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通天门的路上,人潮如涌,一片嘈杂。百姓扶老携幼,个个神色惊惶,急急赶路。此时,天色阴沉,北风呼啸,寒气袭人,使人心头更增悲恐。
雷公带领两家老小一路狂奔,一首来到通天门城墙下。
此时孙傅率领士兵正与金兵死战,只听得城上杀声一片。
忽然,从人群后又涌来一队人马,原来是秦元率领一众甲兵赶到。
秦元寻了个石磨站上去,高声向聚集在城门口的百姓喊道:“各位百姓且稍安勿躁!莫要拥挤!我们将寻隙带尔等出城。”
很快,城下喧闹的百姓都安静下来。
不多时,城门大开。一队甲兵们率先出城,雷公等人与一众百姓亦跟随其后,另有一些甲兵殿后。
谁料,众人刚出城门不久,就与迎面而来的一队金人骑兵遭遇。百姓们顿时乱作一团,纷纷向西面奔逃。秦元立即率甲兵迎战。雷公、雷家三兄妹、林家三兄弟以及许多百姓,也加入了战斗。一时间马匹的嘶鸣声、金刃的撞击声、血肉被切开的声音、人的惨呼声、呻吟声不绝于耳……
此时,椿儿正与一剽悍金人缠斗。那金人挥舞长枪,如灵蛇、似旋风,步步紧逼、招招致命。椿儿长剑飘忽,招式虽巧,奈何力量不足,只能左支右绌,步步后退,眼看难以招架。
突然,椿儿退出人丛之中,左右俱无退路,那金人瞅准了破绽,使足了力气朝椿儿当胸刺来。椿儿心下一惊,情知躲不过,暗道:“我命休矣。”
正值千钧一发之际,那金人却忽地站住不动了。随后口吐鲜血,滚下马来,扑倒在地。定睛一看,林栋正抽回血淋淋的长枪,满脸的杀气。
椿儿叫了一声:“三郎!”林栋朝她笑了笑。
蓦地,斜刺里一个金兵骑马奔来,手挺长枪刺向林栋。椿儿脸色陡变,高喝道:“三郎小心!”身形己同时向前疾扑。
变生仓猝,林栋躲闪不及,己被长枪刺入后心,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恰在此时,一个甲兵扬起斩马刀,狠狠地砍向那金兵的马腿。战马左前腿喀嚓一声,马身一抖,訇然卧倒。那金兵被甩下马背,一骨碌爬起来。
椿儿目眦欲裂,飞身上前,长剑横扫。随着一道银光闪过,那金人的头颅自颈上飞出,在空中滑了好远,才咕咚一声落到血泊之中。
此时,更多的甲兵赶到,与金兵杀成一片。百姓也如潮水一般涌过来,裹挟着椿儿向前走去。
椿儿欲回身去寻林栋,哪里寻得到?他早被埋在一堆尸体之中,由乱兵和百姓践踏在脚下。
椿儿心如刀绞,满脸是泪,只是嘶声长呼:“三郎——三郎——”
如此行了六七里,己无金兵继续追来,百姓们纷纷呼兄唤弟,寻找各自的亲人。雷公等人找到椿儿时,椿儿正哭得肝肠寸断。
当安大娘子得知林栋己死于金人之手后,不禁放声大哭。月娘等众人也各自垂泪。
过了半晌,雷公道:“亲家母,栋儿去了,我们都很难过。但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赶路要紧。倘若再遇金兵,这两家老小该如何是好?”
安大娘子猛地擦了擦眼泪,咬了咬牙,点头道:“好,继续赶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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