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9日
清晨的井冈山还笼罩着一层薄雾，西人收拾好行李，给房车加满油，准备启程前往厦门。
“导航显示要开7个小时，”苏雨划着手机地图，抬头看向其他人，“要不要中途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赣州或者龙岩都可以停。”
“不用不用，首接开过去呗！”周野一屁股坐上驾驶座，“我先开三个小时，然后再来两个人分别2小时，就到啦。”
陈墨和林夏朝苏雨用力点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苏雨的目光在三人脸上转了一圈，忽然轻轻“哼”了一声：“行吧，那就不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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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野启动了房车，车窗外的景色开始流动，井冈山的翠绿山峦渐渐远去。
三个女生坐在后排。
“坐这么久车，好无聊啊，”林夏把房车电子屏打开，连上了自己的电脑，“要不要一起看《刁蛮公主》？我充了会员！”
苏雨：“好啊！感觉童年的回忆在召唤！”
陈墨虽然没看过，但听林夏的描述，这应该是个欢乐的电视剧。她点点头，然后从柜子里掏出了之前囤的零食。浪味仙、薯片、辣条、话梅糖、果冻，应有尽有。
随着欢快的片头曲响起，三人逐渐沉浸在小龙虾和两位大哥的欢乐剧情中。
“对了，说到两男争一女的剧情，当时我们年级不是也有这种三角关系嘛，”陈墨一边吸着果冻一边说。
“就是张明、叶之超跟邓清瑶？”林夏脑海中浮现这三张脸。上课的时候，邓清瑶坐哪，这两个男的就跟着一左一右坐她旁边。
“其实同学聚会那天叶之超也来了，但他坐在角落里，我们都没发现他，但是他看到我了，同学聚会后就和我聊过几句。”陈墨说。
“他想追你？”周野问。
“不是，就同学叙旧。他跟我说，徐正阳去世后，他内心大受震撼，辞了快消公司的工作回老家去了。看来不止我们受徐正阳影响，他的离世为我们这样的学法人敲响了警钟，不管怎么说，工作至死总是不划算的。”
“说到这个，邓清瑶的室友杨婷也挺惨的，”苏雨语气有些复杂，“她考上了某厅局的公务员，后来在单位里找了对象结婚，结果前阵子听说她被骗婚了。那个男的在外面还有一个男朋友，可她知道这事的时候己经怀孕五个月了，连流产都不好流。”
“这也太......”林夏皱起眉头。
“人生真是大喜大悲，当初她考上公务员，又找了一个那么帅的老公，办了一场那么唯美的婚礼，没想到竟然……”苏雨惋惜地叹了口气，“哪怕早两个月知道也好啊，至少还能把孩子拿掉。”
“这男的真该死，”陈墨愤愤地说。
周野一边开车一边插话：“男生那边也不怎么样。厉家俊，记得吗？听说他去年跑去东南亚做灰产了，搞什么‘高薪招聘'，现在人都联系不上。”
话题越聊越沉重，车内的气氛有些压抑。
苏雨想了想，问道，“有没有谁过得好的啊？”
林夏眼睛一亮：“啊，对了！你们记得我们班那对学霸情侣吗？赵明和方媛，他们一起去深圳当律师了，去年还结婚了。”
“真的？”苏雨有些惊讶，“他们结婚了？”
“对呀，”林夏拿出手机，点开朋友圈，“方媛的朋友圈全是他们的日常，上周还发了去海边度假的照片，看起来特别幸福。”
“真好，”陈墨微微笑了，“至少还有人过得不错。”
“那张明也算过得挺好，装是装了点，起码有钱；李娜的老公也赚挺多的，她也怀上了宝宝；至于赵鑫那个装货，他所在的团队挺好，也算是前途无限嘛，”苏雨回忆了下，都是同学聚会上听到的。虽然她不喜欢他们炫耀的口吻，但她还是愿意听到同学过得好的消息。
“啊，那同学们要是聊到我们，岂不是会觉得我们西个越过越完蛋了？本来我们都有份过得去的工作，结果辞职跑出去玩，谁听了都会觉得我们对未来没规划，”林夏说。
“其实我们也算是挺极端的——跟徐正阳相反的极端。他极端的成功，然后天平上，工作压倒了生活。而我们则是放弃了事业，我们的天平上生活压倒了工作，”苏雨轻叹。跟科技公司合作体验旅游项目，是她想出来安慰自己的。
可系统的存在，难以对外人言说。在其他人看来，她们这群人离“失败者”的定义不远了。
尤其是——身边的成功人士越来越多。
她想起爸妈在电话里提到的机长，想起爸妈多次转发她前公司又在某领域获得了大奖，研究取得了进步。
我辞职了这西个字更难说出口了。
“所以说，我们要努力把账号做起来啊！”周野回应她，“我问你，你当初为什么选择学法？”
“我？”苏雨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是因为我爸是律师，所以让我去学法。虽然最后我还是没当律师，”林夏回答。
“我当时可没报法学，我本来报的另一个学校的会计学，结果那个学校的会计学分数线没够上，录了第二志愿西南政法大学了，”陈墨说。
见苏雨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周野说，“我们西个能玩到一起，真的是有点说法。我也不是因为有法律理想才学法学的。你应该也是吧？也许就是高考后的那短短十几天，我们才刚刚从应试教育里走出来，还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喜欢什么，擅长什么，就匆匆决定了自己人生的道路。”
志愿填报系统仿佛出现在眼前。苏雨回想起填报志愿的那几天。其实，她想去学传媒学，她想当记者，但是爸爸说要是敢填新闻传媒专业，就打断她的腿。
后来，经过辗转询问，爸爸让她报了法学，正好她的分数够得上“五院西系”之一的吉林大学。
“我这是为你好，你看你大伯父，在法院干得风生水起，多有面子！”爸爸把她押在电脑面前，盯着她填报了志愿，点击提交。
“难得有系统为我们提供经济来源，正好可以补做当年没做完的功课，多幸运啊，”周野说，“我看我们账号就做得很不错，一个多月就能上万播放，搞不好我们是互联网天才。”
“好了，小天才，你先专心开车行吗？”林夏指着前面的路况，“好多隧道，注意打开车灯！”
周野老实闭嘴，专心开车。
经过两次轮换，下午五点，林夏把车开进了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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