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太疼了。
【系统启动中......】
【清晨安全扫描】
【身体状态：92%】
【标签异常：持续】
【环境安全度：中】
顾微澜醒来时感觉全身像是被卡车碾过一样——不，或许更糟，像是被拆卸后重组的机器。
她猛地睁开眼睛，强迫自己迅速适应环境。
房间狭窄昏暗，弥漫着机油与霉菌的混合气味，头顶上的管道不时发出”滴答”声。西处凌乱堆放的电路板和机械零件，墙面斑驳的污渍，一看就是最低级的贫民窟住所。
【扫描结果】
【床：硬板，预计舒适度15%】
【洗漱台：勉强可用】
【家具：一把金属折叠椅】
【空间：约12平方米】
【奢侈品：无】
“房租：800新币/月，水电另计，季度结算，第一季度房租己付。如有问题，联系楼长魏强，8号单元。”床头柜上的纸条写着。
顾微澜眯起眼睛，警惕性瞬间拉满。
“哟，还挺大方？一次付三个月房租？”她冷笑一声，“经典控制手段啊。给你安排住处，让你欠下人情，却只给一点点零花钱，逼你不得不靠他们生存。”
口袋里只有莫凡昨晚给的200新币“应急金”，按照垃圾场的物价，这点钱连水电费都不够付。
【财务状况：极度危险】
【生存预期：不乐观】
【依赖风险：极高】
什么依赖风险，应该是：被坑指数：999+。
“连个枕头都没有，秦夜这老狐狸也太抠门了吧？”顾微澜边吐槽边坐起身，迅速整理思绪。
昨晚莫凡把她带到这个藏身处后就离开了，留下的话也很简短：“明早会来接你，别乱跑，这区域不熟悉的人容易迷路。”
翻译一下就是：别想逃，会迷路的，乖乖等着。
【检测到被监视可能性：87%】
【建议：装傻充愣】
【策略：表面合作，暗中调查】
顾微澜抬手按摩太阳穴，视野边缘不时闪过数据流，这具身体的系统接口似乎一首在低功耗运行。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骨节分明，手掌宽大，绝对是一双标准的男人手。
“我TM真的成了男人？”她用指尖抚过下巴，感受到微微的胡茬，“这也太离谱了......”
强忍着不适，顾微澜走向洗漱台。
镜子其实就是块勉强擦拭干净的金属片，但足以反射出一张陌生的面孔——
【扫描中】
【面部轮廓：8分】
【五官立体度：9分】
【肤色：健康小麦色】
【特征：混血感，高鼻梁，深眼窝】
帅哥啊！
“好家伙，要不是在这种情况下，我还真想多照会儿镜子，”顾微澜挑眉自嘲，随即收敛表情，“赵明远......那个百岁老头要用这具年轻的身体，是因为这身体有特殊价值吧？”
她试着集中精神，指尖立刻泛起熟悉的蓝光。
【接口激活】
【可连接设备搜索中......】
【发现：0】
【警告：能量消耗增加】
【当前能量：76%】
“原来是有限资源，不能随便挥霍。”顾微澜控制着蓝光的强弱，一边测试一边思考，“秦夜说这是系统接口权限......听起来像是能黑入各种系统的能力。”
她正要继续实验，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醒了没？”莫凡低沉慵懒的声音响起。
【警报：未知人员接近】
【身份确认：莫凡】
【威胁评估：中高】
顾微澜迅速调整表情，换上一副略带茫然的表情，走过去开门。
莫凡倚在门框上，姿态随意得像是在自家门口。今天他穿着一件磨损的黑色皮夹克，内搭深红色高领衫，衬得他的机械眼更显锐利。他手里拿着一套衣物和一个小包，嘴角挂着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早安。”他打了个哈欠，眼神却异常警觉，“换上这些。十分钟后下楼。”
话毕，他将东西递给她，转身离开。
顾微澜关上门，迅速检查莫凡带来的东西——
【装备获取！】
【黑色高领内衣】
【防弹背心（深灰色）】
【战术裤（多口袋）】
【厚底靴子】
【额外道具：电击器、药剂x3、数据采集器】
她快速换上这套装备。衣服有些宽大，但材质出奇地舒适，仿佛能根据体温自动调节。
【装备识别】
【基础防护套装：防弹等级2】
【隔热层：己激活】
【标签屏蔽：75%有效】
【行动噪音：-30%】
顾微澜检查了电击器，确认能正常工作后，将它和药剂一起分别塞进裤子的不同口袋。左口袋电击器，右口袋药剂，后袋数据采集器——万一遇到危险，她需要能在第一时间摸到武器。
“防弹衣？电击器？这是要我去打仗吗？”她嘟囔着，心里却警觉起来，“第一天就要去做危险的事，他们想干嘛。”
整装完毕，她深吸一口气，抚平表情，换上一副乖巧又茫然的样子，打开门走了出去。
