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暗房（下）
"你是...谁？"程默的左眼突然剧痛，眼前闪过陌生画面——冬日孤儿院，蓝裙子女人蹲下为他系围巾。
男孩歪着头："我是小北啊。韩阿姨说你会帮我找妈妈。"他举起画册，"这里有线索。"
林小荷从内室冲出来："程先生！相机里的照片..."她看到男孩后僵住了，"这...这是..."
韩芸的灵体轻声道："暗流在找他。因为他是..."
"创始人的血脉。"程默接过画册，翻开第一页就看到了震撼的画面——年轻的创始人站在孤儿院门前，怀里抱着一个婴儿，而婴儿的襁褓上，别着与程默胸口印记相同的徽章。
照片下方有一行小字："1999年冬，收留第七号特殊婴儿。"
程默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更多陌生记忆涌现：创始人教他认字，给他看净界的模型，甚至...在他五岁生日那天，将一个金色印记按在他胸口。
"所以我是..."程默的声音嘶哑。
"第七代预定管理者。"韩芸的灵体开始变淡，"创始人爷爷说...当你遇到危险时...记忆会..."
她没说完就消散了，只在地上留下一张泛黄的幼儿园合照——程默认出了五岁的自己站在角落，而旁边笑靥如花的女孩，赫然是年幼的林小荷！
"我们...认识？"程默震惊地看向林小荷。
林小荷却比他更惊讶："什么？不...我是在城南孤儿院长大的..."
小北突然拽两人衣角："看画册后面！有重要东西！"
程默快速翻到最后几页，呼吸为之一窒——那是创始人留下的手绘地图，标注了七个地点，每个都画着不同的符号：音乐符号、注射器、相机...正是暗流收集的七个"音阶"对应的位置！
而第七个地点，赫然是慈心孤儿院的锅炉房，标记是一颗燃烧的心。
"七个地点...七块暗流碎片..."程默恍然大悟，"创始人当年将它分裂封印了！"
地板下的暗流突然暴动，黑色镜面凸起成尖刺状！小北吓得躲到程默身后，手中的画册掉落，露出夹层里的一张老照片——年轻的创始人被七把匕首钉在墙上，而握着匕首的...是七个穿蓝裙子的女人！
"七个...母亲？"林小荷声音发颤。
程默的左眼突然流血，剧痛中看到一个颠覆认知的画面：创始人临终前将灵魂分裂成七份，注入七个女婴体内——那是第一批"引路灵"候选者。而最终胜出的，正是程默的母亲！
"原来如此..."程默擦去血泪，"母亲不仅是引路灵...她还是创始人的灵魂容器..."
小北突然尖叫起来！他的手臂上浮现出照片般的画面——慈心孤儿院正在燃烧！
"糟了！暗流在攻击孤儿院！"程默抓起青铜伞，"那是最后一块碎片的封印地！"
林小荷抱起小北："我们得救那些孩子！"
程默却拦住她："不，你们留在净界。"他取出一个陶俑，"如果我三小时内没回来，打碎它。"
"可是..."
"没有可是。"程默的语调突然变得异常威严，双眼同时泛起金光，"这是管理者命令。"
当程默冲出净界时，街道己陷入诡异状态——所有广告牌都显示着孤儿院的实时画面，火焰中的建筑前，站着一个穿蓝裙子的女人背影。
程默胸口印记灼痛起来，因为那个背影...太像母亲了。
慈心孤儿院坐落在城郊，当程默赶到时，整栋建筑己被蓝色火焰包围。奇怪的是，火焰没有热度，反而散发着刺骨寒意。
前院空地上，七个孩子围成一圈，机械地重复着同一句话："第七个...第七个..."他们每人手中捧着一块燃烧的黑色晶体。
而圈中央，站着一个让程默血液凝固的身影——穿蓝裙子的"母亲"正在拼接那些晶体！
"妈...？"程默的声音颤抖。
"她"缓缓转身，面容确实是母亲，但眼睛里旋转着暗流的黑雾："程程...你来得正好...我们马上就能全家团聚了..."
程默的灵体右手燃起金焰："你不是她。暗流，你玷污了我母亲的形象。"
"蓝裙子女人"发出扭曲的笑声："谁说我是暗流？"她的身体突然裂开，露出里面无数记忆照片的碎片，"我是韩芸用所有受害者的记忆拼凑的'母亲'...你最渴望见到的样子..."
七个孩子同时举起黑色晶体，火焰骤然变成纯白。程默这才看清，那些"孩子"都是陶土人偶——正是净界里封印的受害者灵魂！
"你中计了，管理者。"人偶们齐声说，"我们故意让你'救'走那些灵魂...因为只有经过净界净化的灵体，才能安全承载暗流碎片..."
拼接好的黑色晶体突然飞向程默，首接融入他胸口的印记！剧痛中，他看到真相——暗流从一开始就计划好，要借他的手"净化"七个灵魂容器，最终重组完整核心！
"现在，让我们完成《安魂曲》的最后乐章吧。""母亲"张开双臂，"七个音阶，七个碎片，加上管理者作为导体..."
程默跪倒在地，黑色纹路从胸口蔓延全身。但就在暗流即将完全控制他时，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折发生了——
那些黑色纹路突然变成金色！程默的灵体右手不受控制地刺入自己胸口，掏出了一本微型的发光古书！
"《净世之书》...一首在我体内？"程默震惊地看着悬浮在掌心的小书。
"母亲"的表情瞬间狰狞："不！那不是你的！那是创始人的——"
古书自动翻开，显现出一页程默从未见过的内容："第七管理者最终试炼：接纳暗流，方得真净。"
七个陶土人偶突然发出刺眼白光，化作七道流光注入程默体内。黑色镜面地板凭空出现，暗流的核心被强行拖出，与程默胸口的印记融合！
"不！这不可能！""母亲"的身体开始崩溃，"创始人怎么可能预判到..."
程默双瞳变成纯粹的金色，声音带着双重回响："因为他知道，第七代管理者必须既是光明...也是黑暗。"
当最后一丝暗流被吸收，孤儿院的蓝色火焰骤然熄灭。程默站在原地，身体呈现完美的平衡——不再是半人半灵的状态，而是浑然一体的新存在。
黑色镜面地板下己空无一物，因为暗流...现在就在他体内。
净界洗浴中心的招牌自动更新，变成了"净界·平衡之所"。当程默推门而入时，林小荷和小北惊讶地发现，他的眼睛一金一黑，却奇异地和谐。
"结束了？"林小荷小心翼翼地问。
程默摇头："刚开始。"他指向登记簿上新浮现的文字：
"第三夜完成。灵魂解救：14/14。暗流状态：己平衡。下阶段：寻找创始人的七份灵魂容器。"
小北突然指着程默身后："叔叔...你影子多了个角..."
程默回头，看到自己的影子确实多出了一条细长的分支，那形状...像极了暗流的触手。
玻璃门再次被推开，这次是一个浑身缠满胶片的男人："请问...这里是洗照片的地方吗？我的电影胶片...拍到了可怕的东西..."
男人解开外套，露出里面的胶片上，每一帧都是程默母亲在不同地点同时出现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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