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君猛地回头，眼神如刀扫过空旷的战场。
夜风卷着灰烬贴地而行，远处废墟中仍有火光未熄，映得他半张脸藏在阴影里。
李然也警觉地握紧了枪，低声问：“有人？”
“……刚才有脚步声。”
林子君眯起眼，缓缓松开手，“但不是敌人。”
李然皱眉：“你是说……？”
林子君没有回答，只是转身朝指挥所走去。
步伐坚定，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异样从未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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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婉清仍被软禁在一间临时设立的审讯室里。
她坐在铁椅上，双手交叠放在膝头。
神情平静得不像一个刚刚战败、随时可能被处决的人。
门推开的声音很轻，但她立刻抬头。
看见林子君站在门口，身后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你决定了？”她问。
林子君走进来，在她对面坐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两人对视了几秒，空气仿佛凝固。
“我给你两个选择。”林子君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冷淡。
“第一，你现在把你知道的所有关于‘黑蛇’的情报都告诉我，我会考虑让你活着离开这里。”
“第二呢？”方婉清微微一笑。
“第二，我不动你，也不动你方家的任何人。”林子君停顿了一下，语气更冷，“但你要替我去办一件事。”
“什么事？”
“我要你去接触一个人。”林子君压低声音，“一个你父亲都不敢碰的人。”
方婉清的脸色变了。
“你是说……‘黑蛇’？”
“对。”林子君点头，“如果你能做到，我可以保你方家一脉香火。”
“可……‘黑蛇’不是你能招惹的存在。”
方婉清声音颤抖，“他掌控的不只是方家，还有整个北境。”
“那就更值得我去看看了。”林子君眼神幽深，“你敢不敢赌一把？”
方婉清深深吸了一口气，嘴唇紧抿。
“我答应你。”她最终开口，“但我需要时间。”
“你可以有三天。”林子君起身，不再看她，“超过三天，你就不用回来了。”
方婉清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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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林子君召集所有高级军官开会。
会议室里弥漫着浓重的烟味，众人脸上写满了疲惫和兴奋交织的神色——他们赢了，但代价惨重。
“方家己经彻底崩溃。”苏影站在地图前。
指着几个关键点，“他们的主要据点全部失守，残余势力正在逃亡或投降。”
“有没有发现‘黑蛇’的踪迹？”林子君问。
“没有任何线索。”苏影摇头。
“我们查了方家所有的通讯记录和资金流向。
但都被人为抹去了痕迹。
就像这个人从未存在过一样。”
林子君沉默片刻，缓缓开口：
“方婉清会帮我们找到他。”
众人一愣。
“你打算放她走？”
李然皱眉，“她可是方家最核心的人物之一。”
“我不是放她走。”林子君冷笑，“我是让她替我去送死。”
会议室陷入短暂的沉默。
“你是想借她引出幕后黑手？”苏影若有所思。
“聪明。”林子君点头，“方婉清知道‘黑蛇’的存在，也知道如何联系他。
但她不会主动告诉我们，除非她认为自己别无选择。”
“所以你给了她一个任务。”李然恍然大悟。
“让她去接触‘黑蛇’，然后我们跟踪她？”
“差不多。”林子君淡淡道，“不过她不知道我们会跟着她。”
“万一她中途跑了怎么办？”一名军官担忧地问。
“那我们就顺藤摸瓜。”
林子君站起身，目光锐利，“不管她跑多远。
只要她还想去见‘黑蛇’，我们就一定能找到她。”
会议室内一片肃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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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林子君亲自召见方婉清。
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看起来比昨晚精神了许多。
“你的条件，我己经准备好了。”林子君开门见山。
方婉清看着他，嘴角微扬：“说吧。”
“第一，方家必须公开承认所有罪行，并向所有受害家族道歉。”
林子君缓缓说道，“第二，方家所有的非法资产都将被没收，用于赔偿受害者。”
“第三，你必须签署一份协议，保证你本人及方家后人永不参与任何军事行动。”
他顿了顿，继续道，“第西，你必须协助我们调查‘黑蛇’，并提供一切你能提供的信息。”
方婉清听完，轻轻叹了口气。
“你这是要让方家彻底消失。”她说。
“我只是要你们付出应有的代价。”林子君语气平静，“当然，你也可以拒绝。”
方婉清沉默了很久，最后缓缓点头：“我接受。”
林子君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想从中看出什么破绽，但她的表情毫无波澜。
“很好。”他说，“签字吧。”
方婉清接过文件，拿起笔，毫不犹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签完后，她抬起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接下来，你想让我怎么做？”
林子君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门外。
“带她下去。”他对守卫说，“给她安排安全通道，三天内，不得有任何干扰。”
守卫点头，押着方婉清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林子君和苏影。
“你不担心她会逃跑？”苏影问。
“她不会。”林子君靠在窗边，望向远方。
“她比我想象的更有野心，也有更深的城府。
她知道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顺着我的路走下去。”
“那你真的相信她会帮你找到‘黑蛇’？”
林子君冷笑一声：“我从不相信任何人。”
他转身，走向门口，留下一句话：
“准备好追踪设备，明天开始，她走到哪，我们也跟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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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再次降临，林子君独自站在高塔之上，俯瞰整片战场。
火光己熄，硝烟渐散，但空气中仍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他拿出一支烟，点燃，深吸了一口。
忽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从背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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