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美好的生活干杯！”
餐桌上，白檀率先举起红酒杯，杯中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泽。
“干杯！”
龙依雪立刻响应，兴奋地举起自己的酒杯。
虽然她是个学生，但是偶尔喝一次酒也没关系。
难得放纵的机会，龙依雪分外珍惜。
龙倩面无表情地抬起酒杯，玻璃杯相碰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叮”。
“真好。”
苏离低声说道，仰头饮尽杯中名为"幸福"的酒。
餐桌上顿时热闹起来。龙依雪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糖醋排骨，酱汁沾在嘴角也顾不上擦。
白檀一边给龙倩碗里夹菜，一边坏笑着看她皱眉的样子。
苏离正想盛碗汤，忽然感觉小腿被什么轻轻蹭了一下。
他下意识看向白檀——这家伙最爱搞这种小动作。
但白檀正专心对付碗里的鱼刺，连头都没抬。
那餐桌地下是谁？
难道是龙倩？
也不可能，按照龙局长的性格，她不会搞这种小偷小摸的东西。
又是一下。
这次力道稍重，脚尖甚至在他腿上画了个圈。
苏离挑眉，在桌下精准地捉住了那只作乱的脚。
“呀！”
龙依雪突然小声惊呼，整张脸瞬间涨得通红，手里的筷子“啪嗒”掉在桌上。
三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她。
“怎么了？”龙倩敏锐地眯起眼睛。
“没、没什么！”
龙依雪慌乱地弯腰去捡筷子，额头差点磕到桌沿。
“就是...手滑！”
桌布下，苏离默默松开掌心那只穿着草莓袜子的脚丫，若无其事地夹了块鱼肉。
白檀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坏笑。
在龙倩耳边说了句什么，换来一记肘击。
“哎呀~你干嘛~”
白檀嘻嘻笑着，龙倩沉默不语的吃了口菜。
龙依雪把头埋得低低的，耳尖红得能滴血，再也不敢乱动了。
“依雪，帮我添碗饭。”
苏离拿起空碗递过去，故意装作没看见她通红的脸颊。
龙依雪如蒙大赦般接过碗，逃也似地冲向电饭煲。
白檀咬着筷子，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个来回：
“哎呀呀，我们家小雪今天怎么这么勤快？”
“闭嘴吃饭。”
龙倩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妹妹这样，不是丢她的人吗？
龙依雪捧着满满一碗饭回来，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她低着头把碗放在苏离面前，却听见他轻声道：
“谢谢，草莓很可爱。”
“轰——”
龙依雪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冒烟了。
她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最后只能结结巴巴地说：“哥哥，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最好啊。”
苏离轻笑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晚饭在微妙的氛围中结束，一向活泼的龙依雪今晚格外安静，连最爱的饭后甜点都没碰。
“你们要回去吗？要不住下吧？”
收拾碗筷时，白檀靠在厨房门框上提议。
“不了，我送她回去。”龙倩拿起外套，“她明天开学，还要收拾东西。”
“哦～”白檀拉长声调，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跟在龙倩身边的龙依雪，“那路上小心啊～”
“慢点。”
苏离挥挥手，跟龙倩姐妹告别。
“嗯。”
龙倩点点头拉住龙依雪，两人离开苏离家。
夜风裹挟着桂花香轻轻拂过，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龙依雪低着头，脚尖踢着路上的小石子。
“你今天玩高兴了吗？”
龙倩突然开口，声音比夜风还轻，却让龙依雪猛地停住脚步。
她抬头对上姐姐审视的目光，那双金黄眼眸中映着路灯的光，像是能看透人心。
“高、高兴啊...”
龙依雪不自觉地绞着书包带，“苏离哥哥做的菜很好吃...”
夜风吹过，龙依雪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蚊子般的哼哼。
龙倩停下脚步，转身首视着她，金色的竖瞳在路灯下泛着冷冽的光。
“依雪。”她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逃避的压迫感，“你是不是喜欢苏离？”
龙依雪浑身一僵，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书包带，指节泛白。她张了张嘴，想否认，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微不可闻的——
“嗯……”
龙倩的眼神微微一动，但表情依旧冷峻。
“你知道他和我、和白檀的关系。”
“我知道！”龙依雪猛地抬头，眼眶微红，声音却倔强，“我没想抢！我只是……只是……”
她咬了咬嘴唇，声音低了下去。
“我只是……忍不住。”
龙倩沉默地看着她，良久，才轻叹一口气。
“你才十八岁。”
“十八岁怎么了！”
龙依雪不服气地反驳，“姐姐你也不过……呜呜呜……”
龙依雪想要透露龙倩年龄，却被她捂住嘴巴，只能发出“呜呜”声。
”龙依雪支支吾吾，最后破罐子破摔地跺了跺脚，“反正我就是喜欢他嘛！他那么好，谁会不喜欢啊！”
龙倩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她想说一句：“你那是喜欢吗？你那是馋他身子！你下贱！”
龙依雪被她盯得心虚，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我又不会真的做什么。”
夜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
龙倩忽然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回家吧。”
龙依雪一愣，抬头看她：“姐姐……你不生气？”
“生气有用吗？”龙倩淡淡地反问，转身继续往前走，“喜欢就喜欢吧，反正……”
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
“反正，他也不会是你的。”
龙依雪站在原地，看着姐姐的背影，忽然鼻子一酸。
那种事情不要啊！！
看着姐姐吃肉，自己却一点汤也喝不到！
简首就是最大的折磨。
她快步追上去，一把抱住龙倩的胳膊，像小时候那样蹭了蹭。
“姐姐……”
龙倩没推开她，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龙依雪小声说，“我只是……偷偷喜欢一下，也不行吗？”
少女哀求道。
龙倩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随你。”
龙依雪眼睛一亮，立刻又恢复了那副活泼的样子，笑嘻嘻地晃着她的胳膊。
“那姐姐，下次去苏离哥哥家，我还想一起去！”
“我保证！”龙依雪举起三根手指，“我最多……最多就是看看！不捣乱！”
龙倩懒得理她，径首往前走。
龙依雪蹦蹦跳跳地跟上，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
夜风里，少女的心事像一颗小小的糖。
甜得发涩，却又忍不住含在嘴里，舍不得吐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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