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来仔细打量着她，突然露出恍然的表情："坐靠窗倒数第二排，总喜欢在语文课上画画的林婉？"
他竟然记得！
林婉心头一热，随即又涌起一阵酸楚。
上一世遇到沈寂后，她连和老同学联系的自由都没有，那个疯子会检查她每一通电话，删除通讯录里所有男性联系人，害的她都没办法跟自己高中喜欢的人联系。
却没想到这一世会是在这种地方遇到他。
这个她曾经暗恋过的男孩，如今竟然做了这样低贱的工作？
"没想到能在这遇见你。"周卓的笑容淡了几分，下意识拉了拉过于暴露的上衣，"我现在...有点忙。"
旁边富婆不耐烦地拽他胳膊："磨蹭什么呢？我点你可是按分钟计费的。"
林婉看着昔日男神被这样呼来喝去，胸口像堵了团棉花，她突然就有些心疼他。
这可是她的男神啊，这些女人怎么能够这样对他呼来喝去一点也不尊重？
她感觉自己心头难受得就像是自己被侮辱一样。
虽然周卓无论是外形还是工作很显然都比不上沈寂，可是她的心却更为周卓而心动而心疼。
想起上一世沈寂每次渴肤症发作把他自己关在房间的狼狈样子，她都觉得他简首就是个有病的怪物，丝毫不会产生心疼的感觉，更不会给他拿药。
可此刻看着周卓仅仅只是稍微露出一点难堪的表情，她竟然就如此难受。
就在那个富婆正要拉着周卓走的时候，林婉突然从包里掏出一叠现金拍在桌上："我包他今晚，这些够吗？"
富婆瞪大眼睛，周卓的表情更是精彩，震惊、羞耻、难堪轮番闪过。
经理闻讯赶来，数了数那叠钞票，立刻眉开眼笑："周卓，这位小姐买断你今晚的时间。"
走出酒吧时，夜风拂过林婉发烫的脸颊。
周卓沉默地跟在她身后，身上披了件外套，遮住了那身令他难堪的工作服。
"为什么帮我？"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看老同学沦落成这样，很可笑吧？"
林婉转身，借着路灯打量他。
22岁的周卓比高中时更加轮廓分明，但眼下的青黑和微微凹陷的脸颊显示他过得并不好，而且刚才在酒吧的灯光下，他看起来比现在帅多了。
结果此时走出了酒吧，他脸上的坑坑洼洼和说话时露出的黄色牙齿竟然都是那么明显。
林婉心中升起了一丝异样，但很快又被她自己给压下去。
她正想要开口问问周卓到底发生了什么，结果他就主动开了口。
"我家公司破产了。"不等她问，周卓就自嘲地笑了笑，"父亲跳楼，母亲重病，我休学打工...很老套的故事对吧，但这的确是真实发生在我身上的。"
林婉心头一颤。
上一世她被困在沈寂的牢笼里，根本不知道这些事。如果当时能联系上老同学……她无论花多少钱都一定会帮周卓的，哪怕是把沈寂的钱全部骗光也要都花给周卓。
她实在看不得他这副样子，感觉心脏好疼好疼，好心疼。
"去喝一杯吗？"她轻声问，"就当...老同学叙旧。"
周卓深深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他们找了家安静的清吧。
三杯威士忌下肚，周卓的话渐渐多了起来。
他谈起高中时暗恋过班花，谈起大学篮球队的辉煌，谈起父亲从32层跳下时他就在楼下...林婉静静听着，不时给他添酒。
"你呢？"周卓醉眼朦胧地问，"现在过得怎么样？"
林婉晃着酒杯，冰块碰撞发出清脆声响，声音也突然地沉了下来，"刚逃出一个牢笼。"
"男朋友？"
"比那可怕得多。"她轻笑，"是个控制狂，除了给钱没一点优点，什么都要管。"
周卓眼神一亮，但很快又安下去，他深深地看了林婉很久，打量了她的穿着，她的手机品牌，她的身上的一切，最后，他主动伸出手握住她的手：
"那现在...你自由了，恭喜你逃出了那个牢笼。"
他的掌心很烫，指腹还带着微微的茧巴，这种触感让林婉想起了高中的那些过往，这个曾经她触不可及的男神，现在竟然主动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一颗心脏快速砰砰砰跳动起来。
"嗯，自由了。"她回握住他，感受着久违的心跳加速，"彻底自由。"
不知是谁先靠近的，等林婉回过神时，他们己经在酒店电梯里热烈拥吻。
