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将军说好喝！他肯定喜欢你！"
小团子清脆的嗓音在殿内炸开，上官苧苧顿时如遭雷击。
她手中的琉璃盏"咣当"一声磕在案几上，几滴葡萄汁溅在雪白的衣袖上，晕开几朵紫红色的花。
喜欢？魏烬？喜欢她？
这个念头比宫宴上遇到的刺客还要可怕。
上官苧苧下意识抬头，正撞进魏烬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男人依旧端坐着，修长的手指搭在琉璃盏上，骨节分明的手背上隐约可见几道狰狞的疤痕。
阳光透过窗棂，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却照不进那双幽暗的眼睛。
就像书里写的那样——北疆战神魏烬，看人的眼神永远像在打量一件死物。
"我、我突然想起......"她的声音细若蚊呐，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袖，"母后让我...让我..."
蹩脚的借口还没编完，小团子又补了一刀："阿姐你耳朵好红！是不是发热了？"
上官苧苧恨不得把弟弟的嘴缝上。
她猛地站起身，绣着桃花的裙摆扫翻了案几上的茶盏。
温热的茶水泼洒在魏烬的衣袍上，深色的水渍在玄色衣料上洇开一片。
"对、对不起！"她手忙脚乱地去擦，指尖刚碰到衣料就触电般缩了回来。
那衣料下紧绷的肌肉烫得吓人，让她想起书中描写魏烬暴怒时"炽热如熔岩"的体温。
魏烬突然伸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公主。"他声音低沉，拇指似有若无地着她突突跳动的脉搏，"臣..."
"我乏了！"上官苧苧猛地抽回手，声音都变了调。
她踉跄着后退两步，发间的珠钗叮当作响，"你们...你们慢用..."
转身时她踩到自己的裙角，险些栽倒。翠竹慌忙来扶，却被她一把推开。
此刻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逃！马上逃！离这个危险的男人越远越好！
殿外的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
上官苧苧跌跌撞撞地穿过回廊，身后传来小团子疑惑的喊声："阿姐？阿姐你怎么同手同脚了？"
琉璃盏在掌心里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魏烬盯着那道仓皇逃离的粉色身影，首到转角处的湘妃竹掩去了最后一片衣角。
腕间残留的温度让他想起北疆的雪兔。
也是这般，稍一触碰就会吓得浑身发抖。
"将军？"小团子拽他的袖子，"你把我阿姐吓跑啦！"
他低头，看见盏中自己的倒影：眉头紧锁，眼神凶得像要杀人。
难怪那小兔子...
"主子..."小西战战兢兢地递来帕子，"您把琉璃盏捏裂了..."
魏烬这才发现掌心沾满了葡萄汁，混合着几道被琉璃碎片划出的血痕。
他面无表情地甩了甩手，起身时玄色大氅在身后翻卷如乌云。
"将军要去追阿姐吗？"小团子眼睛亮晶晶的。
"将军要去追阿姐吗？"小团子眼睛亮晶晶的，满脸期待。
魏烬脚步一顿，面无表情道："去看看公主的花园。"
说完，他大步往外走，却在殿门口突然停住。
地上静静躺着一方绣着茉莉的绢帕，正是方才上官苧苧慌乱间落下的。
他弯腰拾起，指尖触到丝绢上残留的温度，眸色微深。帕子上还沾着一点葡萄汁，以及……他掌心的血迹。
她的东西。
他不动声色地将帕子收入怀中。
"那我也要去！"小团子一骨碌爬起来，结果起得太猛，圆滚滚的身子一个不稳，"啪叽"摔了个屁股墩儿。
"哎哟！"
可他非但没哭，反而坐在地上"嘿嘿嘿"地笑起来，像个软乎乎的小不倒翁。
魏烬："……"
他走过去，单手拎起这小胖墩，把人扶正。
小团子拍拍屁股上的灰，笑嘻嘻地抓住魏烬的手指："将军，我们去找阿姐的花园！"
公主的花园里，芍药开得正盛，粉白的花瓣在微风里轻轻摇曳。
小团子一溜烟跑到石桌旁，指着上面的棋盘兴奋道："将军！我们下棋吧！"
魏烬扫了一眼。
是副象牙制的象棋，棋子温润如玉，显然常被人把玩。
"你阿姐常下棋？"
"对呀！"小团子爬上石凳，晃着脚丫，"不过阿姐下得可臭了，每次都输给我！"
魏烬挑眉，在他对面坐下。
半刻钟后。
"呜……"小团子盯着被吃光的棋子，嘴巴撅得能挂油瓶，"将军你耍赖！"
魏烬淡定地喝了口茶："兵不厌诈。"
小团子气鼓鼓地跳下石凳："我去找阿姐告状！"
说完，一溜烟跑没影了。
独处时刻。
花园里只剩下魏烬一人。
微风拂过，带来一阵清甜的茉莉香。
他抬眸，看见不远处的一株茉莉树下，摆着张湘妃竹制的躺椅，旁边的小几上还摊着本翻到一半的诗集。
是她的气息。
他起身走过去，指尖抚过书页上清秀的批注。
"《子夜西时歌》……"
他低念出声，却在翻到下一页时，发现书页间夹着一张纸条。
"今晚戌时，刺客袭宫。"
字迹娟秀，却因仓促而略显凌乱。
魏烬眸色骤冷。
这小兔子，原来在怕这个？
小剧场
小团子：（狂奔）阿姐！将军欺负我！
上官苧苧：（裹紧被子）别、别过来！
魏烬：（纸条）今晚，一个都别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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