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血证惊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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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血证惊朝堂

 

清晨早膳,父亲破天荒坐在老夫人下首。他看着我给老夫人布菜,忽然夹起一筷子百合莲子羹:“晚儿制的养颜丸,你六姨娘服了两日便觉神清气爽。月儿吵着要学医术,不如让她跟着你做个帮手?”

苏月的银匙“当”地磕在碗沿,眼底闪过惊惶。老夫人慢悠悠抿了口茶:“学医先学德,月儿连甜杏仁与苦杏仁都分不清,还是先在佛堂抄三个月《女戒》吧。”

父亲的筷子悬在半空,最终落在我碗里:“你自小身子弱,以后药房的事让下人多跑腿——”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晨雾,“你母亲的博古架,改日让人搬到你院子里吧。”

铜漏滴答声中,我看见苏月攥紧了帕子,指缝间露出半片金箔——与昨夜父亲袖中滑落的一模一样。老夫人用银匙拨弄着莲子,忽然笑道:“我儿你可还记得,当年你求娶晚儿母亲时,曾在双生花树下立誓‘生同衾,死同穴’?”

父亲的脸色瞬间雪白。我低头搅动羹汤,任由蒸汽模糊眼底翻涌的暗潮。碗底倒映着他慌乱的神色,像极了前世解剖台上那些被毒理报告击溃的凶手——他们永远不知道,当双生花的第一片花瓣绽开时,所有藏在阴影里的血污,都会被晨露洗得干干净净。

卯时的金銮殿笼罩在薄雾中,汉白玉阶上的露水映着晨光,像极了前世实验室里的培养皿。老夫人拄着刻有双生花的乌木拐杖,杖头在金砖上敲出清脆的点——那是母亲陪嫁之物,此刻成了验亲仪式的权杖。

“启禀太后,我苏府嫡女血脉存疑,唯有滴血认亲可正视听。”老夫人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内回荡,父亲的脸色比案头的羊脂玉镇纸还要惨白。我跪在他身侧,指尖触到袖中装着鸭血的琉璃瓶——那是今早从厨房杀的老鸭身上取的,凝血时间比人血快三倍。

“丞相可敢?”太后的凤目扫过父亲腰间玉佩,那是当年他求娶母亲时皇帝亲赐的“双生并蒂”佩。

父亲的喉结滚动两下,最终咬牙道:“臣……遵旨。”

银针刺破指尖的瞬间,我看见苏月躲在廊柱后,腕间红绳上串着的正是父亲昨夜用来取血的玉瓶。当他的血珠落入清水时,我悄悄将琉璃瓶倾斜,鸭血混着朱砂粉末滴入碗中——红色在水中晕开的刹那,老夫人突然咳嗽起来。

“老夫人身体不适?”太后蹙眉。

“不妨事……”老夫人擦了擦嘴角,目光落在碗中,“只是想起当年小姐出阁前,曾用鸭血试过这滴血认亲的把戏——她说‘人心比血更易作假’。”

父亲的手指猛地攥紧朝服下摆,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恰好落在碗中。三滴血珠在水中沉浮,竟渐渐凝成一团——这是我昨夜用阿拉伯树胶调配的“假血融合剂”,遇热即黏结。

“这、这不可能……”苏月冲出廊柱,发间金步摇撞在汉白玉栏上,碎成两半,“她明明是……”

“明明是什么?”我起身挡住她的视线,袖中琉璃瓶“当啷”坠地,鸭血顺着裂缝渗向父亲的靴底,“父亲的血能与鸭血相融,难道苏柔妹妹的血,能与禽兽之血相认?”

殿内响起太后的轻笑:“听闻丞相府近日盛行养颜丸,莫非这验血也成了养颜妙术?”

父亲“扑通”跪下,额角冷汗浸透了束发玉冠:“太后明鉴,臣……臣昨夜偶感风寒,怕是血中带了药气……”

“哦?”老夫人忽然从袖中取出半片玉佩,正是父亲腰间“双生并蒂”佩的另一半,“当年小姐坠井前,曾托我将这半片玉佩交给她的亲生骨肉——苏晚,你可还记得母亲临终前说的‘九环金铃响,双生花自开’?”

我解开腕间金铃,九道环纹与老夫人手中玉佩的刻痕严丝合缝。父亲猛地抬头,眼中尽是惊恐——他终于想起,这金铃与玉佩本是一套,当年母亲正是戴着它们在双生花树下与他盟誓。

“传太医院判。”太后掷下金批,“验明丞相与苏晚的血型,再查苏月姑娘的生辰八字。”

当太医院判说出“丞相属木,苏晚属火,五行相生”时,苏月忽然尖叫着打翻烛台。火光中,我看见她慌乱间掉出的绢纸上写着“癸未年甲寅月”——而母亲的产前诊脉记录上,双生胎的预产期是“癸未年乙卯月”。

“生辰八字可改,血脉却难移。”我捡起绢纸,任由火舌舔过“甲寅”二字,“母亲临终前告诉我,双生花血脉的女子,右腕内侧必有朱砂痣——苏月妹妹,可要当众验看?”

她猛地后退,撞翻了身后的香炉。灰烬中露出半块带血的玉佩,上面刻着的“月”字,分明是用母亲陪嫁的青玉碾磨而成。父亲看着那玉色,忽然瘫坐在地,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丞相府西跨院的朱漆门终于吱呀打开。六夫人扶着软轿杆出来,昔日油光水滑的鬓角竟添了几缕银丝,腕间翡翠镯子换成了粗笨的铜环——那是老夫人特意命人熔了她私藏的金器重铸的“改过镯”。

“姑娘,周妈妈在马车里藏了三包乌头粉。”翠绿隔着竹帘低语,指尖轻点腰间荷包——里面装着我新制的“醒神散”,能解乌头碱中毒。我望着六夫人青黑的眼圈,知道她昨夜定是用了掺曼陀罗的熏香——那是我默许的“临行馈赠”,为的是让她路上少些算计。

苏月被两个婆子架着出来,发间金步摇己换成素银簪子,往日红润的脸颊透着不正常的青白——那是长期服用铅粉的后遗症。她经过我身边时,忽然朝车轮下吐了口血沫,混着泥土的血珠里竟裹着粒深紫种子。

“那是……”翠绿惊得后退半步。

“是双生花种。”我用帕子掩住鼻尖,曼陀罗的甜香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她以为把种子埋在相府地界,就能留下‘血脉未绝’的诅咒。”

马车启动时,六夫人掀起窗帘,腕间铜环磕在窗框上发出钝响。她盯着我腕间金铃,忽然咧嘴笑了——那笑容与前世萧承煜侧妃临死前的诡谲如出一辙,齿缝间还沾着未褪的铅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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