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字，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
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彻底静止。
柳蔓蔓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沈慕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收敛了起来。
尽管他极力克制，但垂在身侧的手还是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泛白。
他看着黎柠，女孩的笑容灿烂又幸福，仿佛真的沉浸在爱河之中。
可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却是一片死寂的荒芜。
顿时便明白过来，又是黎渊在逼迫她。
黎渊显然对她的表现非常满意。
他抬手抚了抚黎柠的头发，动作宠溺，唇角勾起的弧度带着胜利者的姿态。
他看向沈慕，语气平淡却充满了炫耀的意味。
“让沈先生见笑了，我老婆比较黏人。”
“我老婆”三个字，他咬得极重。
沈慕沉默了片刻，脸上重新浮起温和的笑容。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情绪被掩藏得很好。
“黎总和黎太太的感情真是令人羡慕。”
“座谈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先进去吧。”
他侧过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黎渊搂着黎柠的腰从他面前经过。
黎柠偏过视线，飞速地看了沈慕一眼。
可看到的，却是他淡然垂下的眼眸。
黎柠的心，随着他落寞的背影，一点点沉了下去。
黎渊搂着她，跟在沈慕身后，在她耳边低语，声音里满是笑意。
“你看，我的柠柠多乖。”
“这就是给你的奖励。”
黎柠被带着来到第一排最中央的位置坐下。
坐下的一瞬间，她便感到西面八方都朝着她传来了打量的目光。
随即便是一阵阵窃窃私语声响起。
黎渊坐在她的身旁，自始至终没有松开过她的手。
面对众人的目光，不仅没有任何不适，反倒更加过分，伸手揽住少女的腰肢，将她整个人搂得更紧。
这一举动，无疑是在宣示主权。
柳蔓蔓坐在黎柠的另一侧，黎渊对黎柠做的一切，她都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
可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忧心忡忡地看着她苍白的侧脸，忍不住的在心里叹气。
会议厅里陆陆续续坐满了人。
这一次的座谈会规模并不小，来的人里既有校方领导，也有其他被邀请的学生代表。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京城的企业家受邀来到了现场。
等人来的差不多了，沈慕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随即优雅起身，伸手整理了一下微微凌乱的衣襟，迈步走上了台。
聚光灯下，沈慕的身影挺拔，玉树临风。
不少女生在看清那张俊朗无比的脸庞时，心脏都在扑通扑通的乱跳。
多金又帅气，试问哪个年轻的小姑娘不心动。
站定之后，沈慕的视线从左至右，依次在台下的观众脸上扫过。
瞥过黎柠时，他的目光微微停顿了一下，但随即又若无其事的转移开来。
“各位。”
温润的嗓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会议厅的每一个角落。
沈慕拿起话筒，嘴角含笑，平静沉稳地开口。
他没有看稿，只是从容地讲述着设立奖学金的初衷。
“我曾经听过一句话：艺术的本质，是自由的表达。”
“它不应该被任何框架所束缚，更不应该因为现实的压力而凋零。”
“我们沈氏集团之所以设立奖学金，就是希望为那些怀揣梦想的年轻人们，提供一个可以自由翱翔的平台，让他们不必为了生存而放弃热爱，不必因为外力而折断翅膀。”
每一句话，都像是说给黎柠听的。
黎渊搭在黎柠腰间的手臂收紧了几分。
他俯身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他倒是很会说。”
“柠柠，你觉得呢？”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廓，黎柠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僵硬了一下。
她不敢偏头，只能将视线死死地钉在台上那个发光的身影上。
柳蔓蔓在一旁看得火冒三丈，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黎渊早就被她杀死了不知多少遍。
她死死咬着牙，拳头捏紧了又放放了又捏。
凭借着强大的忍耐力，才没让自己当场发作。
沈慕的演讲不长，却极具感染力，很快便赢得了满堂喝彩。
他微笑着颔首致意，随即宣布进入提问环节。
“各位同学有什么问题，都可以畅所欲言。”
台下立刻有好几只手举了起来。
沈慕随机点了一位前排的男生。
男生站起来，有些紧张地问了几个关于奖学金申请流程的问题。
沈慕都一一耐心作答。
气氛融洽而热烈。
就在这时，一道尖锐的声音划破了和谐的氛围。
“我有一个问题！”
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是一名女生。
导播将摄像机的镜头对准了她，特写瞬间便映射在了电子大屏上。
黎柠一下便认出了这个人。
赵琳。
她今天打扮得花枝招展，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高高地举着手，生怕别人看不见她。
没等沈慕有所反应，赵琳就又大声补充了一句：“这个问题是为黎太太准备的。”
全场哗然。
一瞬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从赵琳的身上，转移到了第一排的黎柠身上。
柳蔓蔓暗骂一声：“喵的，就知道这女人没安好心。”
沈慕在台上微微蹙眉。
但作为主持人，他不好首接驳回，只能客气委婉地拒绝道：“这位同学，本次座谈会的时间有限，如果你有什么关于奖学金方面上的问题，可以现在提问。”
可赵琳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会被拒绝，沈慕话音刚落，她便振振有词地回道：
“沈先生您误会了，我虽然是为黎太太准备的问题，但其实这个问题本质上还是围绕着这一次的座谈会和奖学金展开的，不会跑偏。”
沈慕见她这么说，也没了法子，只能点头示意她说。
赵琳得意地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盯着黎柠，问题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恶意。
“黎太太，大家都知道你是我们舞蹈系的顶尖高材生，并且马上就要毕业了。”
“可你现在又嫁给了黎总，成了豪门阔太太。”
“我没什么意思，就是想问问黎太太，您是如何平衡自己的舞蹈梦想和豪门家庭的呢？”
“您会不会为了黎总，为了家庭，放弃自己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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