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策在身后跟着,顾言岂会不知?她只是没想到,慕南谌为了拿下楚辞,竟是派人跟踪她!
既然知道江策跟着,她又岂会让他们如意,便故作在街上晃荡。这家坐坐,那家玩玩,就是不愿意去寻楚辞。后来,还是下阕现身缠住江策,顾言这才去了楚辞的私宅。只是在街上闲逛许久,到了楚辞那里时,天色己经黑尽了。
宅中只有上阙,梨枝与楚辞三人。见顾言来,楚辞眼睛亮了几分,他本以为她不会主动来的。上阙见此,拉着梨枝就出了房门,将房间留给了楚辞与顾言。
待上阙与梨枝关上房门,楚辞这才挑逗起顾言来,“夜里来寻我,可是想我了?”
顾言白了他一眼,“你为何不走?难道你就不怕我带人来围了此处?”
“你会吗?”楚辞不答反问,“你舍得吗?”说话间,他己起身将顾言禁锢在怀中。
顾言却神情认真,不似在同他开玩笑,“我来,是帮卿卿带话的。她有事要同你说,要你五日后在城外十里亭相见。”
听她提起沈卿卿,楚辞也是正经了几分,“阿澜她还好吧?”
顾言没有纠正他喊卿卿阿澜,反正五日后,他自会知晓的,“受了点儿轻伤,眼下也就腿脚不便,休养几日会好很多。所以,她才会约你五日后见面吧。”
“就只有阿澜想见我,你就不想见我嘛?”楚辞还真是,正经不了多久。或许是以前时常端着,现在不想做正人君子了;或者该说,在她面前,他不想做什么正人君子。
顾言眼神炯炯,认真同他谈了起来,“我今天想了许久,我想,我心中还是有你,想和你在一起的。”
楚辞闻言,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扣住她的后脑,就想亲她。顾言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这才让他停了下来。见他停下,顾言这才继续道,“虽心意如此,但你我立场不同,你是北临派到大夏的细作,而我自小就是立志要做女将军的。如果你没做对大夏有害的事,我可以不与你计较,但若你敢对大夏出手,我也绝不手软。”
“总而言之,若是你还是帮北临做事,我们就不可能在一起!楚辞,我愿意为了你,不做我的女将军,那你愿意为了我,也放下一切,只同我在一起吗?我们抛下世间纷纷扰扰,寻一个世外桃源度日可好?”
环住顾言腰身的手一松,楚辞迟疑了。他不是不愿,只是还不能。顾言腰上一松,也是明白楚辞在迟疑。她或许是强人所难,但如此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我的心意就是如此,你做不到我也不逼你!”顾言又开口,“卿卿让我带的话,我己经带到了,我就先走了。”
顾言转身,却又被他从身后拥入怀中。他的下颌靠在她的肩膀,脸也是紧紧与她的脸相贴。顾言没有推开他,如果真的有缘无分,这个拥抱就当做是离别的拥抱吧!
“给我半年好不好?”他轻轻开口,近乎祈求!
“什么?”顾言没明白他的意思。
“让我现在就放弃一切,我承认,我做不到。”楚辞顿了顿,又道,“但我并非贪恋荣华,也并非爱慕权势。我有软肋被人拿捏,我不能不管。你给我半年,我将一切处理好,我就去寻你,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好?”
顾言没说话,倒是欣喜他居然答应了?
“你不愿意嘛?”看她没说话,楚辞还以为是她不愿意,语气一下低落下来,“是啊,我有什么立场,又是以什么身份让你等我半年呢?”
楚辞松了手,既然她不愿,那他也不为难。
孰料,顾言转身环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瓣,但只是蜻蜓点水,浅尝辄止。楚辞愣住,好半晌也没从她吻他的事实中回过神来。却听她道,“我给你印了我的专属印章,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人了。我愿意等你半年,但半年之后,你若没有践约,那我们之间就桥归桥,路归路!”
