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影仪的蓝光在会议室里划出一道银弧，林小婉盯着屏幕上突然弹出的两份血缘报告，后槽牙咬得发疼。
报告标题像两把钢钉扎进视网膜——
《顾明远与林晚DNA亲缘关系鉴定书》匹配度99.9%
《周桂芳与林晚生物学母女关系确认书》日期：1998年3月18日
“这不可能！”周桂芳的指甲刮过真皮沙发，发出刺耳的尖叫。
她扑向大屏幕时，珍珠项链“啪”地崩断，粉色珍珠骨碌碌滚到林小婉脚边，像她当年摔碎林小婉母亲遗照时飞溅的瓷片。
林小婉弯腰捡起一颗珍珠，指腹碾过表面的凹痕——和她记忆里母亲首饰盒那串“丢失”的珍珠，连磨损位置都分毫不差。
“顾太太这手‘撕证据’的功夫，比当年抢我家公司公章时还利索啊。”她晃了晃手里的珍珠，目光扫过周桂芳煞白的脸，“不过您撕得掉纸质报告，撕得掉数据库里的存档吗？”
周桂芳的手悬在半空，突然像被烫到般缩回。
她抓起桌上的陶瓷杯砸向屏幕，却被顾承渊伸臂拦住。
男人的西装袖扣撞在杯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顾太太，您现在破坏的，是顾氏集团的财产。”
“你、你和这个野种合谋！”周桂芳踉跄着后退，后腰撞翻了茶几，茶盏“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扭头看向赵文博：“赵经理！那份领养公证需要你的银行认证才能生效——”
“砰！”
金属撞击声惊得所有人一颤。
赵文博不知何时摸出一把银色手枪，枪管抖得像秋风里的芦苇：“都、都别动！”他额角的汗顺着鬓角往下淌，“那、那份公证是我做的假章，你们要是敢说出去——”
林小婉盯着他发颤的手腕，突然笑出声。
她抬手扯低领口，锁骨下方一枚淡褐色胎记露了半角：“赵经理，您当年帮顾太太‘处理’顾老先生的私生女时，没看过顾先生二十岁的照片？”
赵文博的枪口“哐当”掉在地上。
他盯着那枚胎记，喉结动了动：“顾、顾先生左锁骨下……确实有块同位置的胎记……”
“所以您认证的‘领养公证’，其实是顾太太偷换了真正的出生证明。”顾承渊弯腰捡起枪，动作像在捡一支钢笔般从容。
他将枪柄倒转递还给赵文博，“现在，您该知道该做什么证词了。”
赵文博接过枪的手还在抖，却重重跪了下去：“我、我愿意做证！当年是顾太太拿着伪造的流产证明，让我在领养公证上盖了银行章……”
周桂芳突然发出类似兽类的呜咽。
她扑向顾老爷子的拐杖，指甲深深掐进檀木纹路里：“爸！您当年明明说……”
“我当年说，顾家的血脉容不得掺假。”顾老爷子的声音像一块冰，“小晚出生那晚，我让人在产房装了隐蔽摄像头。”他指节叩了叩桌面，“你以为买通护士调包婴儿就能瞒天过海？”
“叮——”
顾承渊的手表突然发出轻响。
他低头瞥了一眼表盘，抬手指向会议室东侧墙壁：“爷爷，该让某些人看看顾家的祖训了。”
“咔嗒——”
墙面传来机械转动声。
原本挂着顾氏集团百年发展史的油画缓缓右移，露出嵌在墙内的青铜密码盘。
顾承渊握住林小婉的手按上去，指腹在冰凉的金属上：“第一道密钥，是你的生日。”
林小婉的指尖顿了顿。
她想起三个月前在老宅翻箱倒柜时，顾承渊盯着她日记本上的“3.18”发了半宿呆——原来从那时起，他就在等这一天。
“滴——”
密码盘亮起绿光。
第二道机关是顾氏集团成立年份，第三道是顾老爷子的忌辰。
当最后一声轻响回荡在会议室时，整面墙壁“轰”地向两侧分开，露出墙内的密室。
林小婉的呼吸突然一滞。
密室顶部的镜面缓缓翻转，映出顾老爷子佝偻的身影——他手中攥着一份泛黄的纸页，签署人栏的“周桂芳”三个字，和林小婉母亲遗物里那份被撕毁的出生证明，字迹分毫不差。
“警报！警报！”
刺耳的蜂鸣声骤然炸响。
所有灯光瞬间熄灭，黑暗像一块湿布蒙住所有人的眼。
林小婉本能地去抓顾承渊的手，却触到一片冰凉的镜面——原来刚才翻转的镜面，此刻正贴着她的指尖。
“小晚？”顾承渊的声音带着点焦急。
“我在。”她顺着镜面边缘摸索，指腹突然触到一道极浅的凹槽。
黑暗中，那道凹槽像一道温热的呼吸，轻轻舔过她的掌心。
窗外的月光透过百叶窗漏进来，在镜面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林小婉望着镜中模糊的自己，突然想起顾父临终前攥着她的手说的话：“去找那面会说话的镜子……”
警报声还在响。
她的指尖沿着凹槽继续移动，在镜面右下角摸到一个凸起的按钮——
“咔。”
（黑暗中，镜面突然裂开一条细缝，有什么带着旧报纸味的东西，轻轻落在她脚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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