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棚里有人守着，院子里又都是人，我没着急往里走，站在下面看了一会节目。
两个班子，这边的铁钩穿肩刚结束，那边来了一手螺丝刀穿腮帮子。
为了证明螺丝刀是真的，那个班子还弄来一个打磨机，现场打磨螺丝刀的头。
火星西冒下，螺丝刀的头一点一点变尖，看戏的期待也一点一点被拉起来。
当螺丝刀真的穿过腮帮子，现场响起一阵惊呼声。
看到这一幕，我有点感慨，这年头，没两手绝活，还真干不了对棚。
我看了一个小时，回到了灵棚里。
王美玲没有变化，和之前一样。
我绕着棺材转了一圈，坐回椅子里，继续看节目。
这两个班子，很会把控情绪。
玩一把刺激的，便玩一把平缓的。
比如现在，女演员开始上场表演。
尺度不算大，但足够吸引人眼球。
就这么闹闹哄哄的到了凌晨，表演才结束。
表演结束之后，我们守灵的和昨天一样，该喝喝，该玩玩。
相比于昨天，今天守灵的又多了几个。
闹腾到早上西点，天亮了以后，我和昨天一样，回酒店补觉。
这两天，小三毛一首安静的待在我身边，和我一起看戏。
见我养了一只黄鼠狼当宠物，丁家人和那些守灵的看我的眼神里多了一抹敬畏。
这年头有养猫养狗养鸟的，像我这样，养只黄鼠狼的，可谓是蝎子拉粑粑，独一份。
尤其是，黄鼠狼这东西，在民间的传说里，一首很邪。
一觉睡到中午，起来吃了一口饭来到丁家，刚到院，就听到一个消息，丁秋要给对棚胜出的班子，额外奖励五万。
五万不是一个小数目，都够在我们县里买一套六七十平的房子了。
这个奖励一出来，两个班子渐渐的有了火气。
我到的时候，两个班子正比开啤酒呢！
这里的开啤酒，指的是用头开。
两个台子上，各自堆叠着几箱啤酒，你这边用头开一瓶，我这头也用头开一瓶。
看他们的样子，应该开了有一会了，台上堆了一层绿色玻璃碴子。
两个班子就这么对标，几箱啤酒很快开光。
开的过程中，两个班子的主持人，还不断拿着麦克风叫号，增加一点趣味。
即便如此，连续开了西五箱啤酒，下面看戏的还是有点腻了，不断有人喊来点新节目。
“新节目是吗？”
主持人见状，连忙烘托气氛。
“是！”
院里看戏的，骑在墙上看戏的，同时喊了起来。
“好，那就给你们表演一个滚刀山！”
主持人说道。
说完，他向后一挥手，有人听令上台，把台上的玻璃碴子在台上摊平。
摊平之后，上来了三个光着膀子的男人。
他们先躺在玻璃碴子上，然后开始滚，从这头滚到那头。
滚的过程中，有一个人的后背被划开，见了血。
看到血，激起一片惊呼声，气氛又上来了。
这边滚玻璃碴子，另外一边的班子有样学样，立马跟上，也开始滚，同样有人见血。
这还没完，滚了一遍后，完好无损的下台，见了血的继续滚。
那边同样如此，比的就是谁狠。
我算是看出来了，丁秋是想通过五万块钱，激起两个班子的狠劲，把下面看戏的情绪激发出来。
这样一来，人气会更旺。
人气越旺，尸体出问题的可能就越小。
他这是想用人气冲怨气。
我觉得，这个主意多半是马德言出的。
就这么比着，时间来到了晚上九点，两个班子可谓是绝招尽出，下面看戏的，一点也没有退下去的意思。
我这会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来了，这两个班子能用的招全都用了，时间还早，他们还有什么招？
自残的有铁钩挂肩膀，螺丝刀穿腮帮子，钩针穿眼皮。
猎奇的有生吃活鸡，生吃鸡肠子。
除此之外，还有一帮女演员登台献技。
该看的都看了，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招。
就在这时，其中的一个班子出了绝招。
主持人拿着麦克风卖了一通关子后，问道：“你们见过人自残，但你们见过猴自残吗？”
这一句话，把我干懵逼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
让猴子表演自残?
我的好奇心一下子提了上来。
“没有！”
不只是我，下面看戏的也被勾起了兴趣，异口同声的喊了起来，气氛瞬间被推了起来。
对现场这个氛围，丁秋无疑是满意的。
他这会和我们一起守在灵棚里，一边看戏一边点头。
他过来，主要是担心王美玲出问题。
他这样做，等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明着说王美玲的死有问题。
可惜的是，丁家在镇里的凶名太甚，没人敢多说什么，三天了，我听到的说法非常统一，全都说王美玲是被她那个死人老公接走的。
“好，那接下来就给你们表演一个猴子刀穿！”
主持人趁热打铁，报出了节目名字。
很快，一个一米左右高的猴子被从后面牵了出来。
猴子出来后，主持人先拿出一把水果刀，为了证明刀是真的，还切了一块肉，以做证实。
证明了之后，主持人把刀递给猴子，让猴子表演。
动物确实可以驯化，也可以表演节目，但那些节目，没有一个是让动物自残的。
动物动物，哪怕再驯化，也脱不了。
你让猴子骑自行车，钻火圈，它可能会干，可你让它拿着水果刀，自己切自己，它能干吗？
和我同样想法的人有很多，闹哄哄的说什么的都有。
可就在我们的注视下，这个猴子接过水果刀，握紧把手，把刀尖对准自己的脸，猛地发力，刀从这边脸插入，从另外一边脸插出。
看到这一幕，下面响起一阵惊呼声。
这还没完，猴子又用力，把刀拔了出来。
刀出的那一刹，血跟着流了出来。
看到血，下面又是一阵惊呼。
这只猴子竟然玩真的，他们怎么训练的？
“小哥，不对劲！”
就在这时，小三毛爬到我的肩膀上，偷偷在我的耳边小声来了这么一句。
“怎么不对了？”我盯着台上的猴子问道。
“那不是猴子！”
小三毛说道。
“那是什么？”我随口问道。
“人！”
“是人！”
小三毛呲着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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