊她睡觉,她也是觉得脑袋还有些混乱,便是睡了过去。反正,有的是问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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