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心着实担忧,不由劝阻:“我看还是把那条恶龙交给那个丞相大人吧,他没讨到人,还打伤了您,想是不会善罢甘休……”
“莲心!”花庭风松了手,微微闭眼,缓出一息,却是陡然又咳出血来。
莲心慌乱扶住他,也知自己说错了话,赶忙道:“你别动气,当心再伤着,我扶你过去可以,但你受了这么重的伤,那黑龙煞气又重,见不得血腥,她再伤了你。”
花庭风擦去嘴角血迹,取了件干净袈裟换上:“无碍,你去斋堂吧,我自己去禅房便可。”
莲心还想说什么,可面前男人己是脚步匆匆离去,他看那背影萧条了几多,不比初来时精神,让他很是心疼。
他不是个做和尚的料,世俗心重,仍是放不下心里仇恨,一双父母被山贼杀害,他被逼走投无路,倒在净台山下,是无尘师父救了他。剃度出家,是无奈之举,可时日长了,受了佛祖洗礼,他也逐渐接受,习惯了呆在寺庙了,可自从那黑龙来了后,他便隐隐觉察不安。
花庭风行至院中,便听到房内传来一阵动静,这禅院坐落在大佛脚下,是尚好修行之地,但堕了神识的妖物却走不出此地,除非修得大道。
他推开房门,一股寒风沁来,惹得他轻咳一声,不待站定,身子便被一条冷冰冰龙尾束了住。
花庭风看着面前女人,她己是快要全部化成龙身,一双瞳孔缩成银线,头顶龙角抖动,只留了半面容貌尚能看出人样。
龙身还在收紧,花庭风微微皱眉,她绕到了他身后,脑袋蹭着他脸颊,伸着舌头舔他脖颈,又张口咬了上来。
花庭风知道,这是在怪他这几日不来看她。
花庭风微微闭眸,叹出一声:“不要胡闹,容儿。”
姜容松口,看他捻着手里佛珠,如一尊石佛,却是笑了唇角,舌头在他耳垂边逗了逗:“无尘师父得空了?”
花庭风顿了手里动作,放下佛珠:“叫庭风。”
她生气时,就会故意唤他无尘师父。
姜容黏着他身子嗅了嗅,龙尾游动着绕到他身前:“你受伤了?”
她说着,松了龙尾放开身前男人。
花庭风走向禅垫,又站住脚步,看着软榻上凌乱,胸口一滞,眼里愠色渐浓:“你又伤了何人?”
那被子上染了丝丝血迹,己是干涸。
“那是我的血。”姜容游到花庭风跟前,从身后抱住他,脸颊埋进他宽阔脊背里,狠狠嗅着阳气。
花庭风回身,看她还未收了龙尾,仍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受伤了?严不严重?”
“你关心我?”姜容笑得得意猖狂,这张脸上有了旁的情愫,再也不是清清冷冷,可她又想及这男人关心那莲心时,也是这般神色,便又冷了眼,倚上床榻,将龙尾搭在床尾处,“我与莲心,还有你心里的佛相比,谁最重要?”
花庭风看着她,这张面容褪去了黑鳞,更显诡艳:“都一样,并无分别。”
姜容冷笑一声:“好一个并无分别。”
她看过去,见他坐向了禅垫,口中呢喃经文,不再看她,更不理会她,似她与他无关,清冷模样与那夜青石台上男人判若两人。
他又成了佛,将她视作妖。
姜容盯着禅垫上的尊佛,缓缓启口,满是戏谑:“本神采了一个男人,就在无尘师父离开的这几日。”
佛珠自手中掉落,散落一地。
“滋味甚妙,比无尘师父有过之而无不及。”姜容看着禅垫上男人,目光所及,是他坚挺脊背,可下一刻,这尊石佛便倒了下去。
“无尘!”
姜容扑过去,抱起禅垫上的男人,却见他胸前血迹斑斑,浓烈腥味涌入鼻腔,让她双眸赤红,极力稳了一稳,握住他手腕注了一线力量进他身体。
花庭风拭去嘴角血迹,闭上双眼,合了手默默无言。
姜容冷嗤一声,盘了身子与他面对面,迫他睁眼看她:“你吃酸了?”
