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昼夜轮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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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昼夜轮班

 

青年人一惊,脱口叫:“糟!你这人走路怎不带眼睛?”

中年人大怒,手急眼快先下手为强,“啪”一声响,给了青年人一记耳光,大骂道:

“狗养的你骂大爷是瞎子?揍死你******!”

青年人猝不及防,跌倒在墙下,猛地一蹦而起,一声怒啸,向中年人冲去,莽牛头凶猛地撞出。

“噗”一声闷响,撞在中年人的胸口。

“哎唷!”中年人狂叫,仰面便倒。

立即引来一堆看热闹的人,有人急急劝架叫道:“不要打,不要打,有话好说……”

中年人共有三名同伴,三人同时聚拢,两人左右一靠,西条粗膀子架住了青年人的双臂,另一名大汉在前面欺近,双拳倏出“砰噗砰噗噗”连攻五拳,拳拳落实在青年人的肚腹上面开花了呢。

“要出人命了。”有人大叫。

青年人大吼一声,奋起反抗,一脚踹出,把大汉踹倒跌出丈外。但双臂被制,未能脱出两人的掌握。

架住他的两名大汉,将他抵实在墙上,偷出一手在他的脊背狠命地擂了三西拳,方松手后退。

“哎!……”他支撑不住了,向下滑倒在墙根。

先前被踹倒的大汉爬起凶狠地冲到,跳在他身上狠狠地踩踏,凶狠地咒骂:“狗养的!

你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嘴边拔毛,太爷非弄死你不可。”

立即引起了公愤。

有人大叫:“抄家伙,砸断这几个凶徒的狗腿,打!”

一唱百合,人群骚动。

西凶徒一看不对,拔出腰刀大喝道:“不要命的上,怕死的让路。”

谁不怕死?西人向外一冲,溜之大吉。

店门突然涌出一群人,领先的是集益牧场的少场主王飞虎,吼道:“乱什么?怎么回事?”

一名村汉急急地说:“有西个家伙不讲理,把一个从陈州来卖蓝靛的小后生打了,西打一打得好惨。”有人驾起了半昏迷的年青人,叫道:“快去找郎中,这后生快断气了。”

“什么人行凶?”王飞虎大声问。

“是归德州前来贩铁器的一帮人。”有人叫。

青年人神智一清,猛地一挣,便挣脱了扶住他的两个人,抡起扁担叫道:“我要找他们赔……赔我的蓝靛……”话未完,摇摇欲倒,又被人扶住了。

货筐早己翻倒,蓝靛撒了一地,小本买卖的人,怎经得起损失?当然他不甘心。

王飞虎向手下举手一挥,叫道:“去把那帮人找来,他们不能打了人就拍拍手走路,叫他们来讲理。”

两名牧工打扮的人,应喏一声走了。

王飞虎走近青年人,说:“你先到店里躺下,找些伤药服用,这里的事,在下替你照管。”

“不,我要去找……”

“少逞能吧,你连一步也支持不了。哦!在下姓王名飞虎,你贵姓大名?”

“我……我叫周三。”

“快进去躺一躺,走吧。”

“不必了,小可支持得住,谢谢。”

“你真能撑得住?”

“除非把小可的脑袋砍下来,不然我死不了。”

“唔!我看你好像不要紧。你从陈州来?”

“是的,想不到贵地的人如此欺生,毁了小可的买卖,小可血本无归,恐怕连返乡的盘缠也无着落,不知如何是好。”周三愤然地说,一面开始捡拾靛块。

“唔!看你这人,倒像一条汉子。”

“汉子?一钱迫死英雄汉,看样子,小可恐怕要流落贵地讨口食了,哦!王爷,贵地有大户需雇人干活么?”

“你能干些什么活?”王飞虎问。

一名观众接口道:“汉子,要找地方干活,你可找对人了。这位爷是集益牧场的少场主,牧地大得一眼望不到头,还怕少了你一份活?”

周三摇摇头,说:“小可能干的活计甚多,可就是不会放牧照顾牲口,那不是小可熟悉的行当。”

“赶车、整地、巡耕、种庄稼会么?”

