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伞骨滴落，在柏油路面上绽开一朵朵透明的小花。
陈熙踮着脚尖往远处张望，林权撑着伞站在她身后，镜片上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我们要不要..."陈熙刚开口，就被林权轻轻按住了肩膀。
"让他们自己解决。"他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有些事，外人越掺和越乱。"
陈熙撇撇嘴，还是忍不住探头："可是念喻都哭成那样了..."
路灯下，傅清淞的外套几乎把李念喻整个人都裹住了。
她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像只被雨淋透的小动物。
傅清淞一只手轻拍着她的背，另一只手拨开黏在她脸上的湿发，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你见过傅清淞这样吗？"陈熙小声问。
林权推了推眼镜："第一次。"
雨越下越大，街角的便利店亮着温暖的灯光。
傅清淞半搂着李念喻往那边走，经过两人时点了点头："你们先回去吧。"
等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便利店门口，陈熙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所以...这算和好了？"
林望着雨中朦胧的灯光，嘴角微微上扬："你说呢？"
便利店的自动门"叮"的一声打开，暖气混着关东煮的香味扑面而来。
李念喻坐在靠窗的高脚凳上，捧着一杯热可可发呆。
她的头发还在滴水，在浅色衬衫上晕开深色的水痕。
傅清淞拿着干毛巾走过来，轻轻罩在她头上："擦一擦。"
李念喻没动。
她盯着玻璃上蜿蜒的雨痕，声音闷闷的："为什么追出来？"
"你说呢？"傅清淞站在她面前，挡住了部分灯光。
他的影子笼罩着她，带着淡淡的雪松香。
"苏晚..."
"只是同事。"傅清淞打断她，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看着我。"
李念喻不情不愿地抬眼。他的睫毛还是湿的，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黑。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她，里面只映着她一个人的影子。
"在剑桥的时候，我们确实是一个课题组的。"他的拇指轻轻擦过她的眼角，"但也仅此而己。"
"可她叫你清淞..."李念喻的声音越来越小。
傅清淞突然笑了。他俯下身，额头几乎贴上她的："那你呢？你叫我什么？"
李念喻愣住了。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从来没正儿八经地叫过他的名字。总是"喂"，或者干脆省略称呼。
"我..."
"念念。"他突然正色，"你知道我为什么允许你叫我全名吗？"
李念喻摇头。
"因为这是独属于你的特权。"他的呼吸拂过她的鼻尖，"就像你总是擅自闯进我房间，偷吃我抽屉里的巧克力，还总是不回我消息..."
"我哪有！"李念喻红着脸反驳，却忍不住嘴角上扬。
傅清淞拿起她的一缕湿发，在指尖绕了绕："所以，现在可以跟我回去了吗？陈熙他们很担心。"
窗外的雨声渐渐小了。李念喻低头抿了一口热可可，甜腻的滋味在舌尖化开。
她偷偷瞄了一眼傅清淞的侧脸，突然觉得胸口那股闷气不知什么时候己经消散了。
"那个..."她戳了戳他的手臂，"我手机没电了。"
傅清淞挑眉，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她："要打电话？"
李念喻摇头，接过手机熟练地输入密码——他的生日。屏幕亮起的瞬间，她愣住了。
壁纸是她上个月在游乐园拍的背影，阳光把她的发梢染成了金色。
"你..."
傅清淞若无其事地拿回手机："走吧，送你回家。"
雨后的街道泛着的光泽。傅清淞撑着伞，李念喻走在他身边，两人的影子在地上紧紧挨着。
"傅清淞。"她突然开口。
"嗯？"
"没什么。"她悄悄往他那边靠了靠，"就是想叫叫你。"
夜风拂过树梢，抖落一串晶莹的水珠。
远处，城市的灯火像散落的星辰，温柔地亮着。
或许现在这样的相处真的很好，但你还是会选择她。
李念喻看着傅清凇的侧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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