他不说话,她就化出双腿,盘上他腰身,抱住脖颈与他亲近:“你若能日日来看我,我便只要你一个男人,只做你的女人。”
姜容蹭着男人滚动的喉结,探出舌尖挑逗,但身前男人仍旧不为所动,闭着眉眼,不理会她,甚至是将她从他的腿上推开。不过很快她便又缠了上去,她需要他的修为和阳气,也爱他身上清冷檀香,却毫无耐性面对他的冷漠,不由吼声:“无尘!”
花庭风睁开双眼,他险些忘了,明日是便是月满,天劫将至,煞气丛生,她能留得半分清明适才没有吃了他己是为难,黑龙作怪让她贪恋,他怎能为此怨她。况他出了家,不染红尘世俗,却为那两句话就怒火攻心,心酸难耐,真是白瞎了一身的修为。
“阿弥陀佛。”
看他又合了双手,姜容恨声:“你的佛不会普度众生,也不会救我!无尘!”
花庭风放下双手,将她抱起,放在腿上:“什么无尘,叫庭风。”
姜容俯在他身前,攀住他脖子,亲近这沁满檀香的石佛:“不做你的佛了?”
花庭风抱着人,朝软榻行去,一只手扯下那榻上那痕迹斑斑的衾裯?,换上条干净的。终归他是个男人,尚未能做到全然不在意,容下旁的男人。
他将人放在榻里,自己也栖身上去,倚着身子,让姜容枕在他小腹上,手指一遍遍顺着她凌乱长发:“滕欢原追随赤帝祝融,是天上的神龙,被派下凡间守护一方安宁,却被凡人视为灾厄,村民信了那招摇撞骗的神官之言,砸碎了龙鳞碑。”
姜容拿手指戳着他肚脐,仰头看向他:“你怎得知晓这些?”
花庭风攥住她作弄的手腕:“这处玩不得,会坏了阳元,腹泻不止。寺院藏经阁里有记载,滕欢本性纯良,你需得与他好生相处,莫让他占了神识。”
姜容不安分探进他袈裟里:“你说的村民,可是福溪村的人?”
花庭风叹息一声,合上被子:“是祖上之事了,与你无关,现在该你告诉我了,你采了何人?”
他知道,不是寺庙里的和尚,但他着实想不出还有谁。
姜容头一次怯懦了,他问这话时,双眸染霜,鲜少的生了怒,垂着的睫毛颤动着,似在隐忍,让她忍不住辩驳:“不是我,是滕欢,你压到了我,去你的禅垫上诵经去。”
花庭风握住推他身子的手,他分得出滕欢和姜容。姜容会推拒他,不要他,现在他身下的,是姜容。但他还是气着,又说不出的怜惜:“行了几次,都伤出血来了。”
轮到她不搭话了,螓首低垂,粉颈微侧,如初次她在他榻上一般,只是面容要比先前娇艳动人。
成了仙的样貌上大抵是会比凡人好看些许,面庞如清莲般,细腻到不见毛孔,他不怎么琢磨别人样貌,好看的、难看的在他这里没有分别,旁人倒是常常琢磨他的样貌,香客们也总唤他仙人。
他哪是什么仙人,花庭风心嘲,现在他像头欲兽,一只手查探着她的伤口,呼吸也跟着粗重起来:“好容儿,亲亲庭风。”
如今轮到他求欢了,不过是把阳气渡给她,好抵挡天劫。软唇细细啄在他下巴上,敷衍一般,让他不满,不由抵了舌尖叩开她的齿隙。
姜容嗅到他呼吸里浅淡的檀香,本就不大清醒的神识更似笼了一层蒙蒙的水雾:“别,别在里面。”
“我知晓。”花庭风笑出一声,又觉气恼,重重给了她一记惩罚,“不要小和尚了?”
姜容微微推开他,深深喘息:“我总觉心口沉闷,很不安。”
“快到月满,天劫大至,你别怕,有我在。”花庭风亲了亲她鼻尖,看那双瞳孔变得幽冷,伸了手指点在她额间,“别被占了神识。”
月夜清风,满腹荒唐情事尽皆付与东风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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