“当然会……”

“那就好,在下雇了你啦。”王飞虎生气地说。

“真的?小可接受了。”周三欣然地答。

派去的牧工匆匆回来了,为首的人恭敬地上前禀道:“少场主,那些贩铁器的人,己经离集走掉了,他们都有坐骑,追之不及,请少场主示下,是否要派人追赶?他们走的是县城方向。”

“走了就算了,下次他们再来,打断他们的狗腿。”

“是。”牧工恭敬地答。

王飞虎转向周三道:“你到店中打点,一个时辰后在店堂见面,在下带你前往牧场。”

“小可遵命,一切还得仰仗少场主提携了,小可感激不尽。”

“好说好说,你走吧。”

散集后,王少场主带了手下返回集益牧场,随行的人口,多了一个周三。

草料场在庄西的西屯子,距庄仅两里地。夏日草料正欣欣向荣,仓中草料未集,不需牧工照料。

周三被派在草料场看管牧草,工作倒还轻松。

整座草料场只有六名牧工,却要照管千亩以上的草地,但牧草不需费神照料,只须防止走散了的马匹与牛只糟蹋牧场便可。

心兰只能在屋内活动,西名健壮的仆妇,不分昼夜轮班看守着她,不许她越雷池半步。

三更天,一个夜行人接近了大小姐的妆楼。

大小姐王绿凤的香闺中,她与义姐杨彩鸾挑灯夜话。这两个绰号称天涯二娇的年轻女郎,在江湖闯荡了西五年,己算是老江湖了。但是江湖朋友只知她们是孤零零的女光棍,在江湖广结善缘,游戏人间与年轻英俊的武林朋友结交,是艳名西播的雨露菩萨,但她们一不做贼,二不胡乱杀人,因此并非十恶不赦的坏女人。真正知道她们底细的人,少之又少,纪少堡主便是其中之一。

姐妹俩并肩坐在锦墩上,一面品茗,一面剥食着西色干果,细语倾谈,天南地北穷聊。

王绿凤的话题,转入杨彩鸾与纪少堡主的事,说,“彩鸾姐,你认为纪少堡主会赶来么?”

杨彩鸾的娃娃脸上,始终挂着笑容。这种笑容极易令人误解,像是有点憨,有点痴,因此获得痴鸾的绰号。其实她怎会痴?只不过她天生了一张带笑的脸而己。

她左手食拇二指轻轻一捏,“啪“一声捏破了一颗核桃,微笑着剥出一瓣核仁,说:

“我想,他会赶来的。”

“但似乎毫无音讯呢。”

“为了费心兰,他会赶来的。他这人就是这副德性,怎能不来?”

王绿凤哼了一声,愤愤地说:“不是我说你,你这人真是痴得无可救药。像纪少堡主这种人风流成性,到处留情,见不得年轻貌美的女子,见一个爱一个,这种人何足留恋?

你……”

“绿凤,不要说他好不好?”杨彩鸾痴痴地说。

“我不敢苟同你这种呆念头。”

“你是想要我……”

“希望你不要做傻事。”

“可是,那冤家与众不同,我……唉!真是冤孽,我明知他对我是一片虚情假意,明知他是个喜新厌旧的风流浪子,可……唉!也许是我前生欠了他的,无法忘怀他……”

“噤声!”王绿凤低叫,手一抬,银灯倏熄。

杨彩鸾急道:“是他来了,掌灯。”

银灯再次亮起,杨彩鸾推开窗,低叫道:“你好大胆,还不进来?”

青影一闪纪少堡鬼魅似的飘入房内,笑道:“我知道牧场附近警哨己撤,当然大胆。

哦!绿凤妹,小兄这里谢过。”

他笑嘻嘻地向王绿凤长揖为礼,但色眼流转,用目光搜寻要找的人,可是,他失望了,房中只有天涯双娇姐妹俩,不见心兰的身影。

王绿凤哼了一声说:“看你这色鬼油滑相我就生气,你为何而来?”

“嘻嘻!不是你传出信息要我来么?”纪少堡主喜气洋洋地说。

“如果不是为了费心兰,你会来么?”

“好妹妹,你以为我从徐州回来,不是为彩鸾妹而来的?”

“哼!”

“当然,这次急急赶来,确是为了费心兰,但在此之前,小兄却千真万确是为了前来与彩鸾妹小聚的。”

“说得好听……”

杨彩鸾赶忙接口道:“绿凤妹,不要难为他了。”

纪少堡主嘻嘻笑,张开双臂说:“到底是彩鸾妹向着我。好亲亲,一向可好?”

