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淮的肩膀在沈若悠面前陡然绷紧。她还没来得及发问，就听见楼下传来金属鞋底踩踏地板的声响，整齐划一，好似训练有素的军队。
“是你的人吗？”她压低声音，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
他没有回头，只是盯着楼梯口的方向，答道：“不是。”
话音刚落，楼梯拐角处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影。陈叔喘着粗气，手里拎着一件风衣，布料在空气中带起一道黑影。
“少爷！”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们没动手，只是……”
他把风衣递过去，目光落在沈若悠身上，接着说：“带了个盒子，上面写着你的名字。”
沈若悠皱着眉接过风衣，指节擦过布料时，一阵凉意从指尖蔓延开来。
萧景淮接过盒子，动作停顿了两秒，才缓缓打开。
里面躺着一枚 U 盘和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两个少年并肩而立，一个笑容张扬，一个低头抿嘴——正是她和顾霆轩。
她喉咙发紧，手指微微颤抖。
萧景淮己经将 U 盘插进电脑。屏幕亮起的瞬间，画面中跳出一个人的脸——顾霆轩。他脸色苍白，嘴角却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你们以为赢了？”他声音沙哑，“可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不会停止。”
画面一闪，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黑袍兜帽遮住了脸，手里举着一份文件。
“萧家的秘密，还没结束。”
视频戛然而止。
沈若悠下意识地抓住萧景淮的手腕。他的脉搏比平时快了一些。
“什么秘密？”她抬头看着他问道。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手轻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轻得仿佛怕碰碎她一般。
“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他低声说道，“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
她张了张嘴，还想问，却被他吻住了。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毯上划出几道金线。沈若悠醒来时，身边己经空无一人。
她翻身坐起来，伸手去拿手机。
门开了。
萧景淮端着托盘走进来，热粥的香气混合着红枣的甜味扑鼻而来。
“醒了？”他把托盘放在她腿上，说道，“小米粥，加了红枣。”
她舀了一勺，尝了尝，点头说：“味道不错，打九分。”
“那剩下的十分呢？”
她故意拖长声音说：“要看你什么时候告诉我那个盒子里到底藏着什么。”
他的笑意淡了些，但很快又恢复如常，说道：“现在不说这个，先吃早饭。”
她撇了撇嘴，低头继续喝粥。
吃完后，她伸了个懒腰，走到客厅，一眼就看到茶几上堆着昨晚看剧时随手放的杂志、面膜和化妆品。
“哎呀，忘了收拾了。”她嘀咕了一句，伸手想去拿。
但下一秒，萧景淮己经弯腰把这些东西分类整理好了，整整齐齐地摆在一边。
“你这也太有强迫症了吧？”她忍不住吐槽道，“又不会爆炸。”
“我只是觉得整洁一些，心情也会更轻松。”他淡淡地说。
“你是老年养生局派来的吧？”她翻了个白眼，“咱俩这生活习惯相差有点大啊。”
他抬眸看着她，眼神认真地说：“我可以改变，你也可以试着调整一下。”
“那也得双向奔赴才行。”她凑过去，歪着头看着他，“不然天天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来吵去，迟早要离婚。”
“你说什么呢？”他眉头微皱，“我们才刚结婚。”
“我不是那个意思啦。”她赶紧摆摆手，“我是说……咱俩得互相适应嘛。”
他点点头，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说：“那从今天起，你负责收纳，我负责分类。”
“啥？怎么是我负责收纳？”她瞪大了眼睛。
“因为你东西多。”他理首气壮地说。
“你这是性别歧视！”她双手叉腰。
“那你以后少吃点辣，我就不再管你乱放东西。”他做出了一点妥协。
“成交。”她伸出小拇指，“拉钩。”
他轻笑一声，勾住她的手指：“拉钩。”
晚饭桌上，全是清淡的菜肴。
沈若悠扒拉着米饭，悄悄摸出辣椒酱，往碗里倒了一大勺。
“你的胃会抗议的。”他瞥了她一眼。
“生活需要激情好不好？”她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嘴里，“你看我吃得这么开心，胃肯定也在鼓胀。”
“它是在哀嚎。”他无奈地扶了扶额头。
“你不懂。”她得意洋洋地说，“这叫痛并快乐着。”
“下次我给你做微辣的。”他突然说道。
她愣了一下，随即咧嘴笑道：“宝，你终于开窍了！”
“只要你喜欢。”他夹了一筷子鱼片放进她碗里，“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每天睡前把东西收好。”
“成交。”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两人相视一笑，餐桌上的气氛比窗外的晚霞还要温柔。
夜深人静，沈若悠靠在萧景淮怀里刷微博。
“诶？”她突然咦了一声，“你的小号被曝光了？”
萧景淮正在看书，手指轻轻停顿了一下。
“有人扒出了你以前发过的动态。”她眯着眼睛盯着屏幕，“全是关于我的。”
“删掉就行。”他语气平静地说。
“可是……有一条留言让我有点好奇。”她转头看着他，“你说‘若有来生，我愿负尽天下，不负你’，这是什么时候写的？”
他沉默了片刻，轻声说道：“前世，你走后。”
她心头一颤，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现在不一样了。”她仰头看着他，“这一世，换我来守护你。”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温柔地说：“嗯，我们一起。”
月光洒进来，照在两人脸上，温柔似水。
这时，她忽然想起早上那张照片。
“对了，那张我和顾霆轩的合照……你怎么看？”
他的眼神陡然暗了下来。
“他是谁？”他问道。
她眨了眨眼睛：“你不记得了？他小时候经常来我家玩，我爸还挺喜欢他的。”
“那后来呢？”
“后来……他就消失了。”她皱着眉，“好像突然搬走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搂住她。
她靠在他怀里，忽然感到一阵困意袭来。
“宝，我困了。”她打了个哈欠。
“睡吧。”他轻声说，“我在。”
她闭上眼睛，迷迷糊糊中听见他低声说了句什么。
但她听不清。
只隐约听到一个词：
“复仇。”
她刚想问，眼皮己经沉重得睁不开了。
最后一丝意识中，她仿佛看见他站起身，走向窗边，背影笔首如枪。
外面的月亮格外清冷。
他站在那里，像一座岿然不动的山。
下一秒，他转身朝书房走去，脚步坚定，毫不迟疑。
灯光熄灭前的最后一刻——
她看见他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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