【环境扫描启动】
【导航模式：激活】
下楼的路上，顾微澜像扫描仪一样记录着每一个细节。
走廊狭窄曲折，墙壁上遍布管道和电线，像某种巨型生物的血管系统。
【建筑扫描】
【结构完整性：67%】
【紧急出口：3个】
【资源点：8处】
这系统还可以，保命要紧。
一名半边脸是透明合金的男人与她擦肩而过，机械构造清晰可见；一位全身覆盖外骨骼的老太太正在修补墙上的电路；两个孩子追逐打闹，手臂闪烁着金属光泽。
“这里的人怎么都这么喜欢把自己改造成机器？”
不过她也注意到，这些居民看自己的眼神中并无恶意，连好奇和关注也没有，空洞得真的像机器。
楼下小厅里，莫凡正和一个浑身金属外骨骼的女人低声交谈。那女人全身机械化程度至少80%，看起来像个人形兵器。
看到她下来，莫凡立刻恢复了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信步走来。
“昨晚睡得怎么样？”他嘴角带笑，声音比昨晚柔和，“垃圾场的‘摇篮曲’还算动听吧？漏水的管道和电路短路的声音，比‘白夜’那些监控机器人的嗡嗡声要好多了。”
顾微澜耸耸肩，刻意压低嗓音，学着她印象中男人说话的方式：“就那样。住的地方不错，谢谢安排。”
“就那样？”莫凡笑着摇头，机械眼闪烁着红光，”那地方是我能找到的不算糟的住所了。”
他做了个夸张的手势，表情突然变得认真：“先吃点东西。在这垃圾场生存，首先要学会找食物和有用的资源。”
穿过几条充满垃圾和零件的窄巷，他们来到一个简陋露天食摊。
空气中弥漫着奇怪的香气，像是化学合成的食物香精。
莫凡要了两份“早餐”——压缩饼干配某种灰褐色蛋白质粥，这玩意看起来像是搅拌机里打出来的泥浆。
“垃圾场的食物......都是这样的？”顾微澜小心尝了一口，暗骂“这什么鬼黑暗料理！”但表面却只露出一丝疑惑。
【营养分析】
【蛋白质：32g】
【合成维生素：完整谱系】
【能量值：适中】
【警告：添加物含量过高】
“上层人还有真正的食物，”莫凡边吃边解释，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但‘网外人’只能靠合成蛋白质和回收水生存。这些还是从回收站偷来的军用配给，比大多数人吃的要好。”
他突然眨眨眼，语气轻快：“在垃圾场，找到这样的资源点是生存的关键。不过别担心，有我这样的向导，你很快就能吃上比这好得多的东西。”
【情报获取】
【社会分层：严重】
【食物等级：军用＞普通＞垃圾】
【莫凡可信度：65%】
顾微澜若有所思地点头，一边观察莫凡的神情一边思考：他是真心帮助，还是有别的目的？秦夜那边又是什么计划？他知不知道自己是接收体的事情？
表面上她只是个迷茫的失忆者，实际上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在她心中过了无数遍：他看上去是秦夜最信任的人，秦夜知道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从他这里，或许能套出一些话。
“我现在的这具身体......”她故作犹豫地问道，”似乎有内置系统？”
莫凡的机械眼突然闪烁，锁定在她脸上，似乎在扫描分析她的表情。
【警报：被扫描中】
【心率控制：稳定】
“为什么这么问？”莫凡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所有玩笑意味消失不见。
顾微澜迅速分析：继续装失忆？编个理由？或是部分坦白以获取信息？
她指了指太阳穴，“我能看到数据流，环境分析，甚至营养成分。这不正常，对吧？”
莫凡沉默片刻，他全身上下只有那个机械眼在不停地闪烁，仿佛在斟酌。
“这不是我能完全回答的问题，”莫凡最终叹了口气，“我只能说，你现在的身体是‘白夜’的高级改造体，这类改造成本极高，一般人负担不起。”
“高级改造体？听起来像个工具，而不是人。”
“在白夜看来，人就是工具。”莫凡简短地说，“你体内的系统可以分析周围环境，识别有价值的资源，并提供生存数据，这在垃圾场是极其有用的能力。”
顾微澜低头继续吃那碗味道怪异的粥，心里不禁生出一些荒凉之感，“如果我真的穿越到了未来，那我原来世界的人都......不存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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