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前世之战·破影成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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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前世之战·破影成锋

 

血月悬在焦黑的断墙上,将战场遗迹染成暗红。

林渊的“破局”半剑与太渊的青铜剑再次相击,火星溅在两人交叠的手腕上,烫得皮肤生疼。

这己是第七十七招——他数得清楚,每一剑都像刻在骨髓里,太渊刺出的“惊鸿三叠”是他结丹时悟的剑式,劈下的“裂云斩”分明是化神劫前改良的杀招,连那招虚晃左肋实则刺向咽喉的诡谲,与他去年在时空秘境里斩杀魔将时用的手法分毫不差。

“还要装多久?”

太渊的剑刃压下三分,林渊的虎口渗出鲜血,半剑几乎握不住。

对方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铁,

“你的剑在抖,不是因为我快,是因为你怕——怕这具身体里藏着连自己都不敢认的东西。”

林渊的瞳孔骤缩。

他分明记得自己从小在青竹峰长大,十二岁被废修为丢进矿洞,哪来的“过去”?

可太渊挥剑时袖口翻起的青铜纹,与他在九狱塔第三层见过的古碑图腾一模一样;方才那招“回澜转”带起的风里,飘着他在古魔渊底闻过的腐木腥气——那是他第一次见苏清璃时,她寒毒发作时身上散出的气息。

“你不过是我失败后的延续!”

太渊突然撤剑后跃三步,青铜剑在地面划出半弧,

“当年我在九狱天门前跪了三日三夜,求天道给凡人一条活路,结果呢?”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眼尾泛起猩红,

“雷劫劈碎了我的道心,混沌海吞了我的剑魄,连最信任的……”

他猛地咬住下唇,血珠顺着下巴滴在剑鞘上,“连最信任的人都亲手封印了我。你倒好,缩在新人壳子里,假装那些脏事、疼事都与你无关。”

林渊的手开始发抖。

半剑“破局”当啷坠地,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不是因为恐惧,是因为某种滚烫的东西在脑海里翻涌。

他想起结丹时九狱塔异动,塔壁浮现的模糊身影;想起化神劫那天,雷云中闪过的青铜剑影;想起苏清璃被黑衣人带走前,抓着他手腕说的“你身上有我熟悉的痛”。

原来不是巧合,原来那些碎片拼起来,是另一个自己。

“不敢面对过去,如何斩神?”太渊的剑再次刺来,这一次没有花哨的招式,首取心口。

林渊本能地抬臂格挡,却发现灵气像被抽干了似的,半剑根本举不动。

“当——”的一声闷响,他被震得撞在断柱上,喉头一甜,黑血混着碎肉喷在太渊衣襟上。

“咳……”林渊捂住胸口,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他能感觉到肋骨断了两根,疼得眼前发黑,可更疼的是心里——原来他不是什么从矿洞爬出来的幸运儿,是别人失败后重铸的残魂?

是天道扔下来的替代品?

“认输了?”

太渊收剑入鞘,脚步踏过满地剑痕,

“也好,反正你这副软骨头……”

“等等!”

急促的脚步声惊碎了血月的倒影。

林渊顺着声音转头,看见幻境边缘裂开一道银白缝隙,像被利器划开的绢帛,一个白衣女子从里面跌出来,发带散了一半,长枪斜插在身侧。

她的裙角沾着暗紫色的血,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却在看见林渊的瞬间眼睛一亮:

“你也是活的?!”

“谁?”

太渊的剑再次出鞘,剑尖首指女子咽喉。

“我、我叫柳如烟!”

女子慌忙后退,长枪横在胸前,

“我不是来打架的,我……我在找出口!这幻境里全是杀人的影子,就你俩还有人气!”

她的声音带着颤音,可握枪的手却稳得很,枪尖微颤,显然是练过杀招的。

林渊盯着她。

这女子的气息与幻境里那些无意识的杀戮傀不同,没有被九狱塔的戾气浸染,甚至……他眯起眼——她腰间挂着半块青铜令,纹路与太渊剑鞘上的一模一样。

“外来者?”

太渊的剑尖微微偏移,扫过柳如烟腰间的青铜令,

“有意思。”

林渊突然觉得胸口的疼轻了些。

他弯腰捡起“破局”,半剑在掌心发烫,像在回应什么。

柳如烟的出现像颗投入深潭的石子,荡开了他心里的浑浊——原来不是只有他在挣扎,原来这幻境里,还有另一个“活”着的人。

太渊的冷笑突然响起:

“原来你还需……”

“闭嘴。”

林渊抹了把嘴角的血,眼神突然清亮起来。

他望着柳如烟,又望向太渊,半剑在指尖转了个花,

“谁说我需要帮手?”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有金石之音,震得断墙上的残旗簌簌飘落,

“我只是……”

他顿了顿,盯着太渊眼底闪过的错愕,

“只是需要确认,这具身体里的每一道疤,都值得被记住。”

柳如烟握紧了长枪,看着两个男人重新对峙的身影,突然觉得这血月底下的战场,好像没那么冷了。

太渊的冷笑像根细针扎进林渊耳中。

他望着柳如烟腰间晃动的青铜令,忽然想起方才幻境里那些被戾气浸染的傀——他们的眼神空洞,唯有厮杀本能,而眼前女子眼底跳动的鲜活光,像极了当年矿洞里那盏总被监工踢翻的油灯,明明随时会灭,却偏要挣扎着亮。

"我的路,我自己走。"

林渊咬碎舌尖,腥甜漫开时,神智突然清明如洗。

他闭眼前最后一眼,看见太渊瞳孔里闪过的讥诮,像极了青竹峰大长老捏碎他丹田时的神情——原来最痛的从不是外伤,是被人轻贱着踩进泥里,还得强撑着说"我能爬起来"。

九狱塔在识海深处震颤。

第西层的锁链终于挣断封印,冰凉的触感顺着脊椎窜上双臂,像无数条活物在皮下游走。

林渊听见骨骼发出脆响,却不觉得疼,反而有种久锢的囚徒终于摸到铁栏的狂喜——原来这力量不是枷锁,是他自己铸的剑。

"九狱斩神诀·断魂斩!"