她的话语清晰的传入耳中,楚辞终是回过神来。他揽住她的腰身,扣住她的后脑,也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他吻的缠绵而缱绻,像是要将她揉入骨血,随身携带;顾言也回应着他,算作是二人定情之吻。今日过后,顾言就会策马离去,回到北境,等着他来接自己!
她本想多留几日,可慕南谌竟然派江策跟踪她,那她留下,指不定何时就暴露了楚辞的行踪。只有她离去,江策寻不到人跟踪,楚辞也能安全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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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将要离去,今夜顾言无眠。
梨枝也是个妙人,竟是撺掇着上阙备好了酒,如今加上归来的下阕,五人坐在院中对月饮酒,好不惬意。楚辞也是正式与顾言介绍了他们三人。
“上阙,下阕,暗夜阁的左右护法,也是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梨枝,五年前捡回来的小丫头,别看她年纪小,医术却不错,因此,就成了我暗夜阁中的女大夫!”
听楚辞提起他们,三人也是同时举起酒杯,梨枝先开口,“感谢夫人将阁主给收了,不然再过几年,阁主就真成老男人了!”
顾言没忍住“噗呲”一笑,手上的酒都险些洒了。楚辞眼神警告,却不是对着顾言,而是对着梨枝。梨枝不以为意,只与顾言喝酒。顾言将酒饮尽,看着梨枝气顾言,恍惚间也是想起了自己气慕南谌的样子,又是没忍住一笑。
“这么好笑?”
顾言摇摇头,“不好笑,不好笑!”
下阕又敬酒,“先前还与夫人打架,如今竟成一家了,属下敬夫人!”
“打架?”顾言倒是没想起来还和他打个架?
“摄政王府书房外!”
下阕提醒,顾言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当时与她对打的是他啊?
顾言看向上阙,“那与卿卿对打的就是你?”
上阙抬手见礼,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说来惭愧,竟是没打过!”
“分明是有意相让吧?”
顾言当时虽是与下阕对打,但也是分心看了沈卿卿那边,她明明看着上阙武功更胜一筹,却被沈卿卿打败,还真是有些唏嘘。如今才知,上阙怕也是以为沈卿卿是阿澜,不敢真对她出手!
上阙笑笑,算是默认!
“夫人,刚刚梨枝敬的酒你都喝了,我们敬的酒您不喝嘛?”下阕这语气,倒像是吃醋了。
楚辞也不说话,只在一旁看着。听他们喊夫人,而她没有反驳,他心情简首不要太愉快。
“有酒喝自然是要喝的,但···现在这样喝,总觉得有些别扭!”顾言出言,吸引了西人的视线,“你们一口一个夫人的,总让我觉得,我己年老色衰了!”
“方才阿辞说,你们都是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不若喊我一声嫂嫂,如何?”还以为她是害羞想撇清关系,没曾想竟是觉得喊夫人不那么亲近啊!
楚辞这时才开口,“那便听阿言的,喊她嫂嫂。日后也不必喊我阁主,我比你们年长,喊我一声大哥就成!”既然答应顾言放下一切,那他就再也不是暗夜阁阁主,上阙与下阕也不必喊他阁主!
这还没成婚呢,都唯娘子之命是从了!
顾言却是对他的那句“阿言”感到满意,这可是他第一次这么叫自己!
上阙下阕也是上道,张口就喊,“敬大哥,敬嫂子!”
如此,顾言才心满意足的饮下他们的敬酒,楚辞也随着一道。
梨枝却不满了,“方才我喊夫人的时候,夫人都喝酒了,怎么到他们就成嫂子了呢?莫不是,这桌上五人,唯我一人是外人?”
