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大以这座城市命名，其地位可想而知，研究生校区距离市中心很近。
新车贴着临牌，在校门口被拦下。
苏渐伊拿出校友证，岗亭保安才放他们的车进去。
“你也是星大毕业的？”
陈琪看过他的千度百科，除了一些基础信息，其他资料少之又少。
“肄业，前面左转。”
苏渐伊指挥着车子的方向。
陈琪左打方向盘：“？肄业还能有校友证？星大够意思。”
“你没考上自然不会有。”
“……”
这人怎么什么都能怼自己几句。
晚上的星大校园静谧清凉，道两旁的梧桐树在微风中沙沙作响，路灯的光很温和。
偶有学子迎面走来，向他们投来一眼目光，又匆匆路过。
实验楼有几层亮着灯，苏渐伊带着陈琪推门而入。
三楼北侧尽头。
两人在实验室门口站定。
【明月实验室——纪念江明月教授】——墙上挂着刻了字的金属牌。
事故之后，整个实验楼北侧都重新翻修，苏福生赞助了所有费用，并在学校的允许下，用江明月的名字，命名了她生前最后使用的实验室，以表追思和纪念。
现在，这间实验室只供参观，不再投入使用。
这是陈琪查到的。
苏渐伊看着金属牌，眼神冷过它的材质。
“都翻修过了，还有什么能查的？再说我们进得去……”她话还没说完，苏渐伊刷开了实验室的门。
行，进的去。
可……他哪来的卡？
“母亲还在的时候，我经常跑来找她，她给了我一张备用卡，本来想着试试能不能刷开新实验室的门，没想到还真可以。”
苏渐伊说着按开所有的灯。
“难怪你对这楼的布局这么轻车熟路，能刷是你运气好，要是刷不开呢？”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指向天花板。
“这个位置，本来有个监控摄像头。”上扬的手臂滑落到陈琪面前，苏渐伊摊开手掌：“监控画面。”
“……你怎么知道我拍了。”
“许俪告诉我的。”
呵……许俪不是说和苏渐伊不熟么。
陈琪拿出手机调出翻拍的监控画面，交了出去。
她边拍边看的时候，并没觉得有何不妥，不知道苏渐伊能看出什么来。
画面里，身着实验服的江明月先是整理了架子上的化学试剂，再调配了一些实验试剂，又在一堆纸上写写划划，最后趴在桌上休息了很久。
“不对。”
什么不对，哪里不对？陈琪凑上去看他手机里的画面。
“母亲从来不会趴在实验台上睡觉。”
苏渐伊反复拉视频进度条，放大每一帧来看。
“……探头下的这台台子并不是她经常做实验的台子，她只会在这里完成文书工作。”
苏渐伊声音很轻，更像是在喃喃自语，他似乎忘记了她的存在。
陈琪退后几步，站到原本监控摄像头下的位置。
此时朝苏渐伊看去，他的位置刚好和画面里江明月的差不多。
“有没有可能，江教授那天是故意在探头底下做这些事的？”
陈琪双手比划着，框出一个画面。
“你过来看看，这里重装之后，是不是保留了原本的格局。”
苏渐伊掏出手机，找出一张照片。
照片里他笑容明朗，妥妥男大一枚，江明月眉眼弯弯搂着他的手臂，两人站在视频里的试剂柜前。
陈琪看看照片又看看苏渐伊，原来这家伙在他妈身旁是另一副面孔。
“这里确实是还原了事故前实验室的样子，但却不是事故当天的样子。”
视频里确实能看到江明月出事当天调整了试剂的摆放，却看不清那些是什么试剂。
“哎哎哎你等一下！”
陈琪沉浸在视频里，不自觉抓住苏渐伊来回拉进度条的手。
“倒回去。”
她拖着他的手指，将视频扯回江明月在纸上写写划划那里。
“江教授手里的笔没碰到纸哎。”
没碰到纸，却写了字。
陈琪学着视频里江明月的笔画，空写着，尝试还原。
几次下来，都没写出个像样的字。
倒是苏渐伊，仿佛看懂了什么，反手将视频发给自己，又删了她手机里的。
他把手机丢还给她。
“回去了。”
首到回到星川里的车上，苏渐伊都一声不吭。
“你是不是看出江教授写了什么？”
副驾的人还是不说话。
拳头倒是攥得紧，手背青筋凸起。
“不说拉倒，我懒得知道。”陈琪发动车子，“我刚收到通知，明天一早入职体检，你要用车得等到下午。”
伸手刚要按下行车档，被苏渐伊拽住。
“No Deep Seek.”
三个英文单词从他嘴里蹦出，陈琪反应不及。
她看向他，等着他继续解释。
“意思是，不要深究。”
“……”陈琪尝试理解，“也就是说，江教授也希望你不要查下去？”
苏渐伊：“她应该是写给能从视频里看出她写了这些的人，不一定是我。”
“只能是你。”陈琪的目光落在方向盘上自己左手的戒指，“除了你，没有人会追查她的意外。”
“那为什么连她都不让我查下去？”
“可能是在保护你？”
陈琪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脑子里有一根弦被拨动了。
她会变成孤儿，而不是和父母一起死在那场爆炸里，会不会也是因为他们保护了她。
江明月也是死于爆炸意外。
福生国际员工和福生国际老板娘，都死于爆炸意外。
是巧合吗？
还是说，江明月的死，背后的真相，和自己父母的死有关？
“那你还打算继续查吗？”她问苏渐伊。
“查，为什么不查，我以前就是太听她的话，才会让事情发展成这样，她让我不要和苏彻清争继承权，我就处处让着他，结果呢，那臭小子非但就这么接受了母亲的死，还不让我查！”
是不是签了保密协议，所以苏渐伊的话变多了。
他居然连这些都告诉她。
耳朵如果能自动关闭，陈琪绝不会听，她怕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回到苏宅，两人一同走出停车场。
前院里，苏福生和苏彻清正在下棋。
苏福生用「馬」吃掉了苏彻清的「兵」。
“这么晚回来，去哪了？”
他将吃掉的棋子扔进棋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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