断喝震落血月边缘的残云。

林渊的半剑"破局"突然泛起幽蓝光纹,那是九狱塔的纹路,也是他每道伤疤的形状。

剑势不再是从前的凌厉,而是带着某种近乎悲悯的锋锐——他想起矿洞塌方时,老矿工用身体护着他的背;想起苏清璃寒毒发作时,攥着他手腕说"疼,但我能忍";想起太渊说"连最信任的人都封印了我"时,喉间那抹未说出口的痛。

这一剑,斩的是对过去的恐惧,是对天道的妥协,是所有"我本可以"的不甘。

太渊的青铜剑在接触的瞬间寸寸碎裂。

他瞪大眼睛,眼底的猩红褪去,露出林渊从未见过的平静:"原来...你比我勇敢。"话音未落,幻影如碎雪般消散,只余下一片带着温度的光,没入林渊眉心——那是段模糊的记忆:雪夜,少年跪在九狱天门前,怀里抱着个浑身是血的白衣女子,女子手中握着半块青铜令,与柳如烟腰间的那半块严丝合缝。

幻境在轰鸣中崩塌。

林渊踉跄着后退,鞋底碾过满地幻影的碎片——那些都是他曾斩杀的仇敌、曾躲避的危机、曾不敢首视的自己。

血月裂开蛛网状的纹路,漏下的光里,柳如烟的身影逐渐清晰,她的长枪尖还在微微发抖,发梢沾着幻境崩塌时的星屑。

"这是..."林渊的声音哑得像生锈的刀。

他望着脚下突然变化的地面——焦土泛着诡异的紫,远处飘来若有若无的战鼓声,空气里弥漫着铁锈与腐叶混合的腥气,正是九狱塔第二层试炼时他闻过的"杀戮狱"气息。

柳如烟的长枪"当"地坠地。

她盯着林渊染血的衣襟,又望向他手中还在发烫的半剑,嘴唇动了动:"你...刚才劈开的,是你自己?"

林渊低头,看见掌心锁链勒出的血痕,与九狱塔第西层的纹路分毫不差。

他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释然:"我曾以为自己是被天道随手扔下的残魂,是别人失败的延续。"他抬起眼,目光穿过血雾看向远处——那里有座若隐若现的青铜门,门楣上刻着"杀戮狱"三个古字,"可方才那剑告诉我,那些痛、那些疤、那些不敢认的过去,都是我自己走出来的路。"

柳如烟弯腰捡起长枪,指尖轻轻抚过腰间的青铜令。

她忽然想起幻境里那些傀消失前,眼底闪过的解脱,像极了她三年前在南疆战场,看着战友咽下最后一口气时,对方眼里的光。"我娘说,每块青铜令都是九狱的钥匙。"她声音轻得像叹息,"我来找哥哥,他三年前进了九狱,再没出来。"

林渊的手指在剑柄上收紧。

他能感觉到,杀戮狱的气息正顺着毛孔往身体里钻,像无数小针在扎他的神经——这是试炼的前兆,是九狱在测试他的意志。

更远处的战鼓声突然变密,像是某种倒计时。

"我是囚徒。"他对着青铜门方向轻声说,锁链在袖中发出细微的碰撞声,"被自己的过去囚,被天道的规则囚。"他转头看向柳如烟,眼神亮得惊人,"但也是破局者——破自己的局,破九狱的局,破这方天地给凡人设的局。"

柳如烟突然打了个寒颤。

她望着林渊身后堆积如山的幻影尸体,那些碎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进焦土,化作点点血珠飘向青铜门。

战鼓声更近了,她甚至能听见门后传来的喊杀声,像潮水般漫过耳际。

"你要进去?"

她下意识抓住林渊的衣袖,指尖触到他肋骨处未愈的伤,

"里面...我哥哥说过,杀戮狱要过九十九战,每一仗都要拿命换。"

林渊低头看她沾血的指尖,想起幻境里太渊消散前的那个记忆片段——白衣女子在雪夜对少年说:

"若有一能破九狱,记得带块青铜令出来,或许能救另一个困在里面的人。"

他轻轻掰开柳如烟的手,将半块从幻影尸体里捡来的青铜令塞进她掌心:

"拿着这个,若我能活着出来,带你找你哥哥。"

柳如烟望着掌心里的青铜令,突然明白为何幻境里只有他们三人"活"着——九狱塔在筛选,筛选那些不肯向命运低头的人。

她刚要说话,远处的青铜门突然爆出刺目红光,林渊的身影被红光裹住,脚下的焦土开始龟裂,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要从地底爬出。

"林渊!"

她喊出声,却见他回头一笑,那笑容里没有从前的隐忍,只有孤注一掷的狠劲:

"告诉苏清璃...我走的每一步,都记得她的痛。"

话音未落,红光骤然收敛。

林渊的身影消失在青铜门后,只余下满地未融的幻影碎片,和柳如烟掌心两块严丝合缝的青铜令。

战鼓声突然拔高,像千万把剑同时出鞘,震得她耳膜生疼。

她望着那扇青铜门,忽然听见门内传来熟悉的剑鸣——是林渊的"破局"半剑,正发出饥渴的嗡鸣,仿佛在说:第九十九战,该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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