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十代劫

阿蘅腹部的往生纹突然灼如烙铁，少年顺子用刻刀挑开青铜棺盖。棺身逆葬纹遇水化龙，在月光下盘旋成血谶："十代劫启，万棺朝天"。九具玉雕女尸同时抬手，掌心浮现黄河九姓的灭族血书。当血书自燃成灰时，棺中药香里浮出枚骨钥——正插入阿蘅裂开的疤痕！

黄河九姓捞尸人的血书突然自燃，灰烬中浮出枚骨钥。少年顺子用刻刀撬开青铜棺，棺内涌出的却不是尸臭，而是浓郁的药香——躺着具玉雕般的女尸，双手交叠处放着本《匠脉十劫书》。

"这是我母亲。"顺子指尖拂过女尸额间水芙花，"三百年前第九代活人桩。"阿蘅腹中胎儿突然躁动，女尸手中的书页无风自动，显现出血字："怀胎匠女，当为劫眼"。

对岸传来号子声，九艘缠尸船破雾而来。为首的捞尸人摘下青铜面罩，露出与李明启七分相似的面容："十代劫需十代血，李家的债该清了！"船头铜铃骤响，阿蘅的胎记渗出金血，青铜棺内的女尸突然睁眼掐住她咽喉。

少年顺子挥刀斩断女尸手腕，断手却化作青蛇钻入阿蘅腹中。黄河水倒卷成幕，映出未来幻象：阿蘅临盆夜，万具棺材破土而出，棺中爬出的婴孩皆生着匠人刻纹与捞尸人鳞甲。

青蛇在阿蘅腹中游动的轨迹灼如烙铁，胎动震得她跪倒在地。少年顺子割破掌心按在她肚腹，血纹竟与女尸腕部断痕完全吻合："当年母亲被炼成活桩时，腹中胎儿也被种下蛇蛊！"

九艘缠尸船己抵岸边，捞尸人甩出缠尸索勾住青铜棺。棺中药香突然转臭，玉雕女尸的七窍钻出黑蛾，每只蛾翼都印着李氏族徽。阿蘅的《逆葬经》自动翻页，空白处浮现三百年前的血契——李明启先祖亲手将蛇蛊喂给怀孕的水芙！

"十代劫的引子，该醒了。"捞尸人摇响招魂铃。阿蘅腹中青蛇突然嘶鸣，黄河水幕中的幻象愈发清晰：她临盆的草席下涌出尸水，接生婆的指甲长满青铜鳞片。更恐怖的是，那些从棺材爬出的婴孩正撕咬自己的脐带，脐带另一端连着匠人尸骸的指骨。

少年顺子突然将刻刀刺入自己左眼，挖出颗琥珀色的珠子："用这个镇住蛇胎！"珠子入腹的瞬间，阿蘅看见惊悚画面——三百年前的雨夜，青年顺子将这颗蛟珠喂给难产的水芙，换来的却是胎儿化作血水！

青铜棺突然炸裂，女尸浮空解体。每块玉雕般的尸块都生出肉芽，在空中拼成新的躯体。捞尸人狂笑着扯开衣襟，胸口嵌着块刻满生辰的龟甲："十代血裔己齐，该开......"

话音未落，阿蘅腹中蛟珠突然爆开。青蛇顺着产道钻出，落地即长成三丈巨蟒。蟒首顶着个半人半蛇的婴孩，额间水芙花胎记正在渗血。黄河古道传来连绵不断的棺木撞击声，十万口棺材破土而出，在月光下组成朝圣的队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