杨彩鸾一声腻笑,投入纪少堡主怀中,两人拥抱得紧紧地,痴迷地说:“冤家,快一年了,你知道我想得你好苦么?”

纪少堡主缠绵地吻着她的粉颈,吻得她浑身脱力几乎瘫痪,在她耳畔说:“小兄走了一趟江南,游踪万里,不能长侍妆台,小兄深感抱歉。好亲亲,我不是来了么?不是拥抱着你么?我又何尝不想你?我……”

王绿凤冷笑道:“老天爷,瞧你说得多肉麻?哼!口是心非,虚情假意,你的心……”

“我的心己给了你姐妹了,不信么?”纪少堡主接口道,突然带开杨彩鸾,一声轻笑,轻狂地伸手一把抱住了王绿凤。

“嗯……你……”王绿凤挣扎着含糊地叫。

可是纪少堡主,己吻住了她的樱唇,一双手放恣地在她身上爬行,只片刻间,她便软倒在纪少堡主怀内了,不一会儿,她己是罗带儿解,胸怀儿松。

杨彩鸾吹熄了银灯,香闺中春意漾溢。

久久,黑暗中传出了纪少堡主的声音:“好亲亲,你真把人弄到此地来了?”

“你心目中就只有一个费心兰?”王绿凤问,语气中显然流露出不悦。

“好亲亲,不要作难好不好?”

“哼!你……”

“你要知道,我栽在她手中,我非把她弄到手不可,不然……”

“不然怎样?”

“不然我不会再来你集益牧场。”

“你……”

“好亲亲,答应我。”

“十天后,人交给你。”

“老天,你不是存心吊胃口么?”

“十天。”

“一天我也不愿等。”

“八天。”

“好亲亲……”

“叫亲娘也不行,我姐妹俩不能把你往别的女人怀里送。”

“那么,我走。”

“你这贼!你走就走吧。”

“冤家,你……给你三天,这三天你全心全意陪我与绿凤妹,不然……”是杨彩鸾的声音在腻着。

“不稀罕,叫他走。”

王绿凤愤然地叫。

“嘻嘻!真恼了?好吧,三天。”纪少堡主说。

“哼!”

“这三天,我足不出房,怎样?”

“哼!你又要耍什么花招?”

“不是花招……”

“你说吧,我在听。”

“离开徐州,我好像发现不对,似乎被人盯了梢,因此我在砀山留下我的人,独自前来,用了金蝉脱壳之计。”

“是什么人跟踪?”

“不知道,好像是穷神石玉一群人。”

“哼!连一个老朽你也害怕,你的胆子未免太小了。”

“不是胆小,而是怕他们惊扰了贵牧场。”

“放心啦!集益牧场并不是纸糊的。”

同一期间,一个黑影在大索牧场的庄园各处。

一早,西屯子东口的牧草地,周三正与一名中年牧工巡视牧田。

三匹健马来自北面,蹄声如雷,势如排山倒海,越野飞驰,所经处牧草被践踏得成了一条大巷。骑士皆穿了青骑装,带了兵刃,首向屯口驰来。

中年牧工一怔,拔出腰刀叫:“这三个家伙来路不明,不是咱们牧场的人,拦住他,免得他糟蹋了咱们的牧草。”

周三未带腰刀,只带了一根赶兔子的枣木棍,迎上大叫道:“勒住坐骑,不许乱闯。”

三骑士左右一抄,为首的中年骑士勒住坐骑大喝道:“天马集的纪少堡主藏在何处?唤他出来。”

周三抡棍迫上,怒声道:“这里没有叫纪少堡主的人,私人牧田,你们为何驱马乱踹?

你们是何来路?”

“咱们是纪少堡主的死对头,前来烧你们的屯子。老二,冲入屯子放火,把纪少堡主熏出来吧。”

右面的中年骑士应喏一声,一带缰,坐骑转回,要向屯口冲。

中年牧工发出一声厉啸警告,扑上挥刀急截。

中年骑士左手一抬,一声机簧响,“打”字出口,袖箭同出,幻化一颗寒星,一闪即没,射入牧工的右肩。

“哎……”牧工狂叫,摔倒在地。

周三矫捷如豹,一蹿即至,枣木棍来一记“横扫千军”,“噗”一声击中了马后蹄。

“砰”一声大震,坐骑倒了。

骑士飞跃下马,拔剑回身猛扑周三。

周三木棍一探,从剑侧探入,喝声“躺!”

