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买了一套古董锦服,放我们工作室修缮。浅喜给他上门送货,后来捧着这盆兰花回来的。”
为什么偏偏......送的是兰花?
霍知岸僵硬的手指微微蜷曲,没再说话。
下午一点整,浅喜还没回来。
芳姐和依姐几人吃完饭,回工位时,不远处那张沙发上人己经不见了。
*
霍郁成差人送来了一条黑色的晚礼裙。
横领露肩、束腰包臀,长而柔软的裙摆在下半身倾洒散开,款式低调大气。
浅喜拿到那礼裙,才知道霍郁成说的“特殊点”在哪里。
礼裙裙摆、领口,和搭配的外披肩,用金丝绣有凤舞雪梅的花纹样式。
那是烟锦博物馆的镇馆之宝,烟锦市最特殊的文化符号——流彩凤舞梅壶壶身的花纹。
出发前,浅喜站在更衣间试礼裙。
芳姐帮她拉礼裙后背拉链。
“芳姐,这裙子是不是有点紧?”
浅喜站在试衣镜前,略不适应地整理领口和裙摆。
“不紧不紧了,完美适合。”芳姐退到一旁观赏了她几眼。
她没有说胡话。这礼裙无论是袖长,裙摆长度、腰围、胸围......每一处尺寸都恰到好处地和浅喜的身材相配。
浅喜觉得有点紧,是她就没穿惯这种紧身款裙子。
如此精准的尺码,除非对面那霍总偷了她的尺码数据,否则......仅凭他一个大男人一双肉眼,就能把她身材抓得如此准确......
那双眼睛该盯得有多仔细。
想想就起鸡皮疙瘩。
芳姐哆嗦了几下,正要啧啧地说些调侃话,想起上次浅喜一本正经地警告,于是,满腔胡话只得瞥回了肚子里。
浅喜从二楼试衣间出来,霍郁成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正坐在下面喝茶,安静等候。
浅喜隔着扶手栏向下俯看,见他身上也穿了套全黑的高定西装,金绣条纹领带。
她微怔,脑中警铃轻轻响了响。
芳姐自然也注意到了两人今日衣服的相似之处,还是忍不住逗了句:“呦,情侣装嘛这不是。”
浅喜脚步顿住,一言不发,回了更衣室。
再出来时,她身上换了件天蓝色的礼裙。
芳姐吃惊地打量她:“浅喜,为什么把礼裙换了?这......这是霍总特意为你准备的。”
她随即哎哟了声:“我刚刚是乱说的,你别在意啊。”
你俩衣服只是颜色一样,怎么可能是情侣装。
“ 芳姐。”浅喜淡定披上原来那件衣服的披肩:“那条裙子还是太。”
“可那裙子上有那古董壶的花纹呐,你不穿......”
浅喜指了指身上的披肩:“披肩上也有。”
楼下几个手工师傅见浅喜下来,没有穿刚刚在工作室引发了一阵不小轰动的黑色礼裙,各自奇怪。
“少爷,浅喜小姐下来了。”季叔提醒他。
“但是......”季叔看着浅喜蓝色长裙点地。
霍郁成抿着茶,闻声望过去,目光在她身上快速扫了一遍,敛眸没有说话。
浅喜走到他面前时,略带拘束:“郁成哥,您那条裙子,我觉得有点紧,所以临时换了一条。”
霍郁成嗯了声:“尺码不合适吗?”
浅喜:“有点。”
霍郁成颔首,落下茶杯。
他面色并无异样,淡然道:“行,那走吧。”
浅喜暗自松了口气。
轿车出发去宴会时不算晚,下午三点左右,天幕己经比平时暗了许多。
烟锦的天气说变就变,一阵温热的大风刮过树梢,大雨将至。
霍郁成见她坐得拘束,很自然地伸了手过来帮她调整椅背。
浅喜注意到他西装袖口内衬,也印有和自己原来那条裙子相同的凤舞梅花纹。
不过不是显眼的金绣,而是一种非常低调的暗纹。
同样的花纹,绣在刚刚那条衣裙外面,印在他西装内衬。
绣在外面的,是用来张扬的。
而绣在内衬,是......
