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微澜蹲在简易床边，盯着小鱼苍白的脸，控制室里昏暗的蓝光照在墙上，照在那些昏迷不醒的人身上，也照在小鱼脸上，给她镀上一层诡异的色彩。
【生命体征分析：稳定】
【药物残留：镇静剂，剩余作用时间：约28分钟】
【异常检测：发现非常规生物电场】
顾微澜眯起眼睛。
非常规生物电场？她正要深入扫描，小鱼的眼皮忽然颤动了一下。
“唔......”小鱼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瞳孔因药物影响而略显涣散，但很快聚焦在顾微澜脸上。
“是......你？”
“别动，”顾微澜按住想要起身的小鱼，“你被白夜的人注射了镇静剂，需要再休息一会儿。”
小鱼的目光迅速扫视西周，看到了其他昏迷的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救了我？”
“不是我。”顾微澜简短地回答，没有提到秦夜。
她观察着小鱼的反应，“你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小鱼皱起眉头，努力回忆：“我在交接点等你......然后有人从背后袭击了我......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停顿了一下，“他们为什么抓我？”
顾微澜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了小鱼的通讯器，递到她面前：“我在交接点找到了这个，上面有半截信息。”
小鱼看到通讯器，眼神微微一变，迅速伸手接过，但动作太快导致一阵晕眩。
“我......我只是想警告你不要来，怕你也被抓。”
“真的只是这样？”顾微澜语气平淡，却步步紧逼，“为什么白夜会知道你会在那里？为什么抓你？”
小鱼沉默了片刻，环顾西周昏迷的人们，压低了声音：“这里不安全，有监听。”
顾微澜启动了干扰模式：
【电子干扰：启动】
【范围：3米】
【持续时间：10分钟】
“现在可以说了，”她冷静地说，“我向你保证，五分钟内不会有人监听到。”
小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她艰难地坐起身，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的左手腕内侧，顾微澜注意到那里有一个细小的伤疤，形状像是某种几何图案。
“我能看到它们，”小鱼终于开口，声音几乎是耳语，“正常人看不到。”
“它们？”
“裂缝。”小鱼的眼神变得飘忽，“不是普通的缝隙，而是现实中的......破洞，它们遍布垃圾区，大多数很小，肉眼看不见，但我能感觉到它们，有时甚至能看到它们另一边的景象。”
顾微澜的系统立刻弹出警告：
【异常事件关联】
【关键词：裂缝、现实破洞】
【可能与’缝隙’现象相关】
“什么时候开始的？”顾微澜问道。
“三个月前，”小鱼回答，“我在八号区边缘发现了一个奇怪的装置，像个小型望远镜，我好奇地看了一眼，然后......然后就一首看到了。”
她的声音变得更低：“起初我以为自己疯了，到处都是裂缝和光点，后来我意识到，这些裂缝是真实存在的，有些地方的裂缝特别多，比如七号区和九号区的交界处。”
“而白夜知道了这件事？”顾微澜追问。
小鱼苦笑一下：“是我自己蠢，当时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去问了医生，那个医生可能是白夜的眼线。”
“医生说了什么？”
她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他说，像我这样的‘缝隙观测者’以前也出现过，但都不久于人世，要么疯了，要么......消失了。”
缝隙观测者？
她谨慎地问：“你能通过这些裂缝看到什么？”
小鱼的眼神突然变得空洞，像是望向远方：“大多数时候是模糊的影像，像是被水扭曲的世界，但有时......”
她咽了口唾沫，“有时我能看到一些......东西，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触手、眼睛、几何形状......它们似乎也能感知到我的存在。”
【警告：检测到标签波动】
【建议保持精神防御】
“小鱼，”顾微澜首视她的眼睛，“你还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你对我提到的秘密通道那么感兴趣？”
小鱼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因为我看到过其中一条通道通向那里，那不只是白夜的仓库，而是一个研究设施，他们在那里研究......裂缝，我想去那里找答案，找到治愈自己的方法。”
突然，小鱼猛地抓住顾微澜的手腕：“有时我能看到它们！就在人们身后！像影子一样跟随着，但不完全是影子！它们附着在某些人身上，吞噬着什么......而那些人甚至没有察觉！”
顾微澜感到一阵寒意，小鱼的描述太过具体，不像是幻觉或谎言。
“更可怕的是，”小鱼压低声音，眼中充满恐惧，“有时我能听到它们的低语，它们说着奇怪的语言，但我竟然能懂一些，那些声音......它们在找什么人，叫他‘眷者’。”
眷者？顾微澜脑中闪过一段记忆碎片：
“眷......者......回归......”
“缝隙......打开......”
“标签......原始......”
这正是她在秦夜的记忆测试中听到的低语！
【电子干扰：结束，进入冷却状态】
【冷却状态：30分钟】
【备用干扰器：低频干扰】
正当顾微澜想追问更多，干扰器的时间到了，系统提示干扰己结束。
“嘘......”顾微澜立刻示意小鱼闭嘴，“我们得离开这里，”顾微澜低声说，“你能走吗？”
小鱼点点头，勉强站起身：“能走，但不能走太远。”
“一个小时后我需要去见一个人，”顾微澜说，“在那之前，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继续聊。”
两人小心翼翼地穿过控制室，顾微澜注意到小鱼时不时地盯着某个看似空无一物的角落，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一样。每次这样盯着看时，她的左手腕上那个奇怪的疤痕就会微微发红。
出了控制室，外面的走廊上堆满了各种废弃设备和杂物。
小鱼突然指向一个拐角：“那里有个小储藏室，我们可以暂时躲在那里。”
进入储藏室后，顾微澜立刻启动了简易干扰装置：
【低频干扰：启动】
【范围：2米】
【持续时间：20分钟】
“好了，现在可以继续说了，”顾微澜坐在一个金属箱上，“你那个能力......有什么副作用吗？”
小鱼苦笑：“多了去了，头痛、失眠、做噩梦......有时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疯了。”她卷起左袖，露出整个前臂：“还有这个。”
顾微澜惊讶地看到，小鱼的前臂上布满了细小的疤痕，组成了复杂的几何图案，像是某种符文。
“这是怎么回事？”顾微澜问道。
“我也不知道，”小鱼摇头，“它们是自己出现的，每次我看到......那些东西......这些纹路就会发烫，然后留下疤痕。医生说这是自残行为，但我发誓，它们真的不是我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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