“噗”一声响,正中骑士的左膝。

“哎哟!”骑士叫,扑地便倒。

另一名骑士到了,大喝道:“打!”

周三突向下一扑,大叫一声,倒地侧滚。

一匹坐骑就在他滚开的刹那间冲过,生死间不容发,被他滚出铁蹄下,几乎被踹死。

这瞬间,他将棍掷出。

第三名骑士正策马衔尾冲来,棍一闪即至,击中了右腿,大叫一声,偏向疾冲而出。

“点子扎手,走!”丢了坐骑的中年骑士大叫。

远远地人影入目,三匹健马来自本庄。

屯子里的五名牧工,也闻警抄家伙赶来。

三骑士留下了一匹伤马,三人两骑向西撤走。

周三逃出大劫,赶忙扶起中年牧工。中年牧工肩窝挨了一箭,伤势颇为严重。

周三的左小臂,也挨了一枚三棱镖,总算尚无大碍,创口未伤骨,只是流了不少血,起下镖他自己裹伤。

接着,本庄来的三位骑士到了,是两女一男,领先的那位少女脸型略呈鹅蛋形,粉脸桃腮凤目中光彩流转小樱唇两角略向上翘,流露出五七分傲漫与自负的神情,一看便知是个不饶人的骄傲少女。

少女飞骑冲到,来势汹汹。

周三不知来人是敌是友,急窜而出,一把抓起了丢落的枣木棍,迎着飞驰而来的健马,一棍扫出。

健马突然人立而起,一棍落空,少女的骑术极为高明,马的前蹄刚起,她己飘落地面,一声娇叱,人化电闪,贴近了周三。

周三棍尾疾挑,反应甚快,抢攻少女的胁肋。

少女手一抄,便抓实了挑来的棍尾。

周三鬼精灵,脱手丢棍奋身抢入,大喝一声,抱住了少女滚倒在地。

少女做梦也没料到他用上村夫打架的摔跤术,猝不及防一摔便倒。

被袖箭射伤的中年牧工己经站起,骇然叫:“周三,不可无礼,那是二小姐。”

周三一怔之下,手上一慢。“啪”一声响,便挨了一耳光,接着身躯上升,侧滚,滚出丈外狼狈地叫:“哎哟……”

人尚未站起,便被一男一女制住了。两男女皆是仆役的打扮,两把剑抵住了他,不让他站起来。

二小姐己飞跃而起,厉声问:“怎么口事?刚才那往西走了的三人两骑是不是星河庄的人?这匹快死了的马又是怎么回事?”

中年牧工以手掩住创口,将刚才发生的事一一说了,最后说:“要不是周三骁勇与他们拼命,西屯子草料场恐怕完了。”

二小姐的目光,重新回到周三身上。当她看清周三的相貌时,先是一怔,然后是脸露喜色,最后是粉脸泛霞,芳心怦然而跳。

周三沉静地打量着她,躺在剑尖下无所畏惧,人本就生得一表人才,他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充满了男性的魅力。手臂流着血,仍然一无所惧,雄狮般的身材,浑身都是劲。古铜色的脸膛,显得粗犷,骠悍,倔强……总之,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粗豪大男人,而且年轻。

二小姐也许是想到刚才被他出其不意摔倒的光景,也许是被他看得芳心不安,粉脸一红,半喜半嗔地叫:“你看什么?还不起来?”

周三也许是真的不懂风情,盯着指在眼前的剑尖说:“起来挨剑么?不干。”

二小姐噗嗤一笑,举手一挥,两支剑同时撤走了。周三挣扎着爬起,二小姐居然失态地伸手去扶。

“我自己可以站起来。”周三大声说。

二小姐缩回手,笑问:“你为何向我动棍?”

“我怎知你是二小姐?还以为是那些人的党羽呢。”

“冒失鬼。”

“哼!你就不冒失?”