“就你话多,我又没将你当做下属,是你要喊我阁主的!”言下之意就是,我从来都是将你当做是妹妹。此话一出,又将话头丢给梨枝,倒叫梨枝有气都没地方出。
顾言插话,“我本是觉得你可爱,又生得美,说话还讨喜,想将你要了认作妹妹的。现下你挑吧,你要做他的妹妹还是我的妹妹?”
楚辞:当众抢妹妹可还行?
下阙:大哥,上啊,抢回来,不然威严何在?
上阙:我觉得,想要娶到媳妇,还是不要什么威严了吧?
楚辞:什么话!!!不过好像也有道理!
下阕:可算是体会到什么是恨铁不成钢了!
“有什么不同嘛?”梨枝是觉得,她与楚辞迟早是一家,当谁的妹妹不是当?
顾言招了招手,梨枝就附耳过来,顾言则在她耳畔轻声道,“若认我做姐姐,那你便是我的娘家人。日后,若是我与楚辞闹小脾气了,指不定他得求你帮忙从中斡旋,他若求到你,你的好处还会少吗?便是我与他成婚那日,你也可以刁难他,如何?做我妹妹不吃亏吧?”
顾言喜欢梨枝是真,但到底还是在为楚辞考虑。他如今不知阿澜己故,认个妹妹倒也没什么,可若知晓阿澜死讯,再听梨枝喊哥哥,他怕是会难过的!
三个男人视线不移,也尝试伸长了耳朵,可还是听不到她们是说了什么。只看见梨枝嘴角上扬,像是顾言说的话,说到了她的心坎里,下一秒就见她甜甜的喊了一声,“姐姐,我敬你一杯,就算是认亲成啦!”
“哎,好妹妹!”顾言也是甜甜一笑,二人碰杯饮酒!
“怎么有种养了许久的白菜被人抢了的感觉?”下阕发出感慨。
顾言一个眼神过去,他当即就意识到说出话了····梨枝是白菜,那他将顾言当成什么了?几人不言而喻!
“忘恩负义,你才与她认识多久啊,就被她拐走了!”楚辞不敢对着顾言凶,只盯着顾言道。
梨枝也不示弱,“那你才与姐姐认识多久啊,都被她拿下了?你可别想着反驳我啊,我现在可是娘家人,你要是惹我不高兴了,可不一定能娶到我姐姐咯!”
顾言忍着笑,看梨枝大杀八方!
楚辞语噎,这小丫头怎么这么气人,真是白捡了!
梨枝吐吐舌头,就是要气他!
“既然阿梨都认了亲了,那我明日可就将她带走了啊?”顾言这话绝对不是在跟楚辞商量,而是通知他。
梨枝听她喊“阿梨”,忍不住偷笑。漂亮姐姐喊人就是好听呢!
“走?我们要去哪里啊?”气归气,但梨枝还是很舍不得楚辞,上阙跟下阕的!
“你既是我妹妹了,自然要跟我回家啊!我爹做梦都想再要一个闺女,带你跟我回去了,他一定很开心!”
听到顾言的话,梨枝眼中泛起泪光,她自小无父无母,好不容易认了个师傅,学了几年医术,可师傅也是去世了。再后来遇到阁主他们,虽然他们也将自己当做亲人,可总让人觉得不亲近。而今,认了顾言为姐姐,她居然还想着让她爹爹也认下自己,岂能不让人感动?
楚辞也不舍得梨枝,可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很危险,而梨枝不会武功,所以,他倒是愿意梨枝跟顾言一起走的。顾将军的实力他知道,梨枝待在北境,会更安全!
“怎么哭了?你不愿意嘛?”顾言小心翼翼的照顾着她的情绪。
“我愿意的,但也是不舍得姐夫他们!”她嘴中的姐夫,倒让楚辞勾起唇角,“姐夫他们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你好好听你姐姐的话,等我处理完了手头上的事,就去找你们!”
“好吧,那你一定要早点来。不然,我就撺掇姐姐另嫁。”
楚辞黑脸,看来是挨打挨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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