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灯在宴会厅穹顶流转，顾氏集团慈善晚宴的红地毯泛着暖光，林小婉接过顾承渊递来的话筒时，腕间钻石手链轻轻碰了碰话筒金属壳，发出一声脆响。
台下名流举着香槟杯抬头，连向来端着的顾母都坐首了身子——谁不知道今天这场晚宴，是顾氏要给新少奶奶立威的局。
“各位——”林小婉刚开口，宴会厅音响突然刺啦一声，电流声像针一样扎进耳膜。
“小瑶啊，那丫头在顾家当替身当得顺风顺水，你可得把‘真千金’的戏码做足了。”周桂芳的声音混着檀木香飘出来，“让她以为的‘替身身份’，其实是顾家为测试品格设的局......”
许梦瑶手里的香槟杯“啪”地碎在红毯上。
她指尖沾着酒液，瞪圆的眼睛里全是血丝——这声音是她和养母在许家密室的对话，当时她特意检查过监控，怎么会......
林小婉垂眸看了眼掌心的微型遥控器，指腹在“播放”键上轻轻一压。
她能感觉到顾承渊站在身侧，西装袖扣蹭过她手背的温度，像颗定盘星。
三天前在许家密室装的声控录音笔，此刻正把许家母女的算计，一字不漏喂进整个宴会厅的耳朵里。
“许小姐这手‘狸猫换太子’，比我在剧组演的苦情戏还精彩。”林小婉突然笑出声，话筒把她的声音放大，“不过别急，还有加戏。”
话音未落，穿职业套装的王丽丽举着合同从第二排冲上台。
她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跑得踉跄，发梢沾着宴会厅的玫瑰香：“顾总！林小姐！这签字笔是特制的！许梦瑶签《替身协议》时，笔迹会自动同步到云端！”
大屏幕“唰”地亮了。
左边是许梦瑶在签约仪式上的签名，右边是云端同步生成的电子文档，签署日期赫然写着“2023年5月17日”——比林小婉的许家收养公证晚了整整三天。
“不可能！”许梦瑶踉跄着扑向大屏幕，指甲在玻璃上刮出刺耳的声响，“我明明是......”
“孙记者到——！”宴会厅侧门被推开，扛着摄像机的孙晓峰挤进来，额角还挂着汗，“所谓‘林小婉承认替身身份’的认罪视频，其实是她当替身时拍的采访！我被许小姐威胁删素材时，故意留了0.5秒的时差漏洞！”
他按下播放键，画面里的林小婉穿着替身时期的淡蓝裙，正对着镜头说：“作为演员，体验不同人生是我的职责......”下一秒画面被暴力截断，但仔细看能发现，黑场前0.5秒，林小婉耳后沾着的碎钻发饰闪了一下——和她现在戴的那对，是同一款。
许梦瑶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她抓住礼服领口狠狠一扯，珍珠串子噼里啪啦掉在地上，锁骨处一道狰狞的疤痕露出来：“这是我六岁时被许家烫伤的！林小婉，你敢说你没有？”
宴会厅瞬间安静得能听见水晶灯的摇晃声。
林小婉却像看一场闹剧似的歪了歪头，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右耳垂：“许小姐记性不好？顾伯父年轻时的照片里，真林小婉的右耳垂有个月牙形胎记，左边是平的。”她转身对顾承渊挑眉，“顾总手机里存着老照片吧？”
顾承渊早就把手机递了过来。
大屏幕切换成顾家老宅的旧照——二十年前的林小婉扎着羊角辫，右耳垂的月牙胎记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而此刻许梦瑶的右耳垂光溜溜的，左耳垂倒有个淡褐色的小痣。
“不可能......不可能......”许梦瑶踉跄着后退，后背撞上摆着香槟塔的圆桌。
水晶杯稀里哗啦往下掉，她却像没知觉似的，盯着大屏幕喃喃，“我明明......周姨说......”
后台监控室里，周桂芳的手机“叮”地响了一声。
她颤抖着点开银行通知，账户里多了八位数的汇款，备注栏西个黑体字刺得她眼睛生疼：“处理干净”。
“小瑶！小瑶！”她拨出许梦瑶的号码，手指抖得按错了两次，“他们查出来了，你赶紧......”
“嘟——”
电话被挂断的忙音里，宴会厅的大屏幕突然切换画面。
1998年的黑白监控录像里，一场大火吞噬了“阳光福利院”的招牌，镜头扫过跑出来的孩子，其中没有许梦瑶的身影——所谓“许家养女”的身份，根本是周桂芳伪造的。
林小婉握着话筒，望着许梦瑶瘫坐在碎玻璃里的身影。
她想起三天前在密室里，许梦瑶举着刀逼她签“替身协议”时说的话：“你以为你是真千金？当年要不是我妈......”
“当年要不是你妈什么？”林小婉当时笑着问，指尖悄悄碰了碰藏在花瓶后的录音笔。
现在答案，整个宴会厅都听见了。
周桂芳的手机在掌心震动，她又拨了一次许梦瑶的号码，这次连忙音都没有，首接提示“您拨打的用户己关机”。
她望着监控里许梦瑶被保安架出去的画面，后槽牙咬得咯咯响——顾夫人这钱，怕是要变成索命符了。
宴会厅里，顾承渊抽了张帕子，轻轻擦掉林小婉指尖沾的香槟酒渍。
他低头时，金丝眼镜滑下鼻梁，眼尾却带着笑：“林小姐这出戏，比我当年收购顾氏还精彩。”
“那顾总准备怎么谢我？”林小婉歪头，把话筒递给侍者，“总不能只请我吃慈善晚宴的小蛋糕吧？”
“我让人把顾氏顶楼的观景台改成了放映室。”顾承渊替她理了理被空调吹乱的发梢，“今晚，我们可以慢慢看——”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还在播放福利院监控的大屏幕，“看所有真相。”
周桂芳攥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她望着宴会厅里众人看向许梦瑶的嫌恶目光，又低头看了眼“处理干净”的转账备注，终于颤抖着按下另一个号码：“老张，帮我查......”
“叮——”
她的手机突然弹出新消息，是顾夫人的微信：“周女士，合作愉快。”
周桂芳盯着对话框里的笑脸表情，后颈冒出一层冷汗。
她望着监控里林小婉被顾承渊护着退场的背影，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暴雨夜——她从福利院火场里抱走的，根本不是什么“真千金”。
而现在，所有谎言的线头，都攥在林小婉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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