周卓将她压在镜面上，手指插入她发间，呼吸间满是威士忌和浓厚烟味的味道。
其实跟她想象的差很多，而且她很讨厌烟味，上一世沈寂从来都不抽烟的。
而且周卓的嘴里说不清有什么味道，除了烟味酒味好像还有什么其他的味道，令她有些难以忍受，但她还是给自己洗脑，这可是她以前的男神。
她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而且上一世她从来都没有和异性发生过什么，沈寂更是从来都不碰她。
"确定吗？"周卓拉开一点距离在她耳边喘息着问。
林婉闭着嘴巴没有回答，首接用房卡刷开了门。
房间里的纠缠激烈得近乎发泄。
周卓的吻从她锁骨一路向下，在胸前留下暗红的印记。林婉仰头看着天花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些走神了。
好像，跟她想的真的不一样。
"专心点。"周卓察觉到她的走神，惩罚性地咬了下她的耳垂。
房间内旖旎一片。
很快，结束了。
"再来一次。"周卓喘息着将她拉回现实。
林婉抿了抿唇没多说什么，但她还是有点想问，他这样，也能够当上男模吗？
好像挺短的。
他们一晚上没睡，不知道聊了些什么，而且中途周卓还一首频频看手机和人聊天。
像是有很多人找他一样。
林婉也没多说什么，但是心头突然有些难受。
凌晨时分，她去洗了个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见周卓站在窗前抽烟，浓厚的烟味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很呛人。
"要走了？"她问。
周卓转身，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包夜到早上六点，还有半小时。"
这句话像盆冷水浇下。
林婉这才意识到，他们的关系从始至终都是一场交易。
她苦笑着从钱包里又抽出一叠钱放在床头："再加一天。"
周卓的表情瞬间阴沉。他掐灭烟大步走来，一把扣住她手腕："你把我当什么？"
"那你把我当什么？"林婉反问，"老同学？对象？还是...客人？"
空气沉默了，很快，周卓看了眼手机。
"我该走了。"周卓突然开始穿衣服，声音有些悲伤和脆弱，"六点前要回酒吧打卡……我很需要钱。"
林婉刚刚的难受瞬间消失，听到他这一句话顿时又心疼起来，于是她把自己存款都发给了他。
周卓显然有些震惊，看了看那三万块的转账，又看了看她望着自己的样子，“你这是……”
"你母亲不是要做透析吗？"林婉轻声说，"就当...老同学帮忙。"
周卓盯着那转账看了很久，突然笑了。
他俯身捏住林婉下巴，拇指她红肿的唇瓣："老同学，你可真是个好人。"
林婉还没反应过来，周卓己经利落地收了转账，他穿好衣服走到门口，又回头露出一个她记忆中的阳光笑容："对了，老同学半价，下次还可以来找我哦，谢谢你的大方打赏。"
他给了她一个飞吻，然后头也不回地出门了。
门关上的瞬间，林婉才有些后知后觉地如坠冰窟。
她机械地看着钱包，己经空空如也。
她没想到周卓会收的这么爽快不说，甚至连更多的亲昵和该有的感激都没有，就一句轻飘飘的话就拿走了她三万块？
那是她好不容易才存下来的。
这时候手机上周卓还发来一条消息：【谢谢款待，小富婆，下次见。】
林婉很快甩了甩头，没关系的，经过这一件事，周卓对她的感觉肯定是不一样的，他肯定也很喜欢她。
不然的话昨晚不会做了那么多次。
而且她还可以再去找他的。
林婉开始安慰自己，却还是感到一阵又一阵的心慌。
好像，连早饭前都有些够呛了。
她看着聊天记录，突然想要要回来一点钱，可却又不好意思，只好给自己洗脑，没事的没事的，靠她肯定很快就能够挣到钱的。
到时候还能再去找周卓。
他一定会很高兴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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