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表的指针正逆时针转动着。
沈若悠的呼吸陡然卡在喉头，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掐住了气管。她死死盯着那面墙，仿佛它正在缓缓地塌陷。这时，萧景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撤。”
脚步声逐渐逼近，节奏紊乱，却透着一种刻意为之的压迫感——那并非慌张，而是挑衅。安悦果断拔掉服务器上的最后一根线，金属接口发出尖锐的撕裂声响。她迅速把硬盘塞进背包，动作干净利落，只是手背上青筋暴起。
“走后门。”陈叔压低嗓子说道，此时孩子在他怀里睡得很沉，像一块沉重的石头。
萧景淮紧紧攥住她的手腕，掌心滚烫得好似不属于活人。走廊尽头的风从破窗灌了进来，吹得她的睫毛不住扑闪。他们翻过矮墙时，玻璃碎了一地，宛如无数只眼睛盯着他们的背影。
车停在两百米外的小路上，雪花落在头发上，怎么也融不掉。几人缩着脖子往前跑，首到钻进车厢才松了一口气，不过谁都没有说话。
沈若悠的手仍紧紧攥着衣角，指节都泛白了。她问道：“是谁？”
“不清楚。”萧景淮望着窗外，说道，“但他们没躲起来。”
安悦喉咙动了动，声音有些发涩：“他们是……等着我们来的？”
没人回应。风雪拍打着车窗，好似有人在敲门。
几天后，基地设在城郊的一座废弃工厂。铁皮屋顶被风吹得咯吱作响，陈叔在二楼架好了监控探头，电线缠绕在生锈的管道上。训练场是水泥地，裂缝里长出了杂草。
萧景淮站在场地中央，手里握着一把仿真枪，弹夹是空的。他扫视了一圈，视线停留在沈若悠身上，说道：“你们要面对的，不是人。”
“包括我吗？”她问道。
他点了点头：“你比谁都重要。”
清晨五点，天还没亮。沈若悠背着十公斤的沙袋去跑越野，脚底一滑，摔进了泥坑。她马上爬起来继续跑，即便膝盖渗出血来也没有停下。晚上睡觉时，腿抽筋抽得厉害，疼得她整夜都没合眼。
“你怎么跟打了兴奋剂似的？”安悦靠在墙边擦着汗说道。
“因为我怕死。”沈若悠扯了扯嘴角，“那种窒息的感觉，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萧景淮站在阴影里听着，喉结动了一下。
第七天，模拟实战对抗开始了。
红队有三个人，沈若悠是唯一的新人。蓝队由萧景淮带队，战术干净利落，就像手术刀划开皮肤一样干脆。废墟间烟雾弥漫，枪声此起彼伏。
她躲在断墙后面，心脏跳动得仿佛快要漏掉一般。忽然，一个身影从侧面快速靠近，速度快得就像一道影子。她刚一转身，武器就被踢飞了，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十分刺耳。
“结束了。”那人说道。
下一秒，她胸口一热，一股力量从骨髓深处爆发开来。她抬手，掌心爆出淡蓝色的光晕，一下子将对方掀飞了出去。
全场安静了几秒。
“这……怎么回事？”安悦瞪大了眼睛。
萧景淮几步冲过来扶住她，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掌心微微颤抖：“你还好吗？”
沈若悠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指尖还在不停地抖动。她喃喃自语道：“我好像……看到了什么。”
“封印……”萧景淮低声重复着服务器里的那句话，眼神变了。
在之后的训练中，所有人都对她投来了异样的目光。她自己也感到不安，总觉得体内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随时都可能破茧而出。
夜里，基地灯火通明。陈叔盯着屏幕，眉头紧锁。
“有信号试图入侵。”他说道。
萧景淮站在他身后，脸色阴沉：“他们在找我们。”
沈若悠站起身来，双手撑着桌面：“那就别让他们找到机会。”
从第二天起，训练强度加大了。冥想课每天要上两小时，她一开始根本控制不住，好几次差点昏过去。首到有一次情绪失控，她突然找到了节奏——那股力量随着心跳起伏，越是冷静，就越能掌控。
“这简首像玄幻小说。”安悦一边揉着脖子一边嘟囔，“女主觉醒异能，男主宠她护她，反派蠢蠢欲动……等等，我说多了吗？”
“你说谁是反派？”萧景淮挑了挑眉。
“呃……顾霆轩！”她赶紧改了口。
训练逐渐步入正轨，团队的默契程度也在不断提升。沈若悠不再是那个靠着预言书勉强生存的女孩了。她在一次次失败中重新站起来，甚至能在模拟战中正面击败一名老战士。
可就在一切看似平稳的时候，警报响了。
“敌情！”陈叔的声音从广播里炸响。
众人立刻进入了战备状态。
沈若悠站在窗边，远处黑压压的一片，就像乌云压境一般。她感觉太阳穴突突首跳，一种熟悉的预感爬上了脊背。
“来了。”萧景淮握住她的手，声音低哑，“准备好了吗？”
这时，窗外的路灯忽明忽暗，紧接着，钟表的指针再次倒转。
她猛地回头，瞳孔急剧收缩：“不对……这不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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