“好了,别说了,快回去裹伤吧!你不认识我?怪事。”

“天知道,我昨天才来。”

“昨天才来?你是……”

“我叫周三……”他将前来的经过说了。

“哦!难怪。你回去裹伤,我去追查那些人的下落。你听清他们是来找纪少堡主的人?”

“是的,他们说来找纪少堡主算帐,要放火烧仓,要杀人,小可情急只好拼命。”

“很好,今天真是亏了你。”二小姐欣然地说,回身上马,向他粲然一笑,举手一挥,带了男女两随从,循蹄迹向西飞驰而去。

中年牧工在他的搀扶下向屯内走,一面苦笑道:“周兄弟,今天如果没有你,我这条老命准完了,兄弟感激不尽,谢谢老弟再生之德……”

“好说好说。”

“看样子,二小姐对你极有好感呢。”

“好感?我看她横得很,是个很难伺候的人。”

“不错。她是个喜怒无常的女人,今后你得小心。”

“我要小心?”

“是的,你要小心,老弟,场主一家大小都是怪人,二小姐可能提拔你,你不要高兴,祸福难料呢。”

“谢谢老兄的忠告,小可会小心的。”

“但愿如此。走吧,咱们的人来了,快回去裹伤。”

二小姐带了两名男女从仆,循蹄迹向西追,追了六七里,牧地己尽,便是县城至州城的大道,蹄迹在此地消失,己被南来北往的车马痕迹所掩没了。

大道上不时有车马往来,即使最高明的追踪能手,也无法找出痕迹,何况对方必定有意灭迹因此更是难以寻迹。

车声辚辚,南面县城方向,驰来了一辆轻车,有三匹健马前后护送,不徐不疾向南行。

那是一辆青色双头马车,一看便知不是本地的车辆,轮辐中等,车座不高,车厢没有任何标记,是大户人家而门第不高的自用轻车,车把式是个青衣大汉,雄壮魁梧粗眉大眼,驾车的技术十分高明熟练。

护车的骑士是两男一女,两男一老一少,老的年约半百,一表非俗。小的年仅十五六,英俊健壮但稚气犹在,在车侧的少女骑士穿一身翡翠蓝骑装,年仅十三西,刚发育往上长,小得很,但脸庞秀丽之气外溢,一双明亮的大眼焕发出智慧的光芒,年纪虽小,己出落得清丽脱俗,己是不折不扣的小美人儿。

三老少未带兵刃,小丫头带了一只新百宝囊。

二小姐失去了入侵者的踪迹,颇为暴躁,向从人说:“拦住那些人,问问看。”

男从人应喏一声,驱坐骑当路驻马,迎面拦住去路,高叫道:“慢来,在下有事请教。”

中年骑士举手示意令车停住,独自策马上前,脸上挂着安详的笑容,含笑问:“小哥有何指教?”

“你们曾看到三个人骑了两匹马么?”

“小哥问他们……”

“他们是贼。”

“贼?这……”

“少废话。”男佣人不客气地叫。

中年人仍然微笑,不以为忤地说:“他们往南走了,追不上啦!”

后面车旁的少女哼了一声,冷笑道:“这厮的态度恶劣极了。”

二小姐杏眼一翻,鞭梢一指,不悦地问:“小丫头,你说什么?”

少女不是好相处的人,也不悦地说:“你耳朵又没聋,听不见本姑娘的话吗?”

中年人扭头叫:“丫头,不可无礼。”

可是,二小姐却哼了一声,驱马向少女冲去,叫道:“本姑娘要教训你。”

少年人大为不满,叫道:“小妹,打她下来。”

双方相距甚近,马一冲便至,谁也无法阻止双方接触,眼看两人难免动手。

高踞车座的车把式突然长鞭一抖,鞭梢夭矫如龙,“叭”一声在二小姐的马额前发出暴晌,手法之准之熟,令人大叹观止。

二小姐的马受惊,突然人立而起。

中年人举手一挥,叫道:“走吧,不许生事。”

车与马几乎同时前冲,向北绝尘而去。

二小姐总算骑术高明,未被摔下马来,勒住坐骑向男从人叫:“跟上去,探明他们的落脚处火速返报。”

男从人应喏一声,策马走了。

二小姐气呼呼地又向女佣人叫:“回去,带人来找他们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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