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念念难安有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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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念念难安有今时

 

严枭怀里抱着人,用不得双手,便抬脚踢了过去,陈念安却是紧追不舍,挥拳打过去。

以往他多有忍让,是因着姜容,现在无论卑鄙也好,泄愤也罢,他不想放过眼前的男人!

两人过了数招,陈念安踢过去的腿眼看便要扫到那女人,又硬生生收了势。

姜容捂紧了面上,抓着身前的衣襟,一只手慌乱拍着严枭,让他收手。

她被抱着,也是心惊胆战,不得安生。

严枭冷笑一声,悠悠转身:“凤雨楼里有很多卖身的妓子,陈大人若是急了,可以去那处消遣消遣……”

陡然被捂住了嘴,严枭冷眼看向怀里的人,脚步却是不停,行至马旁,将人提上马背,便是翻身上马,驭马在林中。

他要回去收拾这女人,先收拾伤口,再收拾人!

但他碰上了独自在林中晃悠的六公主,这就让他有了几多乐子,双手一拍马背,飞身跃下,步步逼近。

在这林中悄无声息的杀一个人,再毁尸灭迹,并不难。

他打马回帐时,听说了这六公主打了那马背上的女人。连他的人都敢打,且这六公主屡次冒犯于他,让他心烦!

宋玉后退了几步,她是来寻范昱的,也是让人和她一起来找那哑巴女人,现在看人在那马背上坐着,朝她比划一些看不懂的手势,且眼前的白发男人冷着面容,越逼越近,让她一瞬心恐,忍不住攥了攥手里鞭子:“你要做什么?!大胆……”

然她话未说完便被飞来的一脚踹向了肚子,鞭子抽出去时,又被严枭扯住夺了去,放在眼下细细抚摸着。

姜容撑着身子,慌乱翻身下马,严枭要杀人时就是这般神色,垂着眼,嘴角含笑,几多阴鸷。

但她还是晚了一步,鞭子己然甩了出去。

范昱来得及时,奈何不懂武术,徒手挡下那挥来的一鞭,顾不上疼痛,呵斥出一声:“严相对六公主下这般杀手,难道就不怕皇帝治罪?!”

严枭不屑一笑,摸着手里鞭子:“你不说本相还未认出来,原来她是六公主,本相还以为是哪只狗呢。”

宋玉自是听得出这话里意思,她打他夫人时,也说了同样的话,现在这男人是来寻她报仇来了。

但她自知理亏,说不出回怼的话来,且是论讥讽,还是这银发男人更胜一筹。但她更担心范昱的伤势,挨了那狠厉一鞭子,衣袖都破了去。

范昱自是也无话可说,他知晓是宋玉先打了人,闹到皇上那处,公主打了大臣的夫人,且这人还是左丞相严枭,自然也是讨不到好果子吃。现在严枭除了执掌漕运,且是手握重兵,与枢密使王洵沆瀣一气?,上蔽天命,下诓朝野,搅得朝堂腥风血雨。

姜容匆匆上前,扯住那宽大袖子,她知道,严枭不是个会善罢甘休之人,也最是能忍耐,以往她能在宋玉庇护下打他那一巴掌,也是因着那时他并未有虎符在手。

但她扭头间,却见陈念安也赶了来,脚步匆匆。

这是个不怕死的主,铜头铁臂,偏往南墙撞!

她伸出一只手,从宽大袖子里探进去,握住严枭的手,哀求于他,却不见动静,只看陈念安人己快到此处。

情急之下,姜容身子一晃,朝身旁男人怀里倒去。

看范昱受了伤,陈念安便还要向那驭马离去的男人发难,却是被范昱一把扯住:“罢了,莫要再惹他。”

他话未说完,痛呼出一声,宋玉扯住袖子掀开去一看,见皮肉都翻了开,渗着鲜红血水,心有愧疚低了头:“你又不懂武,挡在前面去作何?”

范昱忍着痛,与陈念安嘀咕:“我发现严枭那位夫人很是怪异,她貌似不会讲话。”

宋玉接过话头,一只手撕下里衣裙摆,给那伤口缠上:“岂止不会说话,样貌也毁了去,脸上满是伤疤,我愿以为是个什么美人儿,能让那魔头娇贵成那般,寸步不离守着。”

范昱诧异:“你见过她面容?”

看宋玉点了点头,范昱叹出一声,那股子怜香惜玉的劲儿又上了心头:“也是个可怜人罢了,适才还拦着严枭,为我说情,虽说她不会说话,可惜了。”

这叹气一声接着一声,宋玉轻哼一声,紧了紧手里的布条:“为你说情?你是什么讨人喜的人物她要为你说情?我看她是为本公主说情,虽说本公主抽了她,但她还让我跑,这么一看,她还算是个好人。”

范昱又痛呼一声,抽出手去,龇牙咧嘴与一旁男人说话:“念安兄,晚膳我去你府上用。”

“不便。”陈念安转过身朝林子外走去。

那双惊恐眼睛总让他心思混乱,心神也跟着不宁,但他确信,这不是那女人,那眼尾处没有朱红秀痣。

范昱被拒,却是袖子一甩,几步追上:“念安,念安,念念难安,谁让你取这么个名字,事事都想装下,却事事都让你难安。我若像你这般,只吃那些苦,该少去多少快活,倒不如吃一杯酒,改明儿你一睁眼,容姑娘就回来了呢!”

“吃什么酒?!”宋玉追问。

范昱忙不迭摆手,与六公主吃酒,他是有几身衣袍都不够,好在皇帝最后给拦了住那闹腾的公主,才让他得以脱身。

相府夜里,灯火通明。

严枭给人抹药时,手是带着利刃一般,手指擦过脊背处的伤口,看人禁不住首颤抖,却不罢休,偏要捉着人抹:“这些伤痕都是那女人打的?”

见榻里的人不说话,他又栖身过去,将人逼到角落里:“这就是与你伉俪情深、在大殿上指名道姓要你娶她的心上人,把你打成这般,竟还敢与本相替她说情,连陈念安你都放不下,在林中时为何要捂本相的嘴!”

最后一句近乎咆哮,姜容捂住脑袋,躲在被子下。眼前男人越发阴戾了,她急急扯住他的手,却被挥开,身子撞在木头柱上,是一阵疼痛。她又爬过去,握住他的手,在他手心里不甚流利写下那些字:“我担心他伤了你。”

严枭端着手,摸着两只纤细指尖,放到唇边,张口咬上,看她受不住疼,皱起一双柳眉,才又松了口,嗤笑一声:“他如何能伤得了本相,夜深了,该歇息了。”

他一说到歇息,那榻里的女人就开始哆嗦身子,抖着苍白双唇,双手比划噫噫呜呜说着。

严枭合上被子躺下:“太晚了,明日再见你的好儿子,躺过来。”

但他躺下时,觉得头上玉冠碍事,便又坐起来,手己伸到头上,又看向一旁。

姜容知趣挪着身子过去,张罗着手,小心翼翼取下他头上玉冠。

银丝一放下来,眼前男人便显得更是诡艳,眉目微眯,咄咄逼人,白袍敞开着,身子一览无遗,毫不避讳被她瞧见那只动了念头的猛兽。

姜容侧过身子去,猛兽开始耀武扬威了,大动着兽身。

严枭倚在榻上,踢开身上的锦被,将那光溜溜身子捞在腿上:“伤口愈合的还挺快,明日我让郭沛给你调几副药吃吃,本相是得有后才妥,这么久都怀不上,是本相做的还不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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