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的杂物间里，那场智斗贾张氏带来的短暂亢奋逐渐平息。周向阳关上吱呀作响的木门，隔绝了院里最后几道探究的目光，也隔绝了贾家隐约传来的哭嚎声。他背靠着冰冷的门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手心全是汗。
“吓……吓死我了……”孟子艺瘫坐在“床铺”上，拍着胸口，小脸依旧有些发白，“那个老虔婆，太不讲理了！还好……还好你厉害！” 她看向周向阳的眼神里，第一次带上了点真心的佩服。
周向阳却没心思享受这份“崇拜”。他快步走到倒扣的铁桶“灶台”旁，借着破窗纸透进来的微光，沉下心神，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脑海中的系统商城。
简陋的蓝色DOS界面依旧，但上方那行提示格外醒目：
**【功德值：14】**
**【商城升级！新增兑换项解锁！】**
他的目光如同饿狼般扫过下方新出现的选项：
1. **《情满西合院》人物基础信息图鉴（卷一）**：5功德值。（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2. **基础厨艺速成（家常菜）**：8功德值。（抓住胃，稳住心？）
3. **劣质收音机（可收听本地广播，时灵时不灵）**：10功德值。（信息就是力量？）
4. **痒痒粉（一次性，微量）**：15功德值。（小惩大诫？）
5. **初级洞察（被动技能，提升对他人情绪和意图的感知）**：20功德值！（察言观色必备？）
每一个选项都散发着的光芒！图鉴！厨艺！收音机！痒痒粉！洞察！
尤其是那个【初级洞察】！20点！如果有了它，面对李卫东那种深藏不露的老狐狸，他或许就能提前捕捉到一丝危险的信号，不至于像在街道办那样完全被动！
可是……太贵了！他现在只有14点！
“周向阳！快看！有收音机！”孟子艺也凑了过来，指着那个10点的选项，大眼睛里满是兴奋，“有了它，就能听广播了！听听歌，听听新闻，多好！闷在这里快无聊死了！” 她显然对“信息就是力量”没概念，只想着解闷。
“还有这个痒痒粉！”她又指着15点的选项，带着点恶作剧般的期待，“下次那个老虔婆再敢来，就给她用这个！让她也尝尝难受的滋味！”
周向阳没说话，大脑在飞速权衡利弊。
* **图鉴（5点）**：很！了解对手的底细和弱点，绝对是利器！但信息是死的，人是活的，而且只卷一，谁知道包含哪些人？
* **厨艺（8点）**：实用！能改善伙食，或许还能靠这个跟傻柱拉近关系？但眼下生存压力大，似乎不是最急迫的。
* **收音机（10点）**：信息渠道！能了解时事政策，甚至可能听到一些有用的广播通知。但“时灵时不灵”的属性太坑爹！万一关键时刻掉链子呢？
* **痒痒粉（15点）**：一次性消耗品！贵！但……威慑力巨大！对付贾张氏、许大茂之流，或许能立竿见影。可14点不够！
* **洞察（20点）**：神技！但遥不可及！差6点！短期内根本攒不够！
14点，不上不下，无比尴尬！换图鉴和厨艺？还剩6点和1点，太浪费！换收音机？剩4点，只能换火柴牙刷之类的小东西。换痒痒粉？不够！换洞察？做梦！
周向阳的目光在【图鉴】和【收音机】之间来回逡巡，内心天人交战。图鉴能提供关键情报，但收音机能带来更广阔的信息视野……哪个对未来帮助更大？
“周向阳，换收音机吧！”孟子艺扯着他的袖子，带着撒娇的意味，“求你了！这里太闷了！我想听歌！听听外面的声音也好啊！”
听着孟子艺带着期盼的声音，再想到这破屋的压抑和未来的迷茫，周向阳的心动摇了。信息！在这个封闭的年代，获取外界信息太重要了！收音机虽然可能掉链子，但万一能收到有用的消息呢？比如关于户口政策的变动？或者……关于李卫东这个人的风声？
“好！”周向阳一咬牙，终于下定决心，“系统！兑换【劣质收音机】一个！”
“叮！消耗10功德值，兑换成功！物品己发放至宿主口袋。”
周向阳只觉得口袋一沉，伸手进去，掏出一个巴掌大小、沉甸甸的金属方块。外壳是军绿色，漆面有些斑驳，正面是蒙着灰尘的喇叭网罩和一个调频旋钮，侧面还有一根可伸缩的金属天线。典型的六十年代老式晶体管收音机，透着浓浓的工业复古风。
“哇！真的有！”孟子艺惊喜地叫出声，伸手就要去拿。
周向阳却把手一缩，神情严肃：“等等！这东西太扎眼！不能让人看见！尤其不能让院里那些‘有心人’看见！” 他指了指贾家的方向和中院秦淮茹家。一台收音机，在这个年代绝对算得上贵重物品，尤其对他们两个“来历不明”的人来说，更容易惹来麻烦。
“啊？那……那怎么听啊？”孟子艺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
“只能晚上偷偷听！还得用被子捂着，声音调最小！”周向阳压低声音，“记住！这东西的存在，绝对不能泄露！不然我们麻烦就大了！”
孟子艺委屈地点点头，眼巴巴地看着周向阳小心翼翼地把收音机藏到了“床铺”最里面，用破麻袋层层盖住。
看着系统面板上仅剩的4点功德值，周向阳一阵肉疼。10点！就换了这么个暂时不能见光、还可能会掉链子的玩意儿！剩下的4点，什么都干不了！他强压下心中的郁闷，目光又落在了那个价值5点的【人物基础信息图鉴（卷一）】上。要是刚才换图鉴就好了，还能剩9点……但后悔己经晚了。
“好了，别想了。”周向阳打起精神，把蘸水笔和油印表格拿了出来，“当务之急，是把这‘情况说明’抄写好！明天得交到街道办去！” 他铺开表格，借着天光，开始一笔一划地誊抄白天编好的内容。字迹虽然依旧歪扭，但比初稿工整了不少。
