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开口，”是我，娘。”
他径首略过大杨戬，走到瑶姬身后，他只有这样他才能稍微安心。
“你是杨戬，那我是谁？”他声音沙哑，垂着头不看大杨戬。
“你都知道了，不是吗？”依旧言简意赅。
“是，我己经知道了。你把一切都算进去了，是吗？”
月光下，依稀可见他满眼血丝，“你这么会算，为什么算不到自己的结局！”
杨戬怒吼，他走近他，扯着他的衣领，“是你，你害了娘，害了寸心，害了娘，害了三妹。”
他抬头看见的只有他淡漠的双眼，目空一切，仿佛什么都不能引起他的情绪。
“你说话呀！二郎显圣真君、司法天神，杨戬！”他越说声音越大，越说语调越尖锐。
他根本不怕被人听到，他眼前站着的人，或者说未来的他，何其威风，何其傲慢，不想让旁人知道的旁人便不会知道半分。
他很愤怒，他很无助，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寸心，怎么面对三妹。
他不知道眼前人到底是如何戴上面具假装若无其事同他们相处。
“不，是我，是我害了她们，是我害了她们。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变成你这样残酷的冷漠的无情的人。”
杨戬拉着衣领的手慢慢松开，他浑身没了力气，失去支点后的他逐渐往下滑，首到在地。
“听着，我们同为一人，只是在不同的平行时空。”大杨戬蹲下身子，掰过他的肩膀，强行与他对视。
“你骂的我全盘接受，我后悔却也不后悔。”
后悔有个屁用，拿出行动才是最重要的。
“我那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可你不一样。”
“待出了幻境，你我会逐渐合二为一，你现在只有一半我的记忆，痛苦会让你失去理智。”
他没说的是，他们本来就该是同一时空的同一人，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导致时空分裂，这才让他能够逆天改命。
“我会抹除你的痛苦记忆，当务之急是先破了幻境，否则你和寸心都会有危险。”
他现在有自毁倾向，这个时空的弱水和他并无情分。
他求了弱水才换来这一线生机，绝不会允许有任何意外发生。
显然杨戬目前还无法接受，这实在是匪夷所思，太过突然，他需要时间消化，可“他”却没有时间等他。
杨戬只是瞪他，但是没有实力的时候瞪“他”有什么用呢？
大杨戬抬手就要施法，忽听杨戬问道，“出幻境后我会有能力保护好她们吗？”
他说的是寸心和杨婵。
大杨戬不语。
“娘，我还能见到你吗？还能见到爹和大哥吗？”
杨戬转头望向瑶姬，他的语气太过绝望，瑶姬眼泪一下子滚落下来。
“二郎，我的孩子。”瑶姬环抱着他，声音哽咽，“娘始终以你为傲。”
她对大杨戬也是这么说的，他都听到了。
杨戬眼神发愣，眼睛里的泪水不断往下滑落，浸湿了他的衣衫，也浸湿了他儿时的梦想——当一个普通的幸福的凡人，和家人永远在一起。
“为什么非要是今天呢？爹和大哥还没回来呢。”他小声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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