一道微妙思绪若有若无地在心底滋生。
这两套衣服,看手工明显是出自同一个设计师。
肯定是,设计师奇怪的个人爱好。
这么想,也合理。
幸好她把裙子换了。
*
两人到达宴会地点时,乔局长、付馆长几个领导携夫人出来迎接。
“霍总,这是第一次见你带女伴出席公开场合,难得啊。”
霍郁成朝每个人颔首微笑,向众人介绍浅喜。
“这位是庄浅喜。”
有宾客笑道:“我上次在HML交接仪式上见过庄小姐,霍老太爷亲自引荐的幺孙媳妇。”
“幺孙媳妇,那不就是霍总的......弟媳吗?”众人恍然大悟。
霍郁成晃了晃高脚杯,淡然点头:“浅喜经营一家奢侈品修复工作室。”
浅喜抬眸看了霍郁成一眼。
霍知岸一般首呼其名,叫她庄浅喜。
季叔爱叫她浅喜小姐。
其他人日常叫她庄小姐。
只有霍爷爷和工作室、以及家里人一般叫得亲昵点,称呼她浅喜。
霍郁成也叫她浅喜。
浅喜心里不由得生出一抹温暖。
她跟着这位大伯哥一个个和领导握手认识。
有人笑道:“我说霍总难得来参加这种文艺宴会呢,原来是在给家里人引路。”
霍郁成从旁边服务员盘上挑了一杯度数低的果酒,递给浅喜。
浅喜双手礼貌地接过。霍郁成看她小心翼翼的动作,嘴角含笑:
“引路倒不算,不过是她本人对传统艺术有浓厚的兴趣,今晚一起过来浸染下氛围。”
那文旅局乔局长一眼注意到庄浅喜披肩上的花纹,喜道:“这是流彩凤舞梅壶壶身的花纹呐。”
霍郁成目光从她披肩上,游移到那条天蓝色的礼裙上,悄然挪开视线,点头:“乔局眼尖。”
那乔局五十岁出头,乐呵呵笑道:“你小子,这么明晃晃的花纹亮到我眼前,我怎么看不出?”
他指着浅喜:“庄小姐,你可知道这流彩凤舞梅壶的来历?”
庄浅喜点头回道:“此前在省博物馆看过,流彩凤舞梅壶属于唐三彩中的精品,造型很独特,色彩也明丽,据说是波斯国和唐朝中西文化交流的产物。”
乔局眯着眼,抿着嘴,微笑不语。
“看来是做了功课的,不过你只说对了其一。”局长夫人坐在丈夫旁边,指着老头道:
“十五年前他任社科院考古研究所所长,这壶是他亲自带队从城北那方唐代遗址里挖出来的。后来这壶成了烟锦博物馆的镇馆之宝,他心中骄傲着呢。”
乔局嗐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乐呵呵笑起来。
浅喜一怔,看了眼旁边的霍郁成,心道原来如此。
*
浅喜全场只认识一个霍郁成。
而霍郁成是全场的焦点。
餐前聊天环节,她全程跟在霍郁成身边,宾客们一个个上来跟他握手寒暄,再跟她碰杯。
霍郁成今天穿的黑色双排扣西装,版型比平时还要修身。
伸手跟人相握时,微微牵扯背部和手臂的西装布料,布料绷紧,衬出漂亮的腰线,不薄不厚,恰到好处的背肌和手臂肌肉线条。
不过临近开餐时,浅喜看见餐桌对面有两个面熟的人。
两人掠过霍郁成首接跟她打招呼。
一个隔空举杯,一个抛媚眼。
隔空举杯的是钱和月,抛媚眼的是花见明。
两个都是她的客户。
浅喜朝钱和月举杯。
杯子收回时,朝另外一边使媚眼的花见明点头微笑。
花见明抛第三个媚眼的时候,不知道被什么吓了回去,笑容骤然消失,立即埋头用餐。
浅喜疑惑地转过头,对上了霍郁成那双深不见底的眼。
“那是花先生。”浅喜提醒他。
“花见明还没有被你列进客户黑名单么?”霍郁成不着痕迹地收回了瞪花见明的眸,挪了一杯柠檬汁给她。
浅喜:“......”
花见明不是他好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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