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烬这几日有些不对劲。
自从那夜强占了温瓷后,他心底那股暴戾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患得患失。
她会不会恨他?
他坐在书房里,指尖烦躁地敲击着桌面,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瞥向窗外。
庭院里,温瓷正踮着脚,小心翼翼地修剪一株海棠。
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在她身上,映得她肌肤如雪,眉眼如画。
萧烬眸色一暗,胸口莫名发紧。
她看起来……似乎并不厌恶他。
可这怎么可能?
他那样粗暴地占有了她,她怎么会不恨?
一定是装的。
就像那些曾经讨好他的人一样,表面恭敬,背地里却恨不得他死。
“砰!”
他一拳砸在桌上,桌上的茶盏被震得跳了起来,茶水溅了一地。
“王爷?”温瓷听到动静,放下剪刀,快步走了进来。
萧烬抬眼,目光阴沉地盯着她:“谁准你进来的?”
温瓷脚步一顿,却没有退缩,反而走近几步,轻轻握住他的手:“王爷,您的手又流血了。”
萧烬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的指节不知何时被桌角划破,鲜血正缓缓渗出。
他猛地抽回手,声音冷硬:“出去。”
温瓷却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底没有惧怕,只有一丝心疼。
“王爷,”她轻声问,“您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萧烬一怔。
他生她的气?
不,他是在生自己的气。
气自己竟然会这样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患得患失,气自己竟然会害怕她厌恶他。
“走。”他别过脸,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眼底的狼狈。
温瓷却像是看出了什么忽然伸手,轻轻捧住他的脸,迫使他看向自己。
“王爷,您看着我。”
萧烬被迫对上她的眼睛,那双眸子清澈如水,映着他的倒影,没有半分厌恶,只有温柔和……眷恋?
“您长相俊美,而且又权势滔天。”她轻声说道,唇角微微扬起,“我很喜欢您,早就喜欢了,所以昨晚……我才根本没有反抗。”
萧烬瞳孔骤缩,心脏猛地漏跳一拍。
她说……喜欢他?
不是惧怕,不是讨好,而是……喜欢?
“你……”他嗓音沙哑,喉结滚动,“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温瓷点头,指尖轻轻抚过他的眉骨:“我知道。”
萧烬呼吸一滞,猛地将她拽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
“温瓷……”他嗓音低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若敢骗我……”
“我不会骗您。”她靠在他胸口,听着他剧烈的心跳声,轻声道,“王爷,您信我一次,好不好?”
萧烬闭了闭眼,手臂收得更紧。
他从未信过任何人。
可这一刻,他竟然……想信她。
甚至哪怕她说不喜欢他,他也一定要让她喜欢上他。
*
自那日起,萧烬对温瓷的占有欲愈发强烈。
她走到哪儿,他的目光就跟到哪儿。
她若离开他的视线超过一刻钟,他便会阴沉着脸派人去寻。
府里的下人们私下议论纷纷。
“王爷这是魔怔了?一个婢女而己,至于这么紧张?”
“嘘!你懂什么?听说王爷连去上朝都推迟了,当今陛下可是王爷的小侄子,对王爷格外依赖,自然也认为没什么大不了,只是听说王爷为了陪一个婢女用早膳还是都惊住了!”
“真的是无法理解,那温瓷不过是个浣衣婢,怎么配……”
“闭嘴!你想死吗?王爷现在可是把她当眼珠子似的护着!”
流言蜚语传入萧烬耳中,他冷笑一声,首接下令杖毙了几个嚼舌根的下人。
从此,再无人敢议论半句。
而温瓷,依旧每日安安静静地陪在他身边,替他研墨、煮茶,偶尔被他按在怀里亲得喘不过气,也只是红着脸轻轻推他:“王爷,您政务还没处理完呢……”
萧烬便捏着她的下巴,嗓音低哑:“政务哪有你重要?”
温瓷无奈,只得由着他胡闹。
*
苏瑶这几日坐立不安。
她原以为萧烬宠幸一个婢女不过是一时兴起,可如今看来,事情似乎超出了她的预料。
“那贱婢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她咬牙切齿地捏碎了手中的花瓣,“萧烬那种疯子,怎么可能对一个婢女这么上心?”
丫鬟低声道:“小姐,听说王爷这几日连早朝都不怎么去了,整日就待在府里陪着那温瓷……”
苏瑶眸色一冷。
上一世,萧烬虽然给了她花不完的钱财足以见对她也是上心的,可却从未有过这般痴迷。
难道……这一世有什么变了?
不,她绝不允许!
她猛地站起身,冷笑道:“备马车,我要去摄政王府。”
丫鬟一惊:“小姐,您不是拒了婚吗?如今去王府,岂不是……”
“怕什么?”苏瑶勾唇,“我倒要看看,那个温瓷,到底有什么本事!”
*
摄政王府,花园。
温瓷正坐在亭子里绣香囊,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
她抬头,便见一名华服女子款款走来,眉眼精致,却带着几分倨傲。
“你就是温瓷?”苏瑶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眼底满是轻蔑。
温瓷放下针线,起身行礼:“见过苏小姐。”
苏瑶冷笑:“一个贱婢,也配在摄政王府里享受荣华富贵?”
温瓷神色不变,依旧温声道:“奴婢只是伺候王爷的婢女,不敢僭越。”
“伺候?”苏瑶嗤笑,“爬床的贱人,也配说伺候?”
她猛地抬手,一巴掌朝温瓷扇去。
“啪!”
手腕在半空中被人狠狠攥住。
苏瑶吃痛,转头便对上一双阴鸷冰冷的眸子。
“苏瑶。”萧烬嗓音森寒,“谁准你动她?”
苏瑶心头一颤,强撑着冷笑:“王爷,不过是个婢女罢了,您何必……”
“滚。”萧烬一把甩开她,力道大得让她踉跄几步,险些摔倒。
他转身将温瓷搂进怀里,指尖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嗓音低柔:“她打你了?”
温瓷摇头:“没有。”
萧烬眸色一沉,转头看向苏瑶,眼底杀意凛然:“苏瑶,你若再敢踏入摄政王府一步,本王便让你苏家满门陪葬。”
苏瑶脸色煞白,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王爷,你为了一个婢女,竟敢威胁我?!”
萧烬冷笑:“威胁?你若不信,大可试试。”
苏瑶浑身发抖,终于意识到。
这一世的萧烬,真的变了。
他不是为了气她,而是……真的爱上了那个婢女。
她咬牙转身,狼狈离去。
*
夜色沉沉。
萧烬将温瓷按在榻上,指尖着她的唇瓣,嗓音低哑:“今日吓到了?”
温瓷摇头,轻声道:“王爷在,我不怕。”
萧烬眸色一暗,忽然低头吻住她,力道凶狠,仿佛要将她吞吃入腹。
“温瓷……”他喘息着抵住她的额头,“你若敢离开我,我便毁了这天下。”
温瓷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在他耳边轻叹:“王爷,我不会离开您。”
“永远都不会。”
萧烬心脏狠狠一颤,猛地将她按进怀里,嗓音沙哑:“记住你说的话。”
温瓷靠在他胸口,听着他剧烈的心跳声,唇角微微扬起。
她知道,这个世人眼中的疯子,其实……只是太孤独了。
而她,愿意成为他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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