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绝。”
夏辰宇把笔一扔，西装袖口蹭到了桌角的水晶镇纸，“哐当”一声响得像是敲了丧钟。
他坐在长桌右侧，对面是父亲、母亲、叔叔伯伯，还有叶氏那边的人——个个面色凝重，像在参加一场葬礼。
“你今年25岁。”父亲的声音不带感情，“夏家需要一个稳定的联姻对象。你是二少爷，这是你的责任。”
“那我去找稳定对象行不行？非要指定一个？”夏辰宇冷笑，“你们是不是忘了，我还没死，不用急着给我选墓地。”
“别闹。”母亲叹了口气，“对方是叶氏集团的大小姐，叶思瑶。条件很好。”
“哦？”夏辰宇挑眉，“姓叶的大小姐，也愿意嫁给我这种花花公子？”
“她也不愿意。”父亲淡淡道，“但她答应了。”
空气瞬间安静。
夏辰宇盯着桌上那份《契约情侣协议》，封面上烫金字体闪得刺眼。
“……她人呢？”他问。
“在外面等。”秘书小声回答。
“好啊。”他站起来，扯松领带，“那我现在就去见她，看她愿不愿意签这玩意儿。”
他推开会议室门的一瞬间，冷风扑面而来。
走廊尽头站着一个女人，穿着米色职业套装，手里捏着一份文件，头发挽起，妆容精致但神情冷淡。
“你就是叶思瑶？”他走过去，语气带着几分挑衅。
“你就是夏辰宇？”她抬眼看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你同意联姻？”他问。
“我不喜欢，但我接受。”她语气平静，“家族需要。”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连认识都没认识过，就要签这个东西？”他指了指她手里的协议。
“你现在不是认识我了吗？”她反问。
“这就是你的理由？”他嗤笑。
“我的理由比你多。”她说，“至少我没躲在借口后面逃避责任。”
“哈？”他愣住，“你说谁逃避？”
“你刚才说你不签。”她看着他，目光锋利，“现在又来问我为什么签。”
“你……”夏辰宇一时语塞。
两人对视几秒，谁也没退让。
“如果你真想反抗，那就拿出实际行动。”她忽然开口，“而不是在这里耍嘴皮子。”
“你谁啊？”他皱眉，“凭什么教训我？”
“我是和你一起被逼上这条船的人。”她语气平静，“所以我想知道，你是打算跳海，还是和我一起掌舵。”
沉默。
良久，夏辰宇忽然笑了：“有意思。”
“什么？”
“你这个人，挺有意思的。”他说，“我本来以为你会哭着求我配合。”
“我不会。”她首视着他，“我也不会求任何人。”
“那我们就签吧。”他忽然说。
她微微一怔。
“怎么，你不是想签吗？”他笑着伸出手，“夏辰宇，契约情侣，请多多关照。”
她看着他的手，迟疑片刻，轻轻握了上去。
“叶思瑶，契约情侣，请多指教。”
两只手交握的瞬间，空气中仿佛有某种无形的东西断裂了。
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声，像是从地下传来的震动。
“你听到了吗？”叶思瑶眉头微蹙。
“什么？”夏辰宇没反应过来。
“刚才那声音……有点奇怪。”
“可能是空调坏了。”他耸肩，“或者地震预警误报。”
“不对。”她摇头，“那声音……不太一样。”
“你想多了。”他转身往回走，“走吧，签字去了。”
她站在原地，看了他背影一眼，低声喃喃：“希望只是我想多了。”
他们回到会议室，各自签下名字。
签字笔落下的一刻，窗外突然响起尖锐的警报声。
“怎么回事？”有人惊呼。
“系统故障？”
“不对，是紧急封锁信号！”
整个大楼开始震动，灯光闪烁，天花板上的感应器发出红光。
“快离开这里！”保安大喊。
人群混乱中，夏辰宇一把抓住叶思瑶的手腕：“你刚才是不是听到了那个声音？”
“嗯。”她点头，“你也是？”
“我一开始没注意，但现在回想起来……那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的。”他皱眉，“而且，刚才我们握手的时候……”
“你也感觉到了？”她睁大眼睛。
“你感觉到了什么？”他问。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身体里流动。”她低声说，“像是电流，又不像。”
“我也有。”他咬牙，“你是不是觉得，现在特别清楚你在做什么？”
“不只是清楚。”她眼神变了，“我觉得……我能感觉到你的想法。”
“我也能。”他瞪着她。
两人同时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可越是拉开，那种连接感就越强烈，仿佛有一根看不见的线，把他们的意识绑在一起。
“这不可能。”叶思瑶喃喃，“我们只是签了个协议而己。”
“协议？”夏辰宇低头看向桌上那份文件，忽然发现上面原本印着的“契约情侣”西个字，正在缓缓变成另一个词——
【共生伴侣】
“……什么鬼？”他脱口而出。
叶思瑶猛地抓起协议，脸色骤变：“这不是原来的条款！”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夏辰宇咬牙，“谁在搞鬼？”
“我不知道。”她摇头，“但我知道一件事。”
“什么？”
“我们现在，己经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了。”
夏辰宇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看来这场联姻，比我想象的还要精彩。”
“你觉得还能回头吗？”她问。
“回头？”他看着她，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现在的问题不是能不能回头，而是……我们要怎么活下去。”
窗外，警报仍在响，而整栋大楼，正缓缓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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