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众人身上的禁锢灵力的枷锁取掉之后,陈当阳开口道:“掌门、诸位同门,趁现在闲河宗的敌人还没来,大伙儿赶紧逃命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鲜有人动。
看到这一幕,陈当阳有些愣住了。
格老子的。
这些人都被打傻了吗?
这些土木派的同门,虽然得了救,但各个垂头丧气无精打采。
啷个回事啊?
……
有些事情,陈当阳不懂。
不是每个人都是小妈养的。
在场不少人,对土木派是有真感情的。
大伙儿知道。
虽然这土木派不咋的。
但好歹还是个容身之所。
俗话说得好。
狗不嫌家穷。
如今狗窝都被人拆了。
大伙儿岂不是丧家之犬?
逃?
往哪里逃?
天下之大,哪里有丧家之犬的立足之地啊?
……
“走啊!”
陈当阳气得首跳脚。
自己打打杀杀,不就是为了救人吗?
现在人救了,大家还不走了?
干毛啊。
众人面面相觑。
一张张沾满血污的脸上,木然的表情如出一辙。
有人低头盯着自己破了洞的靴尖。
有人无意识地着锁骨上锁灵链留下的血痂。
“逃?往哪里逃?”
断臂的女修小翠突然笑了。
她右袖空荡荡的,左手只剩下西根手指,身上的伤疤宛如蜈蚣一般趴在皮肤上。
曾经面容姣好的内门女修,如今成了这副模样。
人群里传来压抑的抽泣。
人群里,一个矮胖墩突然扑通跪倒。
他从怀里摸出块油纸包,里面竟然是半只烧鸡。
这是土木派内门厨房小灶烹饪的食材。
小胖墩混着眼泪一边吃一遍道:“早知道这是最后一顿,就不该省着吃啊。”
陈当阳闻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些内门的天骄,一个个都这么脆弱的吗?
就在这时候……
“你们,都散了吧。”
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浑身一震,齐刷刷转头看向那人。
掌门林三问不知何时站了起来。
这个临危受命的小老头,此刻佝偻得像根枯竹。
他道袍下摆少了半截,露出瘦骨嶙峋的小腿,上面布满紫黑色的鞭痕。
林三问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诸位道友,从今日起……南沧国土木派……就此除名。"
这句话像柄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心上。
“掌门!”
“我们不走!”
“掌门,别放弃我们。”
“师尊,不要啊……”
“呜呜呜……”
十几个弟子突然扑上来,死死抱住林三问的腿。
有个才十二岁的小丹童甚至整个人挂在他腰带上,鼻涕眼泪糊了老人一身。
林三问枯瘦的手突然剧烈颤抖起来。
他弯腰拎起小丹童的后领,动作粗鲁地塞给旁边的女修,然后一脚踹开抱着他腿的弟子!
"滚!都给我滚!"
老人突然暴怒,声音嘶哑得不像人声:"你们这群蠢货……难道真要想让土木派绝后吗?!"
山风卷着灰烬掠过,所有人都僵在原地。
“你们都给我听着!”
林三问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焦皮随着表情裂开,渗出血珠:“你们活着,土木派就活着。”
他指着远处层峦叠嶂大声疾呼:“今日西散,是劫也是缘!我让你们走,不是因为土木派就此消散,更重要的是……你们是我土木派最后的骨血!与其让闲河宗的人抓走,你们逃出去才是对宗门最好的回报!如果你们能够平平安安过完一生,那是你们的福气!倘若你们能够有机会习得惊天动地的法门,重现当年土木派的辉煌……这才是宗门的福气啊。”
人群静得可怕。
突然,有人向林三问磕头。
几个响头过后,那名弟子咬了咬牙道:“掌门,您的教诲我谨记于心,弟子今日离去,必当卧薪尝胆,有朝一日倘若我能修得大神通,定要那闲河宗血债血偿!”
说完!
这名弟子转身便狂奔而去。
决然,是如此决然。
只是没人发现,他的泪水在空中摇曳。
……
众人闻言,纷纷是震耳发聩。
是啊!
倘若人都死了,宗门就彻底完了。
但若是大家还活着!
那念想就还在。
只要念想还在,宗门就不会轻易被根除。
我们不要做狗尾巴。
我们要做蒲公英的种子!
不少修士擦干泪水,向着林三问行跪拜之礼,然后纷纷一步三回头,离开了这诀别的山道。
“师尊……呜呜呜!”
那断臂的女修蹒跚着跪倒在林三问脚下,一时竟然无语凝噎,唯有泪长流。
“小翠,赶紧逃命去吧,你是我宗门为数不多的人才,虽然如今断了一臂,但你根骨还在,千万莫要坏了自己的修行。”林三问语重心长说道。
“师尊,您的再造之恩,我林翠无以为报,往后余生,我必定努力修炼,我一定会重塑土木派的荣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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