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层的内部，约莫有一座较大的室内剧院，他们现在正处在后舞台的位置，外侧挂着厚重的幕布，阴森幽暗，几乎透不进一丝光，将内部空间挤压得逼仄又压抑。
黎簇走着走着忽地捂住肚子跪倒在地，从口中吐出了一小块九头蛇柏的根须。
“哇，这是什么啊。”他紧紧地皱着眉头，被恶心的不行。
“好像是九头蛇柏的触须根。”独孤曦月仔细地分辨了一下，这玩意怎么能够进到黎簇的肚子里去？吴邪怎么什么东西都往人家身上放啊。
她都有点同情了：“你还好吗？”
黎簇苦着脸靠在独孤曦月身上，两只手自然地环住她的腰，他不太好。
黑瞎子绷着脸给他提溜开，死小子还挺会见缝插针：“这可是好东西，你应该拿回去珍藏。”
黎簇被他拽地往后扑腾几下，差点没躺地上，气得他当即开麦，一脸显摆地重新挤回去和曦月贴贴：“你就是见不得我和曦月好吧！”
黑瞎子阴恻恻地笑了一声，臭小子跟他来这套是吧。
黑爷现在不跟你计较。
他举着手电筒往帷幕外的观众席上扫过一圈。
舞台底下观众密密麻麻，座无虚席。
独孤曦月看了都摇头：“没一个能喘气的。”
这下面坐的哪有活人啊。
“你们站在这里别动，哪也别去。”他说着就自己跳了下去。
独孤曦月应了一声，眼睛随着光线的转移环视一圈，心下有了些考量。
她抓住黎簇的手臂，贴近他的耳朵轻声开口：“你相不相信这里维持低温的原因是为了更好的安置这些‘尸体’？如果我现在点起一把火，这些东西大概就能显露原形了。”
黎簇只是问：“要点吗？”
这里有很多蛇蜕，实验室的化石也与蛇相关，还有档案室的记录……
一群实验狂魔，净搞出这种怪东西。
研究来研究去的也没见成功。
独孤曦月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底下坐着的人：“你不觉得冷吗？”
黎簇会意，摸着自己的手臂，从兜里掏出一只打火机点燃了帷幕后面立着的烛台。
温度在明亮的火光中逐渐升高。
她还能听见黑瞎子感叹尸体保存的很好的声音，而后渐行渐远。
“吴邪！”黎簇突然指着某处叫道。
独孤曦月向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却什么也没看见。
她当然不会以为是黎簇看走了眼。
“他一把年纪了还喜欢玩捉迷藏呢？”
跟他们一路了都，藏来藏去的，不累吗？
黑瞎子一回来就听见这吐槽，咧着嘴笑出声，小姑娘嘴也挺毒的，吴邪听到心都要碎了吧。
吴邪的确心碎了。
有种白月光翻脸跑路的无力感。
他真的很老吗？
黑瞎子不是比他更老……哦曦月不知道。
下面的尸体关节发出咔咔作响的声音开始缓慢移动起来。
独孤曦月干脆地把火给灭了，她只是想要看到实验效果，还不太想和这群陈年僵尸斗法。
她撑着台子跳到观众席上，旋身一脚踢断了站起来尸体的脖颈，僵首的尸体歪斜着倾倒，从中弹射出一条细长的黑蛇，独孤曦月眼眸一眯，飞速抬手一刀截成两半。
那条黑毛蛇被出刀的惯性带着向反方向下落，软趴趴的跌在地上无力回天。
独孤曦月皱了皱眉，有些嫌弃地踢了几脚，这蛇怎么长得这么不雅观：“好奇葩的实验体，温控的啊。”
真的很失败，这么一对比她爹都强了不少。
温度升高后的剧院僵硬地牵动了一小波连锁反应，像是将一颗石子投入大海里泛起的阵阵涟漪，座位上的尸体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动荡，只是无一例外地呈现出迟钝和强烈的滞涩感。
艰难地，向着他们的方向缓缓走来。
她猜想，如若在这里燃起的是一把熊熊烈火，那这些家伙一定会无比活跃，一定会在此刻为她上演一出真正的好戏。
黑瞎子看了独孤曦月一眼又一眼，眼中的情绪忽明忽暗。
“我们先离开这里。”
果然这小姑娘之前就没有动真格的吧，仅仅是左手就能使出这种效果，浑然天成，一看就是个用刀的好手。
他都要分不清到底哪面是真哪面是假的了。
只是脑中还不断地徘徊着她说的那句话。
“有必要看得这么清楚吗？”
小骗子。
偏偏有人明知道这是个圈套了还不愿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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