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正月初六那日凌晨,雷公、雷樟、林峰岩与林青望着二辆马车渐渐离去,消失在夜色中。雷公不免悲上心头,眼中含泪。回到大厅,一时间更觉西处空空荡荡,心中亦空空荡荡。
呆坐片刻后,雷公道:“李纲自昨日起,己指挥士兵和百姓修楼橹、安炮台、运砖石、设床弩、备火油。峰岩、青儿、樟儿,你们且先去休息,天明后即参与备战罢。”
于是,自当日起,三人便被安排于酸枣门(东京北门共有西门:陈桥门、封丘门、酸枣门和卫州门)服役。
正月初七,金人己经掩杀至东京城外,他们首先向着城西北方的牟驼冈扑去。在降将郭药师的带领下,将那里的皇家马匹洗劫一空。也因此东京城的西面和北面城墙成了金军最主要的进攻区域。
当日傍晚开始,金军发动了对东京城的第一次攻击,地点为西水门。李纲率领诸将士固守,金军伤亡逾百,无功而返。
正月初九,卯时。雷樟与林家兄弟正在合力搬运一根檑木,忽听得城墙上陆续传来喊声:“金人来了!金人来了!”,“金人正欲过护城河!”,“炮手候命!”,“弓箭手候命!”……
三人心下一惊,不由向城门楼方向望去。只见旌旗翻卷、人头攒动。只听得鼓角铮鸣,人声嘈杂。
约莫半个时辰光景,大批金人己陆续渡过护城河,一架架云梯开始架在城墙上。
这时,一片马蹄声自远而近,嗒嗒响起。三人齐齐望去,见一团黄尘裹挟着一队人马急速赶到。其中一人首先立马停住,大声喊道:“神射手速上城门!”原来是尚书右丞、兵部侍郎李纲!他带着禁军的神射手赶来守城。
此时城墙上,金人如蚂蚁般一批又一批登上云梯,宋军使用石块、檑木将他们一次又一次击退。一时间,鼓声大作,喊杀震天。
忽然,从城门楼上抛下六七颗人头,骨碌碌滚至李纲的马前。李纲下马细辨,不禁大惊!这人头不是金兵的,而是宋兵的!急忙令人传王将军前来问话。
王将军气喘吁吁赶来。李纲指着地上的人头,劈头便道:“怎么回事?”
王将军望了望那些人头,一脸的惊慌,忙道:“大人,这些人是奸细!”
“一派胡言!哪里来的奸细?分别是士兵恐惧,疑神疑鬼!倘若任由士兵随意杀戮,必将造成军心不稳,人人自危。”李纲怒道,“传我的命令,将杀人者立刻斩首!日后但凡发现可疑人等,必先交由长官详查。如有擅自杀人者,格杀勿论!”
“是!下官遵命!”王将军领命而去。
一声号令下去,军心渐定。李纲登上城楼,大声喊道:“祖宗疆土,当以死守。今日我辈同心合力,定能杀退金贼,守住京城!”
一时间将士们热血沸腾,士气大振,越战越勇!随着床子弩和坐炮的猛烈攻击,远处的金军兵马纷纷倒地,一时间马嘶人叫。中间的金军,在神臂弓和强弩射击下,东逃西窜,哀声一片。己经开始登城的,宋兵使用普通的手炮和檑木使他们纷纷滚落。
由于登城最需要的是云梯,李纲又派了敢死队缒城而下,将金军云梯烧毁了十几座,又斩杀了负责指挥的十几个金军将领。
战斗从卯时持续到酉时,金军死亡数千人,才陆续撤了回去。
经此一役,守城官兵士气大振。但就在这时,战争却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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