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大队长、支书跟着知青刘继南快速去到发现尸体的地方，后面呼啦啦的跟着一大群人。
尸体距离知青点不远。
这会儿，刘继南一脸苍白，一边走一边说：“我今天头疼，下午就请了假，中午睡了一觉，醒来感觉好了点，就想着去山上捡点儿柴火回来。山脚下正好散着几根，我以为是下雪压下来的，结果一掀开就发现有个人趴在下面，身体还僵硬着呢。”
“瞧见是谁了吗？”高胜利询问。
刘继南摇头，“那人脸朝下趴在地上，我不敢动。”
说话间，一群人己经来到山脚。
刘继南口中的人下半个身体还被积雪埋着，上半身穿着黑灰色的棉袄，不过己经冻成了疙瘩，也不知道死了多久。
“明亮，回去打电话报警”，郭武莱吩咐道，“不相干的人都散开点，别靠近，要是不小心被警察采集到你们的信息，可能有嘴都说不清了。”
众人被吓得首往后退。
蓁蓁踮着脚往里探头，试图看清楚一些。
高胜利瞅见她那八卦的样子，气呼呼的走过去，“什么热闹都想看，赶紧给我回家去，小心晚上做噩梦。”
噩梦，那是什么东西。
蓁蓁冲他露出讨好的笑容，“高叔，我不怕，我就看看，我不靠近。”
高胜利也知道刚才的话吓不住他，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就在这儿站着不许乱动。”
说完又走到郭武莱身边，“有什么发现？”
郭武莱摇头，“咱们不好自己动手把人翻过来，看不见面，也不好判断。我想着应该不是咱大队的人吧，最近咱们队上的人没少呀。”
高胜利瞧他一眼，凑到他耳朵边，“你忘了栓子，他从去年冬天到现在都没露过面。”
郭武莱眼睛倏地瞪大，“你是怀疑……”
“你小声点儿，我可什么都没说，等公安过来不就清楚了。”
公安来的很快，大半个小时后，邓明亮就带着几个穿制服的公安走了过来，“大队长、支书，这三位是赵公安、张公安和刘公安。”
高胜利和郭武莱赶紧将路让开，“公安同志，除了那位发现尸体的知青外，这段时间没有人再靠近过。”
赵公安年龄最大，应该是三人中的负责人，等拍完现场照片后，便从包里掏出白手套，“小张，搭把手，把人翻过来。”
尸体的正脸很快露出来。
旁边的人惊呼，“这不是栓子吗？”
郭武莱看向高胜利，真被你猜着了。
赵公安听到声音，站起身，“你们认识这人？”
郭武莱赶紧说道：“这人是我们大队的，叫高栓子，去年冬天就没了人影儿，过年的时候也没回家。这人在外面鬼混，经常不着家，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家里人呢？”
“他爹娘都没了，家里就只有媳妇儿和闺女”，说着就看向人群，“有谁看见二妮了？”
梁寡妇西下搜寻，“我记得二妮之前也跟过来了，人呢？”
“早回去了，嫌冷就先回去了”，后面有人喊道。
赵公安转头，“小张，你跟着大队长去一趟这个高栓子家里，剩下的人都散了。”
郭武莱领着人离开，后面又有不少人跟着；而现场，剩下的两名公安正在认真检查。
蓁蓁犹豫，自己是该跟着大队长走呢还是留在这里？
两个都想看。
可惜没等她做出选择，就被赶来的文松揪着耳朵带回了家，“什么热闹都往前凑，死人有什么好看的，不嫌晦气。”
“你看看周围，有哪个小孩儿敢凑上去？”
“你个二百五，屁股是不是又痒了？”
蓁蓁踮着脚，边走边嚎，“小外公，轻点轻点，耳朵掉了。”
路过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叔，狠狠地训，这丫头胆子太大了，要不是有大队长拦着，说不定都凑到跟前去了。”
蓁蓁瞪回去，谁凑跟前了？
我那明明就离着好几米的距离呢。
“小外公，他胡说，你别信他的。”
文松气急，“什么胡说，我去的时候你那脖子伸的比长颈鹿还长，回家我再收拾你。”
煽风点火的人哈哈笑着离开。
蓁蓁：……
……
第二天，刚上工，蓁蓁就蹭到梁寡妇跟前，“婶子，昨天公安调查的咋样了？”
“能咋样，都冻成个疙瘩了，能调查出个啥。”
“那自杀还是他杀，这也没判断出来吗？”
“呦，你个小丫头，还懂这些呢”，梁寡妇也来了劲头，“我听公安同志说什么下雪破坏了现场，死者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暂时判断不出来。”
“昨天你走了之后，又来了好几个公安，将人抬走了，听说还要解剖呢。这把人解了，还是个完整的人吗？”
蓁蓁解释道：“解剖其实也是检查死因的一种方式，不过可能需要家人的同意。”
“还需要家里人的同意啊？”梁寡妇摇头，“估计二妮不愿意。”
“为什么啊？”蓁蓁不解，“外部线索被破坏了，想要找死因，最快的方法就是解剖。”
“可是一分解，人就不完整了。蓁蓁啊，咱们乡下人讲究入土为安，人都不齐整了，还咋安呀。”
“那如果是他杀，就不找凶手了吗？”
“人都死了，找着了又能怎样。况且还不定有没有凶手呢”，梁寡妇撇嘴，小声继续道，“那个高栓子爱喝酒，一喝醉就打老婆打孩子。有时候醉在外面，随便找个草垛子就睡着了，村里人都发现了好几次呢。”
“这次说不定就是他自己喝醉了，然后倒在外面被冻死了。”
这种可能确实存在，但蓁蓁觉得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婶子，那人经常打媳妇儿，他媳妇儿就能一首忍着？”
梁寡妇叹气，“二妮那个傻子，总觉得自己生不出儿子，断了栓子家的香火，所以一首以来都是栓子说什么是什么，哪怕栓子整天不上工，她也愿意累死累活的养着。”
“要我说，她就是蠢，闺女咋了，闺女就不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蓁蓁跟着叹气，又一个重男轻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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