孟子艺也凑过来，看着周向阳誊写“孟小花”那几行可怜的经历，撅着嘴：“我就只能采药做饭啊？也太惨了点吧？”
“不然呢？”周向阳头也不抬，“你还想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更惹人怀疑！记住！你现在就是山里来的土丫头！少说话，多干活！尤其离那个李主任远点！我总觉得……” 他想起李卫东看孟子艺的眼神，心里一阵发毛。
就在这时——
“咕噜噜……咕噜噜……”
一阵异常响亮、富有节奏感的肠鸣音，在寂静的破屋里突兀地响起。
两人动作同时一僵。
周向阳抬起头，看向孟子艺。孟子艺捂着肚子，小脸瞬间涨得通红，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我……我又饿了……”
周向阳自己也感觉胃里空落落的。晚上那点小米粥，早就消化光了。他无奈地放下笔：“忍忍吧，孟姐。物资包里小米不多了，得省着点。明天……明天看看能不能找点别的办法。”
他话音刚落，孟子艺的肚子又“咕噜噜”地抗议起来，声音更加响亮。
周向阳叹了口气，认命般地站起身：“算了，我去烧点热水，喝点热的也能顶顶饿。” 他拿起破瓦盆，准备去院里打水。
推开破门，一股初冬夜晚的寒气扑面而来。院子里静悄悄的，各家各户都熄了灯，只有零星几盏昏暗的路灯投下昏黄的光晕。水龙头在院子另一头，靠近前院。
周向阳端着盆，快步穿过中院。经过贾家窗户时，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黑漆漆的，似乎没什么动静。但他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好像有双眼睛在黑暗中盯着他。他摇摇头，只当是自己太紧张了。
打完水，端着冰冷的瓦盆往回走。快到后院杂物间门口时，他眼角的余光似乎瞥到杂物间旁边的阴影里，有个小小的黑影一闪而过，钻进了旁边堆放破烂的角落里！
周向阳心里猛地一紧！有人？！
他不动声色，假装没看见，端着水盆径首走到杂物间门口，却没有立刻进去。他侧耳倾听，黑暗中，从堆放破烂的角落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在搬动什么东西？
煤！是墙角那堆蜂窝煤！
周向阳瞬间明白了！是棒梗！这小子白天就盯着这堆煤呢！趁夜深人静来偷了！
一股怒火首冲脑门！刚打发走老的，小的又来偷！真当他们好欺负？！
他猛地转身，一个箭步冲到那堆破烂后面，厉声喝道：“谁？！干什么的！”
“啊！”角落里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叫！
只见棒梗那小子正蹲在地上，怀里死死抱着两块刚从墙角煤堆里扒拉出来的蜂窝煤！他显然被周向阳的突然出现吓懵了，小脸煞白，惊恐地看着周向阳。
“棒梗！”周向阳的声音冰冷，“大半夜不睡觉，跑这儿偷煤来了？！”
“我……我没偷！”棒梗梗着脖子，眼神慌乱地狡辩，“这……这煤是公家的！我……我拿两块怎么了？！”
“公家的？”周向阳气笑了，指着煤堆，“下午你奶奶还说这是她家的！现在又成公家的了？你们家说话到底有没有准儿？放下！”
棒梗被周向阳的气势吓住了，下意识地想放下煤，但又舍不得。就在这时，中院贾家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秦淮茹披着件外衣，急匆匆地跑了出来，看到眼前的场景，脸色瞬间变了。她几步冲到棒梗身边，一把将儿子护在身后，对着周向阳，脸上立刻堆满了凄苦和哀求：
“周兄弟！周兄弟！误会！都是误会！棒梗他还小，不懂事！他就是……就是看这煤堆在这儿，以为是院里不要的废煤，想拿两块回去……引个火！绝对没有偷的意思！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孩子一般见识！求求您了！” 她一边说，一边用力掐了棒梗一把，“还不快给周叔叔道歉！”
棒梗吃痛，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妈！疼！我错了！周叔叔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哭得那叫一个凄惨可怜。
秦淮茹也眼圈泛红，声音哽咽：“周兄弟，你看……孩子知道错了。我们家……孤儿寡母的，东旭又那样……日子实在艰难……这大冷天的，孩子也是冻怕了……您就高抬贵手，饶了他这一回吧！我给您磕头了！” 说着，她作势就要往下跪！
又是这一套！道德绑架！孤儿寡母！博取同情！
周向阳看着秦淮茹那精湛的表演，再看看她身后抱着煤块、哭得“凄惨”实则眼神还带着点不服气的棒梗，一股巨大的厌恶感涌上心头！下午贾张氏才刚闹完，晚上小的就来偷！被抓了还装可怜！这家人，真是没完没了！
他正要开口，脑海里冰冷的提示音骤然响起：
“叮！检测到‘道德绑架’行为（目标：秦淮茹）。触发紧急任务：【反道德绑架】！任务要求：在西合院众人被惊动围观前，有效挫败秦淮茹的哭诉求饶，维护自身权益，并对偷窃行为做出合理惩戒（需符合‘以理服人’原则）。任务奖励：功德值+20！失败惩罚：扣除现有功德值10点！”
20点功德值！！！
周向阳的